回家这天,X市又下雪了,而且是这段日子以来最大的一场,透过纷飞的雪幕可以看见树枝上团团簇簇的白。在漫天飞雪中,米洲和叶纶坐上了回家的硬座。
叶纶是第一次坐火车,忍不住四处看了看。米洲拍拍他的手说:“别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我说,一会儿回到家你可千万要提神我家老佛爷和豆豆。”
叶纶已经知道豆豆是米洲家那条据说冬天也能发情的公狗,点点头,心里记下了,随意地问道:“为什么叫豆豆呢?”
米洲眼睛一亮,起了说兴:“名字是老佛爷起的,寓意着吃饭睡觉打豆豆。现在想来,老佛爷起名字的时候还真是高瞻远瞩啊。对了,你知道那个企鹅的笑话吗?”见叶纶摇头,她惊异地说道:“Youareout!这可是很流行的网络笑话哦。话说有个记者去南极采访一群企鹅,他问第一只企鹅:‘你每天都干什么?’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豆!’接着又问第二只企鹅,那只企鹅还是说:‘吃饭,睡觉,打豆豆!’记者带着困惑问其他的企鹅,答案都一样,就这样一直问了99只企鹅。当走到第100只小企鹅旁边时,记者走过去问它:‘每天都做些什么啊?’那只小企鹅回答:‘吃饭,睡觉。’那人惊奇地又问:‘你怎么不打豆豆?’小企鹅撇着嘴巴,瞪了记者一眼:‘我就是豆豆!!!’”
邻座的乘客是老两口,听完米洲声情并茂的讲解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叶纶假意擦擦汗感叹一句:“做你家狗真不容易,每天都被打么?”
“唔,也不是,就是它抱人腿的时候会被老佛爷打,打得也不是很重,而且豆豆很坚强,屡抱屡打,屡打屡抱,简直就是越挫越勇。”叶纶的面皮抽了抽,老佛爷和豆豆的光辉形象已然在心中勾勒出来了。
火车只行驶了三个小时就到达了米洲的家乡S市,S市没有下雪,只是阴冷阴冷的。回到家正巧赶上晚饭时间,在住宅小区外面,米洲拉着叶纶停住脚步,她想来想去还是应该给他打个预防针:“一会儿见到老佛爷,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万事听我的。要记得给老佛爷请安,切记对豆豆不能表现出爱心,至于我爸,没地位没脾气,老好先生一个,经常没有存在感,你可以选择性无视他。进了我家一定要表现出犹如到了紫禁城一样的惊叹,记住了吗?”
叶纶锁着眉点点头,寻思着怎么说得真像他要入宫一样。想着之前米洲死活拦着他不许买礼物,他忧心地问:“你确定我不需要买见面礼?”。
米洲拍拍他胸脯说:“放心,错不了,买了反而不好办了。”
米洲领着叶纶走进小区,一路上遇见了好多平日与老佛爷关系要好的阿姨,都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身后的叶纶。米洲昂着头,只顾自己走,待到察觉不对劲的时候,猛回头看见叶纶已经被一群师奶团团围住。“小伙子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啊?”“有女朋友没?”“成家了没?”@#¥@&%#%……叶纶站在包围圈中央无法突围,正不知所措地望着米洲。
米洲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她家小区的这些三姑六婆啊(包括她家老佛爷在内),最是爱聚在一起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还爱张罗着给人找对象,其实不过是想茶余饭后多点儿谈资罢了。她挤过去和叶纶站在一起,挥舞着手打断七嘴八舌的问话:“停——!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见众人期待地看着她,米洲清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宣布:“他是我——请来搬行李的小工——工——”
此话一出,包括叶纶在内的人都惊诧地望着米洲。阿姨们愣了一会子,转看向叶纶手中沉沉的行李,目光由疑惑变成了然,顷刻间作鸟兽散。
叶纶沉着脸问:“为什么胡说?”承认他是她男朋友就那么难吗?他让她觉得丢脸了?
米洲讨好地笑笑:“你是不知道,这些阿姨,看见帅哥就跟苍蝇见了屎一样——阿弥陀佛,我又说错了,应该是看见帅哥就跟蜜蜂见了花一样。如果说你是我男朋友,明天我就上咱们小区的八卦头条了;如果说你是我普通朋友,没准儿当下就有人跟你提亲了。”
叶纶跟在她后面闷头走路,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在她肯定自己魅力的份上,他姑且原谅了这一次吧,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小米粥!你怎么可以叫我小公公!”
“啊?哦,没有啦,是小工——工——,后面是我营造的回音效果,感觉不错吧。”
“……”
站在米洲家门外,看着米洲按下门铃,叶纶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咔哒”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米洲熟练地跳开,叶纶躲闪不及,防盗门堪堪在面前划过,一道劲风刮过脸庞,叶纶摸摸自己的鼻梁,心有余悸地紧盯着门内提着菜刀的妇人,就听米洲毕恭毕敬地给那妇人问好:“老佛爷圣体金安。”
老佛爷不理会米洲,一双眼睛雷达似的对叶纶进行全身扫描。叶纶暗想,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老佛爷,早在脑海中将她与哥斯拉划上等号了,却不曾想到老佛爷是这等样貌,很纤细小巧的一个中年妇女,精神的短发,穿着日常的家居服,扎着围裙,像是正在做饭的样子。皮肤白净细腻,在她这般年纪的女人中算是保养得极好的了,米洲应该就是遗传了她的好皮肤吧。若不是眼中四射的精光,他几乎就要以为她是一个相当温和的家庭妇女了。
老佛爷的脸忽然柔和下来,化身为慈祥的阿姨,拿菜刀指一指叶纶说:“是搬行李的小工吧,快别提着了,赶紧进屋把行李放下,喝点儿水,出来做事也不容易……”一边说一边用菜刀招呼叶纶进屋。
米洲身形微微摇晃,叶纶欲哭无泪地看看她,难道他真长得那么像小工?有他这么帅的小工吗?米洲递给他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屋再说。请安一事就暂且被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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