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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流星雨

爱在未知时 嗅青梅 2294 2021-04-02 12:43

  “你走快点儿!”教学楼三楼的走廊上,米洲几乎是拖着叶纶在往前走。今天他们要去上的是X大里名字最长的课:《***思想,***理论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简称“毛邓三”。去晚了就抢不到最后一排的好位置了。

  叶纶皱皱眉头不满地嚷道:“我腿疼,走不快。是你恩公的腿重要还是***重要?”

  米洲嗤道:“当然是聆听毛爷爷宝贵的精神财富重要。”话虽这样说,她还是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只是一脸的焦灼表情。

  叶纶眼中闪过狡黠,其实腿并不怎么疼,只是喜欢掌心的温暖,像个小暖炉,在寒冷的冬季烘得人心底满是暖意。到了教室就不能再这样名正言顺地握着她的手了,所以他巴不得这段路走得越慢越好。

  好容易磨蹭到教室,米洲伸个脑袋往里一瞧,吓得直往后退,后背撞进了叶纶的胸膛。叶纶被她吓了一跳,惊疑地打量着她悲愤的神色。只听米洲语气凝重地说道:“托你的福,我们只能坐第一排了。”听罢,叶纶只觉得肝儿疼。

  今天这堂课老师要勾重点,所以教室里已是济济一堂。在X大,老师的重点被学生们称为“菊花宝典”,只要认真揣摩领悟、吃透骨髓,人人都能练成“东方不挂”。有些老师的重点变动不大,便有前任人品爆发的师兄学姐呕心沥血、挑灯夜战,编出菊花宝典手抄本,被余众奉为至宝,代代相传,泽被后世。而且,考试之前一个月,学生们的喜恶空前一致:喝粥必吃状元及第粥,点菜更要食鲤鱼,最讨厌红色,最不喜红灯,坚决抵制的电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

  按说像“毛邓三”这样一堂思想政治必修课的重点乃是菊花中的雏菊,宝典中的经典,没理由第一排没人坐啊。问题的关键还在于上这门课的老师,奉行亲民政策,喜欢走下讲台靠在第一排讲课。这还属其次,最要命的是这位伟大的老师有着“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高尚情怀,喝下去的是水,喷出来的是标点,而非三聚氰胺。所以当米洲和叶纶相互搀扶着坐到第一排时,全班同学集体为他们默哀三秒。

  开始上课了,老师众望所归地站在了叶纶和米洲面前,环视教室一周,满脸红光地激动道:“看到同学们这么高的学习热情,我心潮澎湃啊!”

  两颗流星澎湃地打在米洲脸上,米洲身子一僵:“幸福”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把纸巾拿出来呢。手被叶纶轻轻捏了一下,一张纸巾被塞到了手里,米洲感激地看了叶纶一眼,全然忘了是谁害她现在只能坐第一排。

  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叶纶和米洲不断被滋润着。看着面前桌子上皆是流星砸下的陨石坑,米洲一声叹息:“老师,您真是润物细无声啊。”

  遭受散弹袭击最为频繁的时段是复习到***理论那一段儿,老师左一声“小平”,右一声“小平”,恨不能把伟人唤活了。二人纸巾告罄,正愁眉不展时,一张纸巾从叶纶背后递了过来。二人回头一看,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见男春(月、花、鱼、雁:我们是被吓的。)见男春对着叶纶笑得很含蓄,很羞涩,很“观世音”,两只眼睛不停地眨啊眨。米洲低低啐道:“眼皮抽筋儿啊,得了绝世好剑(贱)么!”

  叶纶好笑地将纸巾扯了一半递给她。趁老师回身喝茶的功夫(他确实需要补充水分了),他凑到米洲耳边轻轻唱到:“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本是满腔戏谑,却字字撩拨着米洲的心弦。心底的伤,真的让她很疲惫,而他,会是那个可以洒泪于肩的人吗?

  叶纶看着米洲逐渐暗下去的侧脸,不禁错愕,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很不喜欢看她黯然的样子,因为似乎每次都与卿杨有关。他感觉得到,在米洲没心没肺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纤细柔弱的心。这颗心到底受过怎样的苦楚,他不得而知,可是那双破碎的水晶扎得他眼睛丝丝生疼。不喜欢自己情绪越来越受她影响的状态,他别扭地将脸侧向另一边。

  好容易熬到下课,米洲和叶纶疲软地往教室外走,却被张琦拦住去路。张琦来通知他们明天中午学生会要加开一次临时会议,让他俩记得准时参加。说完正事儿,张琦促狭地问米洲:“上完这节课感觉咋样?”

  米洲闻言将垂散的长发往后拢了拢,缓缓抬头呈45度明媚忧伤造型,望着远处萧瑟的天空,幽幽叹道:“好销魂呐!”

  张琦翻了个白眼儿:“看不出来,您还是闷骚的一朵奇葩啊。”

  米洲肃起一张小脸像个老学究似的,说道:“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样红果果地嫉妒一位资深美女是不对的。”

  张琦懒得睬她,告辞欲走,米洲急拉住她短呢外套下摆,明快地说道:“一起吃午饭吧。”

  “啊?!”张琦和叶纶异口同声道,就仿佛米洲刚才在说她约了外星人吃午饭一样。

  张琦斜飞了叶纶一眼,道:“才不要呢。你俩在饭桌上你侬我侬,让我在旁边吃不下饭活受罪?”头发甩甩,大踏步走开。

  米洲心情复杂地看向叶纶。这段时间,他的手伤还没好利索,用筷子不是特灵活,所以她有时候还要给他夹菜。也因为这样,她几乎每天都有大部分时间与叶纶在一起,已经渐渐习惯把他当成生活的一部分,竟没意识到生活因此而悄然起着变化,至少她与张琦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而卿杨,自叶纶出院后也总好像避着她。

  思及此,一汩酸涩渗出,米洲自嘲地浅笑。自以为不往前走就会原地不动吗?静止是相对的,而运动是绝对的。自己想留在原点,可是一切其实都在变化,受不住的终究会流走于指缝间吗?虽如此,她却并不因此而怨怼于叶纶,也许,内心深处并不反感这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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