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啊,这次我可是托了不少人的才找到这么个合适你的人,对方是个政府公务员,人家对女方的要求很高的,我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才说服人家见你,所以,你待会儿给我表现得温柔些,知道了吗?”刘娟照例对我进行相亲前的耳提面命。
我一听说对方对女方要求高,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是谁啊?对女方要求高?不就是个政府公务员吗?又不是比尔盖茨,拽什么啊?
“你少给我翻白眼!”刘娟立刻逮住了我的小动作,“现在公务员比金子都值钱,你没看见每年有多少人报名参加政府公务员的考试吗?”
“那他们就可以拽了?”我反问道。
“你别不服气,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反正你待会儿不许给我尥蹶子,听见没有?”之前相亲的时候,有几个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人曾经被我弄得尴尬无比,所以刘娟事先警告我。
“看情况吧。”我说道。
“我发现政府公务员的时间观念有待提高。”因为今天我的相亲对象是比金子还宝贵的政府公务员,所以,刘娟不敢迟到,我们是准点到的,但是,结果是——男方却迟迟没有出现。我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桌子,不无讽刺地说道。
“你就忍耐下了,谁让你自己当初大好年华的时候不抓紧?”刘娟瞪了我一眼。
终于,十五分钟后,在我快要抓狂的时候,某男士终于驾临了。
“你是明同志吧?”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道。
我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看了眼刘娟,姐姐,这就是你所谓的正当年的年轻有为的政府公务员吗?你确定他的正当年指的不是退休年龄?
“你就是陈科长吧,她就是明笑笑,请坐!”刘娟接到我的眼神,怕我忍不住气,当面让人下不来台,赶紧起来帮我们做介绍。
“明同志,你平时有什么业余爱好吗?”对方刚坐下,就立刻开始盘问我的情况,从祖宗八代一直盘问到了我的业余爱好。
我一度有种错觉,这个家伙该不是安全局派来对我进行讯问的吧?
“陈科长,你刚才问了我这么多了,请问,你是不是也应该做下相应的自我介绍呢?”我反问他,我的话刚一出口,刘娟就在下面狠踩了我一脚。
他顿时愣了愣,“明同志很讲究平等啊。”
我学了学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自古以来就讲究礼尚往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那不知道明同志想要知道我的什么情况呢?”
“就是刚才你问我的那些情况。”我笑着说道,刘娟的魔爪再次袭来。
“陈科长,笑笑个性活泼,喜欢开玩笑,你千万别跟她认真。”刘娟注意到陈科长脸上闪过的一丝不快,赶紧出来打圆场。
“不,明同志说得对,人和人之间确实需要公平,而且,如果我们连对彼此起码的了解都没有,还怎么交往呢?”陈科长说道,然后,他就开始了对自己事无巨细的描述。
我看了眼刘娟,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这个家伙这么能吹,我就不挑这个刺儿了!这一个小时,他从陈胜讲起,目前还只讲到了据说同样是他祖先的陈友谅。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和对历史名人的了解情况。
刘娟一边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一边给了我个白眼,意思是活该!
“对不起,我想上下洗手间。”我决定撤离,否则,以他的讲述速度计算,估计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讲到他本人的实际情况,我可实在没有办法奉陪。
“我跟笑笑一起去。”刘娟赶紧站了起来。
“你干嘛跟着我啊?”我不禁埋怨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啊?你不就是想要接着上厕所的功夫开溜吗?”刘娟说着白了我一眼。
“大姐啊,照他这个讲法,到明天早上都未必能讲到他自己,你真的认为我们应该这么耗下去吗?”我苦着脸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挑起的?”刘娟说着恨恨地捏了我一下。
“要不然,我们走吧,我可实在受不了了。”我说道。
“走?我好不容易给你找到个政府公务员,你想就这样放弃?”刘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跟他之间没有可能的,再耗下去也是没用的。”我说道。
“我不跟你说了吗?要想结婚,你就得学会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你倒好,整天地拿着个放大镜在哪里比划,照你这个挑法儿,我看你挑到一百岁了都找不到!”刘娟恨恨地说道。
“我宁可打单身,也不要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我说道。
“明笑笑,你说我到现在给你介绍过多少男人了?有钱的,你嫌人家没有素质;工作稳定的,你又嫌人家跟你没有共同话题,我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啊?”刘娟估计是更年期快到了,脾气日益火爆。
“我就是想找个跟我心意相通的,难道有错吗?”我说道,“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三年五年,是一辈子,如果连共同的话题都没有,怎么维系他们之间的婚姻?”我反问刘娟。
刘娟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啊,就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己过一辈子吧!”
“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宁愿单身过一辈子,也不要凑合找个男人过一生!”我说道。
“你啊,就等着当一辈子的老处女吧!”刘娟恨恨地说道,然后白了我一眼,“好了,赶紧走吧!要不然被他发现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立刻笑了,一把搂住了她,“你也想走了?”
刘娟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还不都是让你给害得?”
听着外面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荆烈风笑着从男厕所里走了出来。
今天同学聚会,到这里来吃饭,他走到洗手间外面的时候,忽然听到女厕所里传来的说话声,仔细一听,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没有想到,她对婚姻的观点竟然是这样的!看来,自己还真是看错她了!
想到这里,荆烈风笑了笑,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张未被污染的白纸。
他得承认,这样白纸已经激起了他男性的征服欲望,他想,在这样的一张白纸上印上属于自己的印记,应该是件很爽的事情吧?
晚上,洗完澡后,我习惯性地躺在床上看会儿书,忽然看到沈从文所写的《从文家书》中的一段话: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心中一振,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能在最好年龄遇见自己所爱的人,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只可惜,我却已经永远地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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