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姐,说真的,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我啊。”
蜜甜把脸贴近了我的脸,
“姐,你就别折磨姐夫了吧,我今天去姐夫那拿行李了,你没看到姐夫那样,多匪气的一个人啊,今儿蔫的很。姐,妈以前说别看莫丫头人小,可心硬着呢,绝对是个能扛事的妮,我还不信,如今看了,姐,你心可真够硬的。”
我注意到了蜜甜说的那个妈字,来的时候,恨透了妈,这才来几天,就顺口叫出妈来,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得到,骨血亲情,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少在这里乱说话。蜜甜,你快回去吧。我已经给你报了一个班,明儿下午开始上课,你先去书店逛逛吧,看看书。”
蜜甜嘴一撅,
“我可不想成为你那样的书呆子,我来上海可不是上学的。我一看见字就困,姐,我看你如果方便,工作不给我找,就直接给我找个对象好了。条件呢,别的都不挑,只要家庭条件好,不能让我受苦就是。”
我无语,这丫头可真够现实的。
“要不,姐,你真不要姐夫了啊?”
蜜甜突然附耳过来,
“我追风行烈怎么样?”
这会子,姐夫一下子就变成风行烈了,这丫头说的可真顺溜。我更无语。
“莫莫,总裁让你两个小时后去见他。”
汤晨突然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我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汤晨已经站在我桌前了。
“哇,晨哥,你今天穿的真帅。晨哥,我董姐姐今儿早上可还念叨了你呢?”
蜜甜一看汤晨,一下子跳过去,双胳膊攀住了汤晨一个胳膊,汤晨个高,蜜甜虽然也有一米六多,但人略胖了点,像个可爱的洋娃娃一脸天真的望着汤晨。这妮嘴真甜,我摇了一下头,只有我知道,她天真后面的那颗实际到极点的心。自家的妹妹,我能说什么,只能让她快点离开,少生事非。
“你快点回去吧,听话啊。”
我一手推着蜜甜,一手伸手往抽屉里拿东西,准备把今天借董杰的钱抽出二百给蜜甜,让她出去逛逛。
“总裁好!”
一连声的职员问好声,还有我面前蜜甜那些突然瞪圆了的眼,张圆了的嘴,都让我明白,冥天青他出来了。
哦,刚才我还没有问汤晨为什么又推迟了让我进总裁室的时间呢。
两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我不抬头,都感觉到空气中的寒冷。
柔顺的发,低垂的头,半袖的上衣,扯动间露出一块青紫的咬痕。
冥天青径直走过来,站住,这该死的不让人省心的女人,连处理伤口这样的小事也来麻烦他吗?
“你带她去医院处理好再过来!”
这句话是对汤晨说的。
“不要了,我——”
我的声音接触到那张没有表情的冰块脸,一下子消失了。两道异样的目光扫过来,那是查理先生的,查理先生与冥天青的亲密关系,我做为总裁秘书助理,当然知道。我禁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总裁,原来你是这家公司的总裁啊,姐夫?”
蜜甜突然笑开了花,放开汤晨的手,歪着头望着冥天青,那样做作的天真,再加上随着这句话,所有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我不用转头都知道,大厅内所有职员的眼光都集中到这里了。天,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我钻进去。
姐夫,蜜甜这丫头真是让人无语啊,怎么刚才还叫着风行烈姐夫,这会子又叫冥天青姐夫了,这姐夫这两个字,她叫的也未免太顺嘴了吧。
笑,我一下子呆了,冥天青嘴角上扯,好僵硬的一个表情,我可以暂且把那认为是个笑吗?天,我真晕了。
“带她去逛逛吧!”
这句话又是对汤晨说的。
“嗯!”
汤晨也有点呆,冥天青叫他带莫莫去医院处理伤口倒也罢了,还要让他带这个小丫头去逛逛,晕,他当他是什么了,保姆啊!
“总裁!还有二十五分钟。”
查理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冥天青脸上的那个似乎是笑的表情,瞬间消失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查理紧随其后,走到电梯门前,又回头望了这边一眼,这一眼,更是看的我无地自容。
冥天青走后,我拒绝了同汤晨一起去医院。可我也实在没有脸再呆在公司里。所有的目光都让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我跟着汤晨走出公司大厦,然后让他带蜜甜去书店,自己先离开了。
对于这个提议,蜜甜当然有意见。
可我根本没心情理她,转身离开了。
十分钟后,我进了一家邮局。。
外面阳光很大,里面很暗,我站在邮局的窗口,拿着那张汇款单,发了一阵呆,然后写下了一个数字,递了进去,然后打开我的小包,拿出钱,递了过去。
等到一切手续办好,我捏着那张小纸条走了出来,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万国公园的一角,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了下来,展开那张小纸条,我又看了一翻。
那上面的数字,是我还给风家的最后一笔钱。
上大学这几年,包括上班这几个月来,我不断的寄钱给风家,到今天已经还完了风家办婚事的财礼钱。
昨天酒吧里的事,让我更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所以我才借了董杰的钱,从现在开始,我,和风家,再也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是他们花钱买的女人了。
是的,在上海,我可以不去想。可是在我们老家,北方的那个小城里,我知道人们是怎么看我的。自从婚礼那一刻,我永远属于风家,永远是风家买来的女人了。而我,不愿屈服于这样的命运,我要买回我自己。
风行烈,我与他,终是没有金钱的关系了。
下面的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我很迷茫。
我没有回公司,我直接去了一个地方。
青洞福利院,我去看冥爸了。
树叶在风里轻轻摇着,荒草、野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恬淡。我坐在草地上,冥爸就坐在我的身边,他的衣着已经比最初我见他干净多了,脸上也收拾干净了,蓬乱的头发胡子都不见了,整个人干净起来,可也轻飘起来,清瘦的脸,清瘦的身体,每一处都透出久病后的瘦与弱来。这就是那个多年前,在上海豪宅里,意气风华,大腹便便的富豪绅士吗?
我望着他的侧影,自从我每月按时给福利院,生病护理的费用也全是我出,他受到的照顾好多了。我每月来看他几次,他服了药后,似乎一次比一次精神状态好的多了。
现在已经不会乱发疯了,时常安静的坐着,时而也露出一种淡淡的笑,就像现在,他就坐在我的身边,在阳光下,那样安静,犹如一副画了。
“爸,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可难过了,我……”
我坐在冥爸身边,低着头,不停的说着,我说我的心事,说我的痛苦,说我的那些怨恨,我什么都说,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了,也只有在这里,在他面前,我才能这样随性的说出这么多话。
有时候,我想冥爸这样也好,最起码他不会痛苦。
虽然当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容华妈妈一口咬定说车翻下山坡失火的时候,冥爸就坐在车里,为什么冥爸会死里逃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我都无从可知,不过我想,这对于冥爸,一定是一个不堪的回忆,所以今天他这种样子,对他,也许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一想到容华妈妈,我突然呆了一下,想到在冥园那一夜,奇怪的一幕,那个黑衣的女人,她嘴里叫过这个名字,沐容华,梅宁,这两个人是谁,她嘴里的沐容华,和我的容华妈妈是一个人吗?如果是,她们之间又会是一个什么关系呢?
“宁,宁——”
突然一阵模糊不清的话语,我惊异的转头,意外看到嘴张着,顺着冥爸的手指和目光,我看到不远处,地上有一株黄色的无名小野花。
宁,宁什么?
我又想起工作人员的话,说这一个月来,33号变化可大了,有时已经能说出一些连贯的话,还说照这种情况,说不定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呢。
宁,沐容华?
我突然惊跳起来,为自己脑子里突然浮起的可怕想法吓住了。
宁,难道是前面还有一个字,是梅宁,那么,梅宁,沐容华,冥爸爸不是姓冥吗?
我半天才回过神来。
转头小心的望着冥爸,
“梅,梅——”
我小心的说着那个字
“梅——梅——”
冥爸转过头,望着我,那目光由混浊变清,又突然烧起一片大火,
“梅,梅,梅——”
他猛的站了起来,疯狂的奔跑起来。
我吓了一大跳,立即在后面追起来。
“疯了,又疯了,33号疯了。”
听到声响的工作人员,都看到疯跑的冥爸在前,我在后,工作人员忙上前帮助,冥爸挣扎的很厉害,嘴里一个劲叫着梅字,脚上的鞋都挣扎掉了。
直到工作人员给他打了镇静剂,他才安静的睡去。
我很自责,工作人员安慰我说,对于这样的病人,发生这样的事是很正常的。
“不过,33号,这些日子真的好多了,照样,不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的。除非发生刺激的事,不过,这也不见的是件坏事,有的通过刺激反而一下子好转了呢。”
另一个工作人员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梅宁,看样,我的猜想不是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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