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离,半个小时后,司机会去接你。”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了雨乔夫人的声音。
我微笑,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居然可以这样轻松的微笑。
“夫人,我想请个假,可以吗?”
“多长时间,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隔着时空,雨乔夫人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关爱,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可真实的,通过空间,传来的是真切的关心,雨乔夫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雇主。
我不会忘记,在离开上海初到苏州的那些伤心的日子,雨乔夫人的确给我一份安定的收入,给我一种对这个世界的一分肯定。
在苏州的这几个月里,我在天一中学工作,但同时也接了雨乔夫人的另一个工作,那就是做她女儿的伴读。
说到这事,也是一件巧事。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雨乔夫的家人,做为雇员,雇主不主动说起自己的家事,雇员是绝不应该多问什么的。直到我来到苏州,雨乔夫人联系到我,我才知道她有一个女儿,住在离苏州不远的太仓市。
雨乔夫人的女儿叫钱沐,16岁,高二学生,花季少女。
雨乔夫人请我就是做这个独生女儿的伴读。
这几个月,我是寂寞的,当然愿意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苏州到太仓不远,每周三次,雨乔夫人会打电话通知我时间,我放学后,就在固定的路口等,雨乔夫人会派专车来接我,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就会来到雨乔夫人所在太仓市的别墅,依山傍水,秀丽家园。钱沐是个不爱说话,纤细病弱的孩子。除了平时上太仓一中,剩下的时间就是呆在家里,学着各种各样的礼仪和知识,家教有十几个之多。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是钢琴老师。最让她心里安宁,能说上几句心里话的是我,这个伴读,伴读,在我觉得,那应该就是旧社会里的丫头吧。我这样的人,能给这个一个秀美的犹如古代大家闺秀的少女当伴读,于我也是一种幸福吧。
在沐园(我觉得雨乔夫人是真的很爱女儿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家取名沐园)我亲眼看到母女两个的相亲相爱的生活。
雨乔夫人是很严厉,很不近人情的一个强女人,可对女儿,那真称得上是一个慈母了。连个大声也是没有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钱沐居然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少女。目前为止,虽然做过手术,但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钱沐的父亲呢?整个沐园里,没有一点男主人的痕迹,连一张全家福也没有。
这也许又是富豪家千万个故事中的一个,我并不感兴趣。
我关注更多的,是这个可怜美丽的少女。
几个月,我和钱沐相处的很好,犹如姐妹。比起母亲,她更愿意和我说说一些少女的心事。
而我,听了又能怎样,只是微笑吧,对于她那少女单纯的心事,比如她对钢琴老师,一个二十多岁青年的单相思,我不能说那是病态的,因为我比起她,更是不如。
现在我向雨乔夫人请假,我要回老家,在和钱阳光结婚前,我要去办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去见徐金山老师,这些年,多得他相助,我才能完成学业,虽然这一年来,我已经寄给了他一些钱,但是这情岂是钱能比上的。我要去见一下徐老师,告诉他我要结婚了,于我,他就是娘家人了吧。我还想去见见我妈刘兰英,我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见我。但我想去见她一面。只是想告诉她,我要结婚了,真的要结婚了,从此我就有家了,让她和蜜甜从此安心,幸福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另一件事,我想去监狱探视一个人,那就是风行烈。对于风行烈,千言万语,我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说,我真的太对不起他。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想,我会做他的妻子,只希望下辈子,我不再是这辈子飘泊无依,无法自主的我,而他也不是这辈子有个不能容我的妈的他。
望着莫流离离去,钱阳光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树,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要和莫莫结婚,这是一定要的。他从没有这样强烈渴望过一个家庭,从没有想过他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幸福看起来是那样的美,离他是这样的近,可是这样的幸福,他真的能拥有吗?一想到那张脸,他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她绝对不可能轻易放手,可是,他却是势在必得,这一战,才真是一场生死决战呢?他真的能胜利吗?莫莫,请你给我力量。
二天后,落日的清辉里,我站在了我原来上学的高中,站在了徐金山老师面前。
“哦,你是莫流离,真是认不出来了。”
多年不见,徐老师发福了,虽然才三十多岁,可是看起来像个中年人了,已经不再是我印象里的那个白净青年老师。但这样的徐老师更让我有一种父亲的感觉。要不是打听了几个老师,我还找不到徐老师的家呢,徐老师搬家了,住在学校教师区三楼两室一厅的房子里。
徐老师客气的让我坐,我就坐在他对面沙发上,我们师生交谈了这几年的情况,我提到了当年的那些资助的钱,提到了我对他的感激,提到在我心目中,我早已把他视若父亲。
“你这孩子,看你说的,这都是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不过,有一件事,这些年放在我心里,我真是一想到,心里就不好受,这件事我做的太不对,有辱一个教师的名声。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是说出来,你不要总感谢我,其实那些钱不是我的。”
“我知道徐老师,我知道你那些年资助我的钱大多是你一个老板同学给的,可是,徐老师,你也资助了我一部分吗?而且如果没有你,你同学怎么可能资助我呢?你说是不是?所以这个感谢还是应该的。”
徐老师摇摇头,
“其实我收到你汇来的钱时,就想找你,可你连个地址都没有。一直找不到你,今天你来了,事情也就好办了。当年那些钱,只有第一笔钱是我同学资助的,后面的钱都不是。”
徐金山老师起身,去书房拿了一个卡回来,递给我,这都是你寄过来的钱,正好是当年我给你的钱数。我算过了,还比当年多了一千多块钱。”
“那是我孝顺老师的。我当你是我的父亲一般,以后我还会来看老师,给老师尽孝心的。”
徐金山老师摇了摇头,
“不,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晰,丫头,那些钱,除了第一笔钱是我同学钱阳光资助你的,剩下的都是——”
“什么,钱阳光,你说钱阳光,你同学叫钱阳光吗?”
我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同学钱阳光是哪里人,是哪个钱阳光。”
“哦,老家就是我们邻县宿县的,那小子原来家也穷的很,后来混成个大老板了。同学聚会的时候,听到我说起贫困学生,资助了你们的。”
钱阳光吗?宿县的,我心里一瞬间花开,老天,这真是神奇啊,是谁冥冥中已经安排了一切。原来,我的阳光哥哥,真的是上天派来守护我的男人啊。
“谢谢徐老师告诉我这些。”
“这个你拿去就好。”
徐老师递了过来,我推了过去,
“不,徐老师,这是你的。真的,应该是你的。”
“这哪能是我的呢,这是那人给你的钱,这钱我真不能拿。这些年,我心里都一直守着这件事,可难受着呢,你拿走了,我一块心病也就掉了。”
我觉得徐老师真是可爱,也真是否固执,就笑了,
“好吧,如果你真不愿意拿这笔钱,徐老师,你就把这笔钱当作是捐款,资助你班里和我一样的贫困学生吧。”
“这些吗?四万多块钱全捐吗?”
“嗯!”
“那我代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你们?我望着徐老师,徐老师笑了,
“是啊,你,那小子都是好人啊。”
那小子?什么意思,那小子指的是钱阳光吗?他们是同学,叫那小子也没什么不对,可那小子不是更应该指小一辈吗?
徐老师看到我的惊讶,
“我说的是风行烈那小子,虽然在学校当时我是看不上那小子,整个一小痞子。可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挺有心的,有责任感,是个好男人。这几年你们过的不错吗?丫头,既然你当老师是父亲,那老师就托一次大,送你一句话,跟着那小子没错,还有,对那小子好一点。那小子也真是不容易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望着徐老师,只困惑了一会,突然明白了,哦,原来是这样,我和风行烈结婚那事,在同学间肯定是传开了,徐老师一定是听同学们说的。他这样应该是安慰我吧。
我笑笑,点点头,是的,我一定会对风行烈好一点的。
我辞别了老师,出来,望见外面的阳光,我笑了,阳光哥哥,现在你在做什么呢?开心吗?
站在三楼窗口,望着莫流离走远。徐金山老师笑了,莫流离和风行烈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不错啊。
当年那场荒唐的婚礼,他怎么能不听说呢。可是,莫流离是他的学生,那学生在那种情况下,能考上大学是多么不容易啊,他作为一个老师,当然想让这学生上了。可是,他也没有钱帮助这个学生,上四年大学,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就是他想帮,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后来,没想到莫流离居然用那种方式筹钱,去上了大学,他心痛,但又欣慰。可也有一分担心,风行烈毕竟也是在这个学校里上过学的出了名的人物,那是一个小流氓啊。莫流离那孩子,可能就会这样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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