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郝佳和姚蕾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太孤独！城市小资人的通病！

　　但是两人对待孤独的方式自然是不同的，姚蕾最欣赏的话是“在路上”，见到优秀的异性是要追的，追到手之后再怎么办，就不是新新人类的事了。

　　姚蕾现在的爱情原则是：只爱一点点，只爱陌生人，只爱不言婚。

　　而且还网上恋爱、网上情人、网上约会，姚蕾都是烂熟。闲时跟许若琳到聊天室装装纯情发发浪，到BBS里捣捣乱，一点儿正经没有，所以姚蕾有一堆的男朋友，闲时约着玩，觉得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而郝佳坚持认为这世上好男人已经死光了，剩下的不是懦夫就是色狼。

　　所以最终的结局是两种：或像王小波在大叫一声后满腔悲愤地死去，或像张爱玲悄无声息地死在美国的客舍里。

　　既然要如此活着，对于纵情享乐，郝佳就表现出巨大的兴趣。见到好玩的好像总有用不完的体力需要发泄，上酒店、登山、郊游……任何游玩的机会，郝佳一律报到。

　　要蹦极，要开Party，要跟人没完没了发短信……

　　宁可心肌劳损而逝郝佳也不要一个人待着。

　　今天是情人节，姚蕾正被老爸老妈逼着问到底跟谁约会。她逃跑般窜到大街上，茫无目的地闲逛，到处是玫瑰的海洋，那些成双成对的手拉着手的甚是刺目。跟谁混在一起也不能跟家人过情人节，这是她近年来的习惯。

　　姚蕾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但她通通以加班为由拒绝了，更有厉害的说是在出版社门口等她，天知道今天是礼拜六，出版社早就关门了。姚蕾索性就拿了电板。

　　只是还是那么不巧就遇到了某个网友，对方极其热情地拉着她，结果又遇到了某个相亲男，最后还遇到了另外一个和她近日约会频繁的男人。靠，最近和他们混得火热，舍谁都不成，平时撞见也就无所谓了，今天这样的节日撞见是不行的，姚蕾还想继续脚踏多只船，所以只能逃。

　　真是郁闷，三个男人站在姚蕾面前，看她如何选择。可是再怎么头疼得不行，也只好哈哈傻笑，手触及手机开机，按出郝佳的电话，响了一会儿挂掉。

　　就一会儿，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姚蕾抱歉地看着他们三个人，接起电话一脸紧张，“啊，你怎么了？失恋？啊，要我过来，好，马上过来，别想不开。”

　　郝佳莫名其妙地直骂道：“你神经，脑袋被驴踢了？”

　　姚蕾好脾气，极其优雅地对着三个男人微笑，“对，就是被你踢了。”绝对不能让郝佳占便宜。这会儿她还有这心思，难得！

　　飞也似的冲进郝佳家里，不巧，某女正在家里吃方便面，吃得很香。姚蕾也做流口水状。

　　“给我也来一碗。”姚蕾对某女说。

　　“自己泡。”郝佳一只手端着碗喝汤，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转，郝佳从来不做饭，她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连个厨房间都没有，装修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弄厨房。

　　康康不断地发信息给她，让她去救场，因为某主持病倒了，原因太简单，今天是情人节，有人可能装病。谁都知道郝佳敬业，但是她是主持新闻的，所以坚决不去，即使康康跪下来求她也不去。

　　姚蕾泡好面，端到桌子边放着，也去郝佳卧室提了台笔记本出来，插好线双脚搁在桌子上，人靠在沙发上捧着笔记本开机。

　　“脚，脚。”郝佳嘴咬着筷子用手点姚蕾的脚。

　　姚蕾将脚挪了位置，刚一上MSN，就有人呼她，姚蕾是隐身上的，但还是有人知道她在线。

　　兵临城下点开了视频，姚蕾点拒绝，他又点开，她又拒绝，她有些烦躁，发了条信息过去，“再点，我砍你！”

　　“过来，我捧着玫瑰等你砍。”兵临城下嬉皮笑脸。

　　“没劲！”蝴蝶飞飞回复，蝴蝶飞飞是姚蕾的网名。

　　“又一个人？”兵临城下问。

　　“和朋友一起。”

　　“可以视频吗？”兵临城下又点开，最后姚蕾还是接受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视频，上班的时候也点开，晚上上线也点开，就那样挂着，可以不说话，什么都不说，就挂着，上班有时候工作很忙，姚蕾都忘记了自己还开着视频。

　　兵临城下说他喜欢看姚蕾工作的样子，很认真，很迷人。

　　姚蕾骂他变态，但是还是很不介意地继续挂着，自己更变态地想，要看就给你看个够。

　　他们是网友，兵临城下加她的，姚蕾的个人介绍里写着喜欢足球、篮球，兵临城下加她的时候以为她是男的，本想着约她一起打球的，聊了半年才知道她竟然是个女的。很自然地开始视频，他知道姚蕾有很多男朋友，他说他也对她有好感，不过不喜欢排队，问可不可以插队排在第一个？姚蕾说不行，所以没再讨论过男女感情问题，不过他们的谈话还是暧昧的。

　　他们从来不讨论对方的家庭，不去问对方的名字，最多聊聊工作，但不深入。

　　他们在网络上认识三年了，见过三次面，平均一年见一次。

　　他们见面也不过吃顿饭，看场电影，仅此而已。他们也打电话，一打就打两个小时，兵临城下说那是他有史以来打得最长的电话，就是给姚蕾打。

　　他们之间可以聊很多废话，但是没一句正经的。

　　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姚蕾问他来着，你是《中国式离婚》里出来的吧，那桃花盛开还行吧？

　　兵临城下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然后笑，你是《蝴蝶飞飞》里出来的吧？那蓝冬晨还好吧？

　　对话是这样开始的，因为没有去问你是哪里的，你叫什么，以及你几岁这些无聊的话题，所以聊天有些愉快，所以一聊就聊了三年。

　　三年了，姚蕾仍然叫蝴蝶飞飞，期间换过无数个恶心的、不恶心的、雷人的、狗血的，最终仍然换回了蝴蝶飞飞。而兵临城下似乎从来是兵临城下，偶尔姚蕾也觉得这个人实在无趣，连QQ签名都永远不改，还是那句，我想我是我。

　　姚蕾想，你不是你，难道还是阿猫阿狗？所以这人绝对无趣，不过好歹说话不无趣。

　　他们通常如此，就如今天的状态一样，挂开视频后就不再聊天，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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