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物是人非。
他站在她的面前，她身边有另一个他。
面对面，却似隔着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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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洁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掩饰着心里的惊慌，“柏源，他是我养父。”
“羽洁，他是谁？”步卓凌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
“爸爸，他是我老公，柏源。”晶莹的双眸波澜不惊。
她叫得如此平静，而步卓凌的双眸却已经闪烁着泪光。
三年不见，她快二十岁了吧，而自己已经三十一了，这漫长的三年……
突然想起了名著《洛丽塔》里面哼伯特的那段自白：
我望着她，望完了又望，我最爱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我知道自己必死一样肯定。当日的如花妖女，现在只剩枯叶回乡，苍白，混俗，臃肿，腹中的骨肉是别人的，但是我爱她，她可以褪色，可以萎谢，怎样都可以，但我只看她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这多么像他现在的感受。
“柏源，我们走吧。”羽洁弯腰要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男人连忙扶住她，温柔地说，“让我来。”
他看见他们在自己的面前亲密无间，直到他们的身影快消失的时候，步卓凌开口叫她，“羽洁，羽洁……”
羽洁停下脚步，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她多么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转念一想，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都三年了，他的孩子应该也有一两岁了吧。
他快步上前，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不要躲开我了，好吗？”
羽洁鼻子一酸，放开柏源的手，一下扑进了步卓凌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大叔，她最爱的大叔，她终于又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多想就这样不放手，倔强地不放手。
柏源一幅斯文老实的模样，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两父女”，有些不明就里，平时没有听羽洁说过他还有个爸爸啊。
而且，她的爸爸，这么年轻……
步卓凌注意到站在羽洁身后，一脸疑惑的柏源，他松开羽洁，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羽洁的养父步卓凌。”
多年后的相遇，竟然要以这样的身份介绍自己。
步卓凌突然间好羡慕这个男人。他可以叫她老婆，可以让她为自己生孩子。
“你……你好。”好有气质的男人，无形之中给了柏源莫大的压力。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想先接我女儿回家一趟。”
柏源看了看羽洁，她站在步卓凌的身后，朝自己点了点头，于是他才说道：“那好吧。”
羽洁上了步卓凌的车，一直微微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开始想自己的决定是否是对的，真的该跟他上车吗？可是刚才看见他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
步卓凌将车子开得很慢，小心地照顾着她的身体。
眼神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这孩子，是他的？”
羽洁看了着窗外，讥讽地笑了下，“不然呢？难道大叔认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对，女人，她早已经不是女孩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羽洁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阵，步卓凌轻轻地说了一句，“还在恨我。”
她假装没有听见，始终看着窗外。
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那……邹子呢？”从后视镜里看见羽洁清冷的面孔，步卓凌小心翼翼地问。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邹子在她身边。
羽洁的手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大叔，不要问这么多了好吗？”
痛苦的往事，她已经将它尘封，可是大叔现在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每一句都是在挑开她的伤疤。
步卓凌面露尴尬，以前是他对不起她，所以她恨自己，自己也没有任何怨言。
“你要将我再到哪里去？”她问。
“回家。”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她的眼眶却已经微微地泛红。
抬起头，努力地深呼吸，憋回眼眶的泪水，羽洁笑道，“大叔不是已经结婚了吧，把我带回去怎么跟她交代。”
“我不在乎。”
车子一驶进别墅，就有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随着风灌入车内，羽洁抬头，满目都是纯洁的白色和绿色。
栀子花，她最喜欢的栀子花。
看见栀子花，便会想起那夜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过程。
步卓凌将她领上楼，来到她曾经住的房间门口，他拿出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门。
羽洁走进去，发现里面跟自己走的时候一摸一样。
那件睡衣还随意地丢在床头，一双拖鞋东一只，西一只，她总是不爱穿鞋，一进屋就把拖鞋踢开。
真的是一丝变化都没有。
突然，步卓凌从后面将她轻轻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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