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开不了口
躺在地上的夏瑶努力地站起来,白夕夜还软软地躺在地上。夏瑶忍着腹部的剧痛,伸出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白夕夜,除了额头有些擦伤,其他一切都好。刚放下心,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夏瑶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还有男人焦急的呼声,然后重重地倒下去。
恍惚中,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夏瑶缓缓地睁开眼睛。视野里出现一个女人挂满晶莹的脸,慢慢放大,又出现一张张担心的脸庞。
白夕夜的额头已经进行过处理,简家驹就站在她身旁,站在他侧后的,是许久不见的沈向阳。
“你觉得怎么样?”开口的是简家驹,看到夏瑶睁开眼睛,他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夏瑶没有从这丝表情里读到更多的东西,想要说话,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好了,我们不要打扰夏瑶休息,有事出去再说。”沈向阳终于开口,声音还是熟悉的声音,只是,命运已经不是以前的命运。
简家驹拉起还在哭泣的白夕夜,跟着沈向阳走出病房。夏瑶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现在一点瞌睡的意思都没有。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夏瑶好想问,“染苍城呢,为什么染苍城没有来?”
病房外面,沈向阳的脸色很难看,白夕夜似乎也看出他的不悦,连忙止住哭泣,只是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染苍城呢?他在哪?”沈向阳冷冷地问道,这让简家驹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染苍城竟然没有出现。
是简家驹把夏瑶送来医院的,当看到一群人围在天桥下面指指点点的时候,简家驹背后一凉,推开人群一瞧,夏瑶和白夕夜都躺在地上,夏瑶的腿上,还挂着一丝鲜红。
怒吼地吓散人群,简家驹也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一直把夏瑶和白夕夜送到医院,夏瑶进了急救室,简家驹才稍稍安下心。
沈向阳的出现让简家驹大感意外,可挂心急救室里的夏瑶,他也仅仅是向他点头示意,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就是白夕夜处理好伤口,坐在简家驹身边一起等着。
简家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白夕夜,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白夕夜故意的安排。
只是白夕夜额头的伤口,和脸上担心的表情,让简家驹强迫自己去相信,这一切都只是意外。
期间,沈向阳去找了院长,然后打了个电话,“我联系了一批专家,他们最迟明天早上就能赶过来。”
简家驹没有说话,白夕夜说了声谢谢。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在外面等着,一等就是一夜。天亮的时候,那批专家赶了过来,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急冲冲进了急救室。一个上午很快过去,在三人极度的担心中,夏瑶终于被推了出来。
“沈先生,我是……”一个医生恭敬地对沈向阳说道。
“别废话,夏瑶怎么样?”沈向阳拉过医生,看着夏瑶被送进病房,才着急地问道。
医生尴尬地咳了两声,“夏瑶小姐已经没事了,不过,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医生也没敢罗嗦,直接说出了实情,“沈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夏瑶小姐身子太弱,而且似乎还受过刺激,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
医生虽然表示很凶险,但结果总是好的。沈向阳笑了笑,简家驹陪着笑了笑,白夕夜松了口气。
而现在,一直没有多大情绪的沈向阳,竟然怒吼起来。走廊里的其他人奇怪地看着他,他也丝毫不介意。
“沈先生,不要吵到夏瑶。”简家驹提醒了一声,走廊里其他人的目光可以不在乎,要是让夏瑶再受到刺激,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沈向阳气愤地一拳砸在墙上,“你们通知了他没有?”
白夕夜点点头,简家驹也点点头,沈向阳看到他们肯定,连连砸了几拳,“这畜生!”
染苍城却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没有丝毫的担心。院长的办公室,染苍城静静地坐在院长对面。
杯子里的开水已经冷了许久,染苍城丝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院长,我太太情况怎么样?”
院长从一堆病历里抽出一张,然后细细看了一会,“夫人身子已无大碍,只是……”院长犹豫了一下,“孩子没有保住!”
院长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染苍城,他的脸色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有丝毫的变化。
染苍城静静地喝着水,沈向阳过来的消息他知道,沈向阳叫来专家的事情他也知道。但现在是紧急的时刻,眼前最急迫的是保住夏瑶的命,其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院长没有从染苍城的表情里读出什么,剩下的话咽在喉咙里,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染苍城没有跟院长打哑谜的兴趣,站起来要去看看夏瑶,染苍城刚打开门,院长终于出声喊住染苍城,“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染苍城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那就闭嘴!”,反手摔上门,留下一脸苦笑的院长。病历上,那群专家还特意标注了一行字,只是这些东西,说出去肯定会让染苍城反感。
而且,看染苍城这么着急她的太太,这上面的东西,应该不会发生吧!
染苍城出来的时候,简家驹、沈向阳和白夕夜已经出去吃东西了。染苍城没有遇到那些人,诧异地扫视了一遍四周。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夏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这似乎是第二次看到她躺在上面了,缓缓地带上门,染苍城远远地看着她。
夏瑶的表情很平静,看累天花板的她,这时候又睡着了。染苍城伸出手,在她苍白的脸庞上轻轻抚摸着。孩子掉了,染苍城心里的一块巨石也随之掉了。爱怜地轻轻吻了她一下,染苍城还是轻轻地离开。
夏瑶被染苍城的亲吻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染苍城已经离开,她只看到缓缓闭合的房门。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是染苍城,是沈向阳,抑或是简家驹。
从夏瑶住院,已经过去两天。两天来,染苍城没有在夏瑶眼前出现过一次。沈向阳也在之后离开了,他怕见到染苍城让夏瑶为难。白夕夜家族还有生意,不能太长时间耽搁,也独自离开了,只有简家驹,说自己没什么事情,还一直陪着夏瑶。
孩子没了的事情,三个人都没敢跟夏瑶说。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如果让她知道,一时想不开,情绪波动过大,很可能就要危及生命了。
沈向阳虽然逼得自己必须离开她,可一旦听到她有危险,还是立马赶到她身边。白夕夜虽然恨不得夏瑶越凄惨越好,可她仅仅是想夺回染苍城,而没有害死她的意思。至于简家驹,更是没理由这么做了。
“家驹,等我孩子出生了,让他认你做干爹怎么样?”夏瑶吃着简家驹带来的粥,医生说最近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粥这种清淡的最好。
简家驹分不清夏瑶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只是话里的孩子两个字,让他心里一揪,“好啊,为了孩子,你也应该早点好起来。”
简家驹不知道染苍城为什么一直没有过来,虽然夏瑶没有在言语里有半分的抱怨,最多的是替染苍城着想,说他工作幸苦之类的。可夏瑶话语之外偶然流露的表情,还是让简家驹看出了一些落寞的神色。
两个人的世界,本来就容不得别人踏入。简家驹也不好安慰她,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简家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直以来都是能推就推,但有些事情,还是根本就推不掉。等夏瑶喝完粥,简家驹也不得不歉意地表示,自己该回公司了。
夏瑶表示理解,简家驹替夏瑶收拾好东西,让她无聊的时候就看看电视。公司的事情忙完了,他会立刻回来的。
简家驹的离开,让病房顿时空下来,冷清下来。似乎又回到一个人在家里的日子,夏瑶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不断地按遥控器换着台,夏瑶昏昏欲睡。
染苍城本来要去工地查看工程进度的,车子经过医院,他不由自主地就停下车。等简家驹出去,偷偷地从门缝里看着里面的夏瑶。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夏瑶,孩子已经没有了的消息。虽然本来孩子就可能是死胎,可夏瑶不知道,她还一直傻乎乎地相信,她可以生出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
现在除了不相见,染苍城别无办法。
最近白夕夜也变了很多,虽然很多时候还会故意找事让自己过去,可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刻薄。偶尔喝酒,相互满足之后,她也不会拿夏瑶来刺激染苍城。染苍城很奇怪,可一直对她的冷漠,让他根本没兴趣去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简家驹一直陪着夏瑶,偶尔白夕夜也会出现在病房。在没人的时候,染苍城也出现过几次,这让简家驹明显感觉夏瑶的气色好了很多。
染苍城和白家的合作很顺利,很多程度是托了白夕夜的福,当然夏瑶每天半夜的短信也让染苍城精神百倍。
合作已经取得成果型进展,染苍城空出了一些时间,简家驹一直堆积下来的工作不得不去解决,幸好染苍城终于有时间陪着夏瑶。
病房里,夏瑶倚靠在枕头上,染苍城坐在旁边削苹果,夏瑶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一刀一刀削去苹果的皮。
过了半晌,夏瑶终于忍不住叹口气,“老公,你是想让我吃苹果核么?”
染苍城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夏瑶,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苹果,第一次给人削苹果,他根本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那个,其实,我听说苹果核很有营养!”说完,尴尬的染苍城把苹果核和小刀放在桌子上。
夏瑶捂着嘴笑起来,从来都不知道,染苍城也会这么幽默。
染苍城被夏瑶笑的异常尴尬,又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夏瑶忍住笑,静静看着染苍城异常认真的表情,痴迷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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