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林洁再忍不住斥:
“沈磊之后醒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这样隐瞒她是很残忍的,沈碧瑶,你怎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好朋友呀!”
碧瑶焦急地为自己辩解:“磊醒来,我已经立刻写信给她,但我的信一封一封寄,就一封一封弹回头,我又试过打电话过去,但永远都不通,我亦都试过亲自去找她,但她就是不见我,我已经想尽了法子,就是不能联系她,所以我再见她时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但是,再见到她时,我仍是什么也没有说。”
碧瑶站在湿冷的伦敦街道,感受着刺骨的冷,心里却开心异常,因书华终于肯再见她。自三年前沈磊因她受伤的事后,书华不再理会她,碧瑶本以为她是铁了心不再和她连络,怎料昨天她竟致电给碧瑶,并叫碧瑶过来见她,碧瑶已想了一整天,想着如何将沈磊未死更在哈佛读书的消息告诉她,这样她一定会彻底原谅她,并可以修补她们的关系。
碧瑶深深庆幸她不是在英国读书,因这里的天气真是不适合人住的,既溼且冷,她站在这里五分钟,已感到手足快结成冰,幸这时有辆黑色大房车驶过来,那辆车是书华派来接她的,她立刻上车,车上的暖气使她精神一振,纵然对书华没有来接她感到失望,
但她仍热切地问司机:
“请问唐小姐现在在哪儿?我是否正前往她的往处呢?”
司机亲切並興高采烈地回答:
“我们正要去教堂,因今天是小姐结婚的大喜日子,小姐是想你去观礼吧!”
碧瑶完全愕然,刹那间她感到思绪困倦,只懂得呆然望着窗外的景色,在茫茫的白雪她彷彿是不能找回自己,永遠也找不到對的方向。
书华穿着美丽悦目的婚纱,带着令人窒息的珠宝坐在新娘预备室,她默默梳着有如瀑布的秀发,静静等着碧瑶的到访,因她的心情只有碧瑶才能明白,而她的情衷亦只能和碧瑶倾诉。
倚着门边的碧瑶亦沉默地看着她,她俩就这样静静地相视着,书华首先打破这种沉默:
“刚刚来到英国的时候,我很伤心,亦很恨你,那种感觉像是我将得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而有人在我面前亲手将它砸碎,它变成灰、变成尘,在我眼前彻彻底底地消失,你可不可以想像这种感觉?”
碧瑶含着泪摇头。
“我即将嫁的人曾说我最吸引他的是我有种难以言传的哀伤,他很想抹去我的忧伤,做我的守护天使,说真的,我觉得我很难找一个比他更爱我的人,我应该很幸福,但我心底我总是觉得很遗憾,因我知道我最爱的人不是他。”
碧瑶很想将沈磊未死的消息告诉她,但她心乱如麻,在这个时刻她可以怎办呢?书华看着碧瑶难受的样子,以为她愧疚她害死沈磊,她安慰她:“我知道那件事发生后,你也很难过,所以你放弃了继承沈氏,远走法国,和我一样离开那个伤心地。其实,你的伤口并不比我浅的,而我相信除了我之外,你应该是最挂念沈磊的人,想到这点,我就不能再恨你。”
碧瑶感动于书华的原谅,但有一件事是很不对劲的:
“书华,你怎会知道我失去了继承权?”
“爸爸告诉我的,差不多要行礼,我要去准备一下!”
唐競堯既然知道她没有了继承权,又怎会不知道沈磊成了沈家的继承者呢?他为什么要瞒着她磊未死的消息呢?
她正想拉着书华时,有人已挟着她的腰,强硬地拉着她离开新娘预备室,她用力地摆脱来人,冷讽着說:
“你就是那么害怕我把真相告诉书华嗎?似乎那场车祸帮了你们,它彻底地使书华对沈磊死心,然后,再哄她嫁给对你们生意有帮助的人,真是一石二鸟呀!”
唐競堯并不否认,既不屑亦慶幸:“沈磊身家不清白,他根本就配不上书华,但偏偏书华就是对他一往情深,幸好,那场车祸才可以把一切拾回正轨,书华才能嫁得个好夫婿。”
碧瑶握着拳头,怒说:“你根本就没有给书华选择的机会,你只顾着你公司的利益,完全不理会书华的感受。”
唐父不屑地看着她,冷笑着说:“你们沈家早就已經不能和我们唐家相比,书华和你们在一起简直是降低格调,而当书华做了比利时亲王的妻子的时候,就會发觉到什么情情塔塔基本不及别人仰望那么重要,她会明白我的决定才是为她好的。”
碧瑶怒吼:“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唐父旨意两名保镳带走她,但唐父忽视了碧瑶的作怪能力,她悄悄地把手袋打开并拿出一支掌心雷,这个当然是假的,但唐父看见它却脸色发青,他没想过碧瑶是那么强悍的,碧瑶拿看那支拿心雷,正欲走出外阻止婚礼,然而,一位男士的呼唤制止了她。
“沈小姐,请你冷静些,不要伤害别人和你自己。”
那位男士拥有着极英俊的样貌,碧绿色的眼眸流露着求恳之色,使碧瑶停了彻底破坏婚礼的念头,
她只是黯然地说:“停止婚礼吧!书华最爱的不是你,求你给她选择的机会!”
艾力只是反问:“沈小姐,你有没有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你会觉得没有了他,就没有了一切,你试过吗?”碧瑤聽到這話,腳步稍停,回心一想,她這樣的行為是會破壞新郎的幸福,雖然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更不能隐瞒书华,因她已隱瞞了一次,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能说:“對不起,我不可以让书华带着遗憾去结婚的。這對你和她也是不公平的。”
面对沈碧瑶的坚决,艾力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此刻他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欧洲贵族,更不是比利时最大的银行的行长,他只是一名深爱妻子的男人,他神情激动,仍尝试说服碧瑶:“我当然知道她对沈磊并未忘情,我用了很多心力去令她接受我,而我可以发誓我也以为沈先生已经死了,我没有和岳父一起去骗书华。而我亦只是在数天前听到岳父打算不让你来婚礼,在好奇之下才知道所有的事。”
“好!我相信你,那你现在把所有真相告诉书华。”
艾力叹了一口气,碧瑶知他是不愿意,冷笑说:“你始终也是自私的,你的爱也是基于自私,基于占有。”
艾力只是眼眶含泪,痛苦地说:“我是很想和书华结婚,我亦知道如果她明暸了真相,她會毫不犹疑地抛下婚礼,不理别人的眼光去尋找沈磊,但是,碧瑶,你有否想过书华最后的结局会怎样呢?如果沈磊不接受她呢?那她就成为了一个大笑话,她的前途、婚姻、人生就彻底毁了,你真的想这样对你的好朋友吗?”
碧瑶没有想得那么深入,她现在真的感到进退维谷,雖然她知道瞒着书华是不对的,然而,她亦知道磊在美国也有一位女朋友,万一真如艾力所说书华放弃一切,只是换来沈磊一句“对不起,我現在并不爱你。”
她真不敢想像结果,她真的没有主意了。
艾力看出碧瑶的软化,遂加强说服她:“其实,书华已经那么多年没见沈磊,对他的感情亦慢慢淡化,否则她不会答应和我结婚,碧瑶,我求你,让我和书华结婚吧!书华也明白我是最爱她的人,一个女人和一个最爱她的人结婚,她一定会幸福,你也想她幸福吧!”
碧瑶被艾力强烈的感情说服,她答应不把真相告诉书华,最终艾力和书华也能顺利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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