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再好、再亲的人,也会离开你。若是如此,就不如从未相聚。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这么认为。
在姑姑朋友的帮助下,料理完姑姑的丧事之后,她病了,多日高烧不退。痊愈后,她发现自己对很多人觉得熟悉,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他们有过交集。
忘了也好,反正是要离开的。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些年来,一直保存在心底的记忆,只关乎自己和姑姑。
直到在灯火,看到那似曾相识的一幕,她才记起自己和雷绍扬的那些过往。
他一直是这样,在她最气愤最伤心的时候,给她解决麻烦,却从不会锦上添花,在她开心时,他是离她最远的那个人。
偶尔坐在一起,对话极少,三言两语便能了解对方的心思。
这是默契,可人不该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最起码,对于她来说,有些欠缺。因为是一种人,所以,坐在一起才更觉孤独。
他也许比任何人都爱她,他也许比任何人都值得她深爱,可她却不能爱上。这是让她觉得最无能为力的一件事……尤其是在他无所求的状态下,就更悲伤。
可也只能如此了。
再见,雷绍扬。
总会有一些遗憾,无法弥补。
总会有一些人,注定错过。
她明白这道理,亦明白自己该做的,是珍惜眼前人。
无缘的人,只能爱,爱过之后离开。有缘的人,会相守,慢慢将爱升华为亲情。而有缘无分的人,她知道,她会将他永远放在心底,忘了自己也不会再忘记他。
她知道,自己仍然需要成长,需要逐步让自己成熟。如今渐渐平和,因为江南,也因为雷绍扬。
真心爱你的人,会让你看到自己的美丽和平凡之处,会让你渐渐找到自己的价值。
对于她,江南是,雷绍扬也是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分出孰轻孰重。
她关掉邮箱页面,打开文档,一字一句,记录下自己的点滴感悟。
父亲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才惊觉还未告诉亲口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忙抢先说了。
那边的欧阳泽听出女儿心情愉快,笑声便透出几许安心,“这件事我知道了,也听说了一些事,你没事就好,要注意调养身体。”
欧阳离连声应着,末了,又请父亲周末来家里坐坐。
闲时,她和公公婆婆闲聊时,会有意无意提起父亲,打好了预防针,父亲过来时,气氛一团和气。后来,来往逐渐频繁。
时光变得安宁、平和,一日一日,恍如指尖流沙,飞逝无踪。
转眼,已是深冬。
这天,燕江南回到家里,眼中有着喜悦,说:“明天跟我去参加婚礼,好么?”
欧阳离撇撇嘴,手落在隆起的腹部,“不去。”
燕江南笑,“你确定?是旭东跟柳柳的婚礼。”
“真的啊?”欧阳离立刻来了精神。
“旭东欠柳柳一个婚礼,现在要补给她。”燕江南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说起来,我也欠你一样东西……我们结婚后也没出去度蜜月。”
“你那话是怎么说的?”欧阳离打趣道,“老夫老妻的,度什么蜜月啊?”
燕江南坚持,“等孩子生下来以后,让爸妈帮我们带孩子,到时候听我安排。”
“随便你吧。”欧阳离心里却想,能抽得出时间才怪。
第二天,夫妻二人去参加了乔旭东和柳柳的婚礼。
戴上婚戒那一刻,柳柳的眼角闪烁着晶莹水光。整场青春,一个男人,几年孤独,走到这一日,她可谓走的艰辛。好在,双方家长终于向各自的儿女妥协了,他们终于得到了亲人的祝福。感情就是这样吧,即使看起来是错,只要坚持,只要耐得住时间的打磨,错到最后,也会变成对的结果。
当晚,欧阳离忽然想起肖露,问燕江南:“肖露已经发布了暂时退出演艺圈的公告,她最近还好么?”
燕江南说:“还好,她去了国外做手术,之后要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可以把病情公开啊,相信她的影迷会给予她支持的。”说完这句,欧阳离摇头笑笑,“但她不是愿意接受任何人同情、怜悯的人。”
“嗯。”燕江南想了一会儿,说,“也是很倔强的一个人。”
“也是很好的一个人。”欧阳离评价道,继而有些唏嘘,“希望她会找到珍惜她的男人。”
燕江南沉默。同样的话,他也想送给雷绍扬。好兄弟,一定要好好儿的。
欧阳离皱了皱眉。
燕江南忙问道:“怎么了?”
欧阳离此时已经笑起来,“孩子,是孩子在踢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淘气。”
“是么?”燕江南笑着,把脸轻轻贴在她腹部,侧耳聆听。
孩子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带给她的每一分感受,都让她为之紧张或者喜悦。她的心情,忽然转为低落。
母亲在怀着自己的时候,有过这种情绪么?不可能没有。可为什么,会年复一年走到如今这地步。
母亲眼里始终只有一个欧阳晓,就因为小女儿自幼承欢膝下么?
即便将为人母,仍是无法原谅。
都有错,却都不能低头,而到了如今,已经不是谁低头认错便能化解多年怨怼的地步了。
就这样吧。珍惜一些人,漠视一些人,人生轨迹早已如此。
第二年春末,下午,欧阳离被燕江南和林越珊送到了医院……比预产期提前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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