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办法。他对父母心怀歉疚,偶尔也觉得自己纯属自作孽,可还是放不下。
她想让他得到她的身体,从而慢慢厌倦,再到分手。
他明白她这打算,明白她不害怕,甚至是希望和自己早日分手的。可他怕,怕自己因了她而状况百出之后,才发现,真正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所以,他没让她如愿。
没有感情,只有身体纠缠的关系,能够维持多久?这年头,遇到一个让自己不冷静不理智的女人,其实特别难得。就算是做好迟早要分手的心理准备,他也希望自己认真对待她的时间能长久一点儿,对她的心思能更干净一点儿。
虽然……他皱了皱眉,她是真的缺点一箩筐,是真的有点儿冷血,怀疑自己对她再认真她也不会领情。而且,她从来就不认为更不相信他是认真的……若非如此,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变着法儿的气人、折磨人。
都是因为顾惜晨,想到那个人,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决定冷处理。想让一个女人能放下以前的恋人,不是把那个人踩到脚底,是漠视,不帮也不毁,不给她心疼那个人的机会。什么事,都需要她自己慢慢想清楚、看明白,才会慢慢接受别人。
开车到了家门前,恰好李阿姨出去买菜回来了,他问了一声,得知父母叔伯都在等着审他、训他。他立刻调转了车头,回了公司。只父亲一个就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多加几个,他实在没有心思应付。
整个家族都是执拗的人,谁都不能说服谁,还不如各忙各的,行动代表一切。如今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他没办法因为亲人的否定就要放弃自己看中的女人。父母都是神经够强悍的人,这是值得庆幸的事,他偶尔做的过分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公司里的事情不算少,晚上几个朋友又堵在公司门前,要他请客,算是惩罚他不听良言又和阿离上了头条。等他应酬完,已是夜深,负责监视欧阳离的人打来电话,说欧阳小姐去了酒吧街,已经醉了。
他走进酒吧包房的时候,欧阳离已经躺在长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他是真想拳脚并用把她打醒,最终却也只能是做了苦力,把她抱上车,再抱回家。
被丢到床上的时候,她扭动了几下,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把棉被揉成团,抱在怀里。
他忍着火气,给她脱掉鞋子,之后熄了水晶吊灯,慢慢关拢房门。
“惜晨。”黑暗中,她轻声呢喃。
他的动作因为她这一声低语而凝滞,手按在灯擎上,开了吊灯,缓步走到床边。
晶莹的泪珠自她眼中溢出,落在枕头上。
他拍拍她的肩头,动作有点儿重。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放到一侧脸颊,让泪水浸湿他的掌心。
他抽回了手,脸色阴霾,冷声唤她:“阿离。”
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欧阳离!”他声调高了几分,继而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欧阳离被惊醒过来,眼神由无辜变得烦躁,再到茫然。她看着他,看着并不陌生的房间,又发觉自己眼中的泪,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掩住了嘴,急急忙忙下床冲进洗手间里。
房门被她用力推上,可是夜太静,燕江南还是听到了她剧烈的呕吐声。他吸了吸鼻子,闻到空气中她带回来的酒味,差点就忍不住哼出声来……也不知道她灌了多少酒。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离才走了出来,头发湿淋淋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捋了捋头发,登上鞋子。
“要去哪儿?”燕江南问。
“回灯火睡。”她一面说一面晃晃悠悠往外走,“或者,去南烟那儿。”
他把她拽回来,丢到床上,“别闹了行不行?睡觉!”
欧阳离倦怠地一笑,揉了揉脸,倒在床上,“其实,我是怕你看着我心烦。”
“知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干什么了?”
“睡觉还能干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我是梦游勾引你了,还是哭的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发脾气这码事不能耽误,一耽误火气就没了。燕江南现在就是这样,也觉得把她在梦里念叨别人的名字这事儿说出来有害无益,便把被子丢在她身上,“得了,你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欧阳离很明显还没醒酒,蹬掉鞋子,娇憨笑道:“你真要走啊?不劫个色啊?”
燕江南由气转为笑,用被子裹住她,“还真有那想法儿,就是怕被你的酒味儿熏死,还是免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欧阳离很替他惋惜似的,“那你回去吧,开车注意别撞死……你死了谁折磨我啊?”
燕江南把她裹得像一只茧,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有事儿就打电话给我。”
“嗯。”欧阳离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下午,欧阳离回到住处查看情况,室内情形真的是惨不忍睹,如果花费精力重新装修、添置家具,真就不如再换个地方住了。她把联系保险公司的事情交给了下属,去换了部新的手机,补办了原来的号码,之后开车四处乱逛。
薄暮时分,发现车子被她开到了mc公司附近,她叹口气,有些看不起自己。已是各走各路,这样做又是所为何来?即便是潜意识驱使,亦是不该。
再往前开就要上国道,她把车调头,瞥了一眼观后镜,踩了刹车……红色莲花停在公司门前,一身红衣的欧阳晓下了车,站在路边翘首等待。莲花往前开了一段,又退回去,秦月下车,笑容满面地说了几句话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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