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毓惊吓得更加抱紧他脖子:“靠,我又不是牛,力气能有多大,你也太娇贵了。”
杜蘅突然冷不防得把南毓抛上虚空,南毓尖叫着扣住他双肩,指甲都要陷进去,杜蘅咬牙切齿:“你这样抓,我很疼。松开。”
南毓终于屈服,很不情愿的松手,脸撇向外边,干燥的青草香极快的笼住她,“你用香水?”
杜蘅抱着她去隔间的浴室:“没用。”
“骗人,你身上有青草香。”
“哦,楼下的干洗店喜欢用那种香料,大概沾在我衣服上了。很难闻吗?”
“哦不,是我的style。”
“呵”
杜蘅打开浴室门,侧身让南毓头先进去开灯,医院黑洞洞的浴室总是让人想起午夜凶铃,但鉴于就算闹鬼,杜蘅也会与她一起被鬼闹,南毓安心很多,安心的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指尖触到潮湿而黏腻的物体,南毓抖着手极快的按下开关想看清是什么东西,浴室却又突然黑道,在等暗掉之前顶着一头长发的脑袋从南毓眼前晃过,猩红的眼里流着恐怖的血——
“啊——————”
浴室惊魂
在南毓打开浴室灯并尖叫的同时,杜蘅迅速把南毓转过去并重新关上门:“我们去楼下。”
南毓惊恐:“我们就那么放着不管,没事吗?”
杜蘅坚定的回答她:“不会。”
南毓:“……那我们何不现在就解决了它?”
杜蘅迈出大门的脚收顿住,垂头看她:“你不是害怕吗?”
南毓心有余悸:“是这样没错,但是哀家有‘把危险之物第一铲除’的癖好,这么放着它不管,哀家觉得更加恐怖。”
杜蘅笑得胸膛一震一震地:“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狠辣的角色呢。”
南毓咧嘴:“哀家深藏不露很多年了。”
杜蘅最终还是没给南毓第一时间铲除危险之物的机会,他的观点是——放养危险之物让它自我消亡比较省事,不费一兵一卒。
南毓认为,杜蘅不愧是奸猾狡诈的商人之典范。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穿着名贵西装的男人,杜蘅的洗头手艺很好,媲美专业理发店里的专业洗发妹,南毓躺在豪华公共浴室里的躺椅上享受杜BOSS的洗发服务。他按摩头皮的技术太好,南毓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她的头发很长很茂盛,散下来的湿发填了一盆,杜蘅小心的把纠结在一起的头发理顺,再小心的打上洗发露轻轻揉搓,看南毓昏沉沉的合上眼,杜蘅忽然恶作剧的用力扯了一下长发,南毓疼得呜啊一声,茫然四顾,最后将焦点定在他脸上:“Whatareyoudoing,Boss?”发音腔调比杜蘅公司里的翻译人员还要标准。
杜蘅心中最肥沃的土壤上突然长出一颗白桦树苗子,这苗子仿佛打了鸡血般,长得疯狂又张牙舞爪。杜蘅水到渠成地灵机一动,含蓄的笑:“听说睡着洗头容易耳鸣。”
南毓受到了惊吓,噌得翻起来,带翻了搁在她腹部的洗发水和梳子,激动道:“有这种说法?”
杜蘅把她按倒,拾掇起来依然放在她腹部:“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把头抬起来一点。”又吩咐道,“别动,掉下来浸了水就不好用了。”
南毓乖乖躺着,却还是梗着脖子抬高一厘米:“这样可以吗?”
杜蘅把手放到她后脖颈试了试:“差不多。”
她翻了个白眼:“要求真多。”
南毓虽然一度很瞌睡,但还是没睡着,不是被杜蘅的“耳鸣”之说恐吓到,而是他总是在她开始打瞌睡的时候拽她头发,南毓觉得这洗一顿头发她得少三分之一的发数,这太恐怖了,于是很争气的瞪圆了眼睛。
一个头发洗完,杜蘅在南毓衣服上擦了擦手,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吓了一跳:“洗了半个消失呐。”
南毓眼睛瞪得已进入走火入魔境界,虽然睁很大,但却很没有焦点,也神识也恍恍惚惚的,想是这两天在医院睡得不大习惯,杜蘅也没叫醒她,收拾收拾东西,摘下围裙蒙到她脸上,直接抱起来。去开浴室门,手忙不过来,只好单手从她腋下穿过去搂住,右膝盖屈起架着她臀部,腾出右手去开门,刚握着把手转了九十度,有人从外面拉开,浴室门本就是朝外打开的,外面人这么一拉,重心本就不稳的杜蘅连带着他怀里的南毓就向前跌了个狗啃泥。好歹杜蘅身手不错,在摔个狗啃泥前一瞬间,抱着南毓一旋身,以他的背着地,南毓摔在他身上,安然无恙,那坚如磐石的神情,似是还没睡醒。
开门的罪魁回首被扑出来的二人震住,半天没动作,等省过来他们是因自己才摔的这一跤时,嫣红着一张脸蹲下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对不起对不起啊。”不留神又发现地上那男人的西服正被自己踩在脚下,从西服的料子和款式看出,那定是一套昂贵的要命的西装,她猛地刷白了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她一连串的“对不起”终于把南毓从四次元的床铺上吵醒,她揉着眼睛大致观了一下形势,竟然很震惊的发现一枚帅哥正躺在她身下,她老脸红了红,不自在的撇过脸支支吾吾道:“这,这,你这是在干什么?”
杜蘅被大理石地砖磕晕乎的脑袋逐渐清明过来,伸手搂住南毓的腰把她从身上拽下来,脸色难看的从祸首脚边挑起沾了一大片水渍的西服,凶神恶煞的瞪了祸首一眼。
祸首抖得一颤,她这一颤不是简单的一颤,而是颤得脚边的水坑都荡了荡,南毓顿生恻隐之心,一反日常冷漠的去拉她的手,抚慰说:“没事没事,你先走吧,我们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祸首瞧了她一眼,又瞧了杜蘅一眼,脸红了红,扭扭捏捏的从粉红色的挎包里翻出一张粉红色的心型便签纸,写了一行字递给杜蘅说:“这,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如果你需要干洗费的话,就,就打这个电话给我。”说完,踩着她的三寸粉红色小高跟一溜烟的跑了。
南毓回味着祸首刚才递纸条的那副羞涩模样,想起一句古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她将这半句古词说与杜蘅听,杜蘅只是脸色更加难看的扫了她一眼,然后轻飘飘的往小纸条扔进了三步开外的垃圾桶里。
南毓目瞪口呆,认为杜蘅实在不会怜香惜玉,这么一件好端端的艳福,就被他这么弃如蔽褛的弃了。“可惜啊可惜。”
杜蘅默了默,然后突然打开脏兮兮的西服盖在南毓头上:“拿去干洗。”
南毓一愣,扯下西服茫然:“为什么?”
杜蘅提起一篮子的洗头用品往外走:“天下无免费得晚餐,我帮你洗头才弄脏了它,你自然要帮我洗干净。”
南毓:“……原来不是免费的么……”
为人流牺牲的姑娘
杜蘅说他早上9点还有个会要开就先回公司睡一会儿,南毓翻手机看快早上3点了,也睡不着,就把喜洋洋与灰太狼的碟子翻出来看了一整夜,早上八点半的时候,有个小护士过来叫她说陈则的女朋友要做人流,喊她过去陪着。南毓在床上呆了很久,没呆出个结果便打开手机上网,在群成员里找到陈则这个名字,然后对着QQ名字一打量,哦原来这陈则就是昨晚在楼上撕心裂肺喊她的怪物君的本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知心。
陈则长得高大又魁梧,南毓有一次在图书馆里借来一本《中国古代皇帝艳史》,发现一个跟后宫妃子滚床单的将军,那将军的体型倒跟怪物君极像,她认为那体型已经与当下流行的斯文美受们脱轨太远,便给他取了个昵称——怪物君。怪物君当时正失恋第33天,没有任何异议的接受了这个昵称,南毓从此觉得他果真是个当狐朋狗友的好料。
在无数个狗血言情小说里,陪着有妇之夫的姑娘做人流的要么是夫本人,要么是夫的情敌男二号,再不济也不能摊上男二的思慕者,所以她这个不在这场多角恋里任何一个环节上的南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南毓很愁闷。
据护士小姐讲,手术只需要30秒,南毓觉得这个世道杀人真便利啊,难怪大家纷纷奔放了。奔放的怪物君在她女朋友的手术室里待了一个消失才出来,医生护士筋疲力竭的从里面出来时,南毓吓了巨大一跳,那形容委实很像韩国青春偶像言情剧里男主或女主诊断出癌症晚期时的医护专用表情,她紧张地奔过去握住手术医生的双手:“她,她,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医生憔悴地瞟她一眼,憔悴地拎着口罩回了诊室。护士也踏出步子要走,南毓一把扯住她的护士服,抖着嗓子问:“她,她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她要如何跟怪物君交代啊,怪物君会活生生撕了她吞下肚子不?怪物君毕竟是怪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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