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南毓握着文件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璃的手是前段时间寄来你家前才斩断的,我看过她的伤口,新鲜的伤口,还流着血。”
“那是上官翱做的,故意用别人的手伪装成上官璃的,还把她的伤口重新切开做成新伤的样子,目的就是把你困住。”
“杜蘅你跟他有仇么?”
“说是仇也不算吧,前两年我吞并了他父亲经营的公司,大概那时候他记恨在心了。”
南毓无言以对:“呐,杜蘅。”
“嗯?”
“我想去一趟海边。”
“嗯,明天早上去吧,我刚好休息。”
“嗯。”
初夏咸湿的空气里,南毓穿着短袖短裤坐在陡峭的海岸上,海浪撞击崖壁激起的水波打湿了她新买的帆布鞋,她晃荡着双腿看了天空好了一会儿才说:“有没有觉得上面掠过的飞鸟很像亡者的灵魂?”
杜蘅站在她身后,沉吟着:“南毓,你见过上官璃吗?”
“在石室里见到过。”
“以前在学校时没见过吗?”
“也许见过,但我不记得。如果记得的话,也许她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南毓。”
“我从以前就说过吧,你会对那些本该在意的事不在意,对没必要在意的事却计较得彻头彻尾,我并不是说这是错误的,只是有点介意,原因是什么?”
“唔,我也不太清楚呢。”南毓向后靠在他腿上,“也称不上是什么理由,只是觉得,本该在意的对象已经有很多人在意,我在不在意其实并不重要,也没什么价值;而没必要在意的对象没有得到别人的在意,所以如果我付出在意的话于对方来说,肯定相当重要吧。你觉得呢?”
“不懂,绕口令似的。”
“呵呵,这样解释一下吧。比如说有很多人喜欢你的话,我就不会喜欢你了;而如果没人喜欢你的话,我就会喜欢你。就是这么回事。懂么?”
“哼嗯南毓你是冷僻控吧?”
“哈啊?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这种东西。”
“嘁。”南毓又发了会儿呆,恍恍惚惚的,仿佛在梦游,梦游中她又说了一句,“你觉得璃和上官相爱的理由是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日久生情吧。”
“论日久的话,上官和他老婆更久吧?难不成上官有恋童癖?”
“怎么可能,你听过恋童癖很专情吗?”
“没有。”
“那就是了,也许他们只是在长久的虐与被虐间虐出感情了吧,毕竟人类的感情都是很复杂的,有些人的独占欲会导致他渐渐爱上对方,而对方如果太寂寞的话,便有可能回应那份独占欲。”
“那你对我有独占欲么?”
“有。”
“娭真的?”南毓不可置信的侧过头仰视他,“我怎么没感觉到?”
杜蘅俯身在她张开的唇上烙下一吻:“我怕自由惯了的你会不习惯。”见她一副呆呆的表情,又在她鼻尖轻啄一口,“怎么了?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啊。”南毓不好意思的转回脸,静静望着汹涌澎湃的海面,“只是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忍耐,我一直以为你是属于强硬又势在必得的人。”
“我的确是那种人,但是如今在我面前的是你,两个人若想长久的在一起,就需要适当的忍让,我收敛自己的独占欲只为拥有你,你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是我甘之如饴的。”
南毓抬起右手牵住他的,向来凉薄的唇瓣勾起一抹美满的笑意:“杜蘅,能喜欢上你真是太好了。”
“能爱上你我也很幸运。”
农历七月七日,梁挽召集高中同学一起办了个情人节party,潘洛洛和南毓也在其列,南毓是从潘洛洛口中得知的,此时已经是七月七日,想要推辞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在杜蘅办公室抱怨了一个上午,中午杜蘅带她出去觅食顺便逛了服装店,南毓不明所以,他说:“晚上不是有party吗?你难道要穿这一身的短裤和T恤去?”
“我是很想啊,但是果然很不礼貌吧?”
杜蘅捏她脸颊:“难道你就不觉得害羞吗?”
“咦?那是什么?”
“吃的。”
“哦。我不饿,反正party在晚上七点,我先睡会儿,你继续工作吧。”
“真不去买衣服吗?”
“真的。”南毓拽过杜蘅的西服蒙住脑袋,“我又不用勾引谁,换什么衣服啊,麻烦死了,真是麻烦死了。”
杜蘅嘴角含笑,把废稿揉成一团随手砸过去:“懒女人。”
下午五点半,杜蘅准时结束工作,拿开南毓身上的外套发现她还真的睡着了,对着她额头弹了两个爆栗:“喂,醒醒。”
南毓皱着脸坐起来:“好困”
“partytime快到了,你还去不去?”
“要去啊。”缓缓打开一条眼缝,眼前的障碍物让她不得不睁大了眼睛,杜蘅两条大腿之间裤裆的位置就在她眼前五厘米处,南毓脸蛋通红的转过去,“你,你……”
杜蘅扶住她的脸转过去:“我去外面等你,你在更衣室里换完衣服再出来。”
南毓纠结的目送他离去,无意间瞥到他耳根处:“哇,你脸红了。”
“谁说的!”杜蘅一把拉开门又“咣当”一声甩开,看得出来是恼羞成怒了。南毓咯咯咯的笑,咯咯咯的爬下沙发去换衣服,不小心滑下来一脑门撞地上去了。
南毓换完衣服打开门的时候,杜蘅还保持着距离门一米外背朝后的姿势,南毓又想起方才那幕,也很尴尬,弱弱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他衣摆拉了拉:“换好了。”
杜蘅上下打量一番:“唔,你还不如穿比基尼。”
“啊?”
在去party现场之前,杜蘅带南毓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了坐,用他的经验之谈告诉她:“无论任何party,都是一上去就灌酒的,你要知道空腹喝酒对胃的伤害很大,特别是你这种胃从来没好过的人。”
南毓表示听过这个定论,于是尽心尽力的点了店里最漂亮的一直蛋糕,杜蘅拿过menu随意翻了翻:“你吃得了3磅吗?”
南毓纯真的望着他:“嗯?很多么?”
杜蘅撇脸:“不多。”
话音落地没一会儿,店员就端着一大盘蛋糕过来,体积大得南毓露出了白痴的表情:“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怕你现在情绪没恢复过来,经不起打击。”
“提醒一下也不算打击啊。”
“我下口一向都比较重,怕你受不住。”
“……”
晚上七点,南毓和杜蘅准时抵达party现象,守在门外的陈则热络的跑上来握住她的手:“怎么才到啊,大家都等很久了。”
杜蘅拨开他的手:“吃饭去了。”
陈则把手背在身后干哈哈的笑:“哈哈哈,杜先生也来了啊。”
南毓对他的反应表示茫然:“怎么了,怪物君?不能带人来吗?”
“当然可以,他们也都带人来了,只是我以为你会一个人来呢,所以还给你招来了一个伙伴,真是浪费啊,哈哈,哈哈。”
杜蘅牵着南毓的手往里走,话却是对陈则说的:“南毓留在新加坡的手机你带回来了吧,等下拿给她,她手机又弄丢了。”
“嗯嗯,我带来了。话说南丢手机的频率比我老婆生孩子的频率还高啊。”
南毓不顾杜蘅已经推开大门,突然顿住步子侧过头睡意朦胧的脸上惊讶之色煞是显著:“咦。不是打了么?难道还生过五个?”
陈则一张脸青白交错,叫人目不忍视。屋里蓦然炸起哄笑声,南毓手里还攥着白衬衫过长的袖口,机械的摆正脑袋,一张花里胡哨的脸陡然装满视线:“你在干什么?”
“哇——”南毓吓得退了一大截,杜蘅也被带得一个趔趄,“你至于吗。”
“至于至于!”南毓抖着手指向潘洛洛,“你的脸是怎么了?过敏了?”
潘洛洛戳她脑门戳得她往后一仰,差点跌倒:“我说你这什么穿着?男士衬衫加帆布鞋?你不会没穿裤子吧?我看看。”说着就要掀南毓衬衫衣摆。
南毓一副任君才采攫的模样:“我有穿短裤啦。”
她不介意当众被潘洛洛验身,杜蘅到是很在意,把南毓拉到背后微笑:“潘小姐最近过得好吗?”
没想到潘洛洛竟然很严肃摇头:“一点都不好!老头子竟然阻止我的梦想!”
南毓打住她:“我想这一定说来话长,让我到位子上坐着再对酒畅谈,你觉得如何?”
“哟西!”
“事情是这样的。”潘洛洛拖着南毓,南毓拖着杜蘅,三人跟三胞胎花生似的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一张空位比较多的桌子,潘洛洛仰头喝掉一大半白酒,“之前你不是让我家老头子调一些警员去保护王昶么?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雇了杀手暗杀他,要不是我那天恰好路过搭了把手,搞不好王昶已经死了,你也不能顺风顺水的找到上官璃了,于是我觉得这世上不和平的事情还有很多,比起记者,警察更能锄强扶弱,所以我就跟老头子说我要当警察,记者神马的就让它放屁去!结果他竟然说,要是我敢考警察,他就跟我断绝父母关系!凭什么!我还指望他给我疏通一下后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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