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泽最近有些奇怪,总是早出晚归,比平时更忙了。但是瓷白也不想管他,随他怎样,最好不要在家。
晚上的时候,瓷白打电话给父亲,问着最近身体如何。得到一切安好,她才放心,然后说到想过几天接他们来松阳住几天。父亲那边却回答说,最近家里有些事走不开。过段时间了。瓷白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好就按照父亲的意思了。
自从上次茹心走后,好久都没有联系了。现在身边也没有说话的人,瓷白也只能画画解闷。
答应了雅洁的邀请,瓷白也不能迟到。按照约定的时间,穿好衣服化好妆,然后坐车过去。雅洁是一个人在松阳住,这次为了招待瓷白,亲手做了很多菜。瓷白按照雅洁说的地址找去,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大,但是很干净整齐。雅洁说自己的父母为了做生意去了别的城市,只留下自己在松阳。自己又不喜欢离开,所以一直呆在这里,朋友不是很多,又是留学回来,平日也没什么多余的事情要做。也觉得瓷白对她挺照顾像是个姐姐一样,就特意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瓷白没有想到雅洁竟然是一个人一直住在松阳。这样的女孩,应该是挺独立坚强的吧。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也会这么的坚持。瓷白心里不禁对雅洁多起一份好感。
两个人聊着心事一起吃着饭,瓷白不禁好奇的问:“那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雅洁笑着说:“还没想好,估计也是去投奔父母吧。”便不再说这样的话题。
瓷白那天送给雅洁项链的原因其实有两个,一个是因为雅洁在日本对梦霜的照顾,作为小小的礼物。二是,她希望雅洁能接受礼物的同时,对自己有一份感谢,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可是。雅洁今天又请她吃饭,这分明是还礼,瓷白的心里有一些异样,虽然有句话叫做礼尚往来。但是,今天的事情好像有些蹊跷。
但是瓷白也懂得掩藏,表面上和雅洁还是有说有笑。但是还是要有一手的防范。
吃完饭,谢过雅洁,瓷白也该回家了。雅洁热情的送瓷白到楼下看着瓷白走远才回到房里。
天色已经暗了,路上有一些嬉闹的小孩子跑来跑去,大人总是好气的喊着,怎么那么不听话。街边的风景还是那么耀人,路边一排排树儿迎着清凉的微风,轻轻的挥舞着叶子,小鸟三三两两的在路边啄着小小颗粒,有人从它们跟前走过,它们也不会害怕。还有一群飞的低低的麻雀,喳喳叫着就从头顶飞过。
瓷白的心情因为周边的环境而显的开朗很多,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出来走走。她也没有坐黄包车,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慢慢的走回家。
回家的时候,看到孙宇泽焦急的样子。一看到自己回来,连忙走过来紧张的问着:“去哪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瓷白一边换着鞋一边淡淡的说:“去雅洁家里做客去了,以后你晚上才回来也就没有给你说。”
孙宇泽听到“雅洁”两个字。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然后疑惑的问着:“你去雅洁家里干嘛?”
瓷白感到孙宇泽好似有一种紧张,虽然他平时掩藏的深,但是跟他相处久了,多多少少对他的情绪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边好奇的问:“你怎么一说到‘雅洁’就紧张啊?难不成……”瓷白故意露出一种无辜又想知道的表情。
孙宇泽脸上变的没有表情,淡淡的说:“反正你以后尽量不要跟她来往就好。”说完就出去了。倒是留下满脸茫然的瓷白,孙宇泽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自己跟雅洁来往,不是因为他跟雅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瓷白想了想,也想不清楚。也就不想了。晚上梦霜也回来了,喊着好累。瓷白叹着气给她熬了一些她爱喝的粥,端过去,又说到雅洁的事情,瓷白好奇的问着:“你跟雅洁认识那么久,对她了解吗?”
梦霜喝了口粥,停下来想了想说:“了解啊。雅洁姐姐人很好。”
瓷白看梦霜这么单纯的,问也问不出什么,就只好让她快休息吧。
一个月后,平常的夜晚,大家都坐在客厅聊着天。电话响了,孙宇泽在那边说着什么。然后又皱着眉头。又有些惊喜的说着:“喜事啊。我去通知她们。”
大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茶。孙宇泽挂了电话走过来笑着说:“梦霜,你觉得钱市长的公子钱舒益如何?”
瓷白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梦霜有些不高兴的说:“不怎么样啊。”
孙宇泽看到梦霜脸上平静的表情,缓缓说:“这样的,钱少爷想让媒人过来提亲……”话还没说完,瓷白淡淡的开口:“梦霜还小,再说,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再是什么市长公子,那也要梦霜喜欢才行。”
孙宇泽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就认真的问:“梦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梦霜竟然丝毫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就姐夫这样的。”说完,所有人都有些尴尬,梦霜连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结结巴巴的补充:“姐夫这样好的……男人……当然……所有女人都……会喜欢啊。”又觉得这句话好像也没有缓解什么。也就闭口不再说话。
瓷白轻声咳了句,然后笑着说:“那既然你不喜欢那个钱少爷,就不要让人家提亲了,到时候不好看了。”
孙宇泽没有说话,轻轻点点头。
夜晚外面的风突然刮的猛烈起来,看来要下雨了。瓷白已经回到房间准备睡觉。孙宇泽也铺好地毯躺了下去。良久,孙宇泽才开口:“我在药铺旁边给梦霜买了一套房,让她搬过去住,也省的每天这么麻烦。”
瓷白清楚孙宇泽是因为今天梦霜的话,害怕她心里有所顾忌,才这样做的。但是她还是淡淡的说:“住那么远,我也不放心,还是就住家里吧。”
孙宇泽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就睡了。
因为开了药铺,梦霜每天都早出晚归。一个小小的姑娘家,成天在外面跑着,瓷白倒是有些心疼,总是说她,店铺要经营好,但是身体也要照顾好。而且店里也雇了好多伙计,不需要她每天那么忙碌的。
白天的时候,瓷白还是像往常一样,学画画。喝喝茶听听戏,偶尔会打打麻将。晚上的时候,梦霜才回来跟她说一说店里的事情。她总是认真的给一些建议。
一连近一个星期都这样。瓷白觉得有些放心不下。身体近些天感觉好了很多,就准备中午吃完饭去“回梦堂”看看。
瓷白坐在梳着台前,梳着柔顺的秀发,梳子轻轻滑到她的脖子,细白纤长的脖颈上那条伤疤变的有些淡了,但还是那么刺眼。以前看到这个疤的时候,总是觉得一些心疼。现在,每次想到是孙宇泽的杰作,便不想多看一眼。
她涂了点胭脂,穿件包颈的绮绒湖绿色长旗袍,外面披了件绸绒小外套就出去了。外面的阳光微弱的照着大地,最近一连快一个星期都是阴雨天,气温也降了不少,空气中满满的都是潮湿的味道。瓷白的小跟皮鞋轻轻的踩在地上,好似一串串美妙的音乐。
瓷白刚走到“回梦堂”门口,就看到梦霜匆匆的出来,也没看到自己,一直朝大街走去。瓷白连忙靠后躲在一个路人身后,她不知道梦霜这么着急是要去干什么。在松阳,梦霜应该没有什么朋友吧。她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梦霜身后。
梦霜一直朝前走,匆匆的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然后轻轻转过头。瓷白连忙躲在一个摊贩旁边,梦霜又继续往前走,直到在邮局前面才停下来,慌张的进去。
瓷白心里想着,梦霜到邮局干嘛?给谁送信吗?或许是给家里报个平安吧。正想着,梦霜已经出来了。
瓷白躲在邮局旁边直到看着梦霜走远,才进到里面。问里面的营业人员说:“请问刚才那位小姐是来送信吗?”
营业员是个30多岁的大哥,摇着头说:“是发电报。”
瓷白有些好奇,开口道:“是发给哪里的?”
那个大哥看了瓷白一眼,冷冷的说:“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看发信人的私人信息。”
瓷白点点头,叹口气装作难过的样子,说着:“大哥,她是我妹妹,前些日子我父母逼她成亲。她每天在家不吃不喝寻死觅活的,今天又突然偷跑出来发电报,我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才过来看看。要不然真的被谁骗了,那这......”
大哥听着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只见瓷白说着停下来,又滴着眼泪,抽泣着继续:“你说,她要真的有个什么事,我怎么交代啊?我也不活了……”
大哥连忙同情的拉住瓷白,说:“太太,您别别……看吧。这就是刚才那位姑娘发的电报。”
瓷白连忙擦了眼泪。只见写着:冯敬寅,10月28号下午3点临池井宣路万福茶楼见。落款,楚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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