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想着,或许是巧合吧,就继续问:“茹心了?她不是要过来吗?”
林子谦听了有些茫然,说道:“她今天不舒服,在家里休息呢啊。”
瓷白更是不明白了,那她收到的电报是怎么回事?正想开口问那电报的事情。这时,突然有一个商贩模样的人推着一辆架子车,上面放着一些木头。横七竖八的,然后飞快的从他们身边跑着,还一边喊着:“不好意思,让让啊。”
只见那木头摆放的乱七八糟,伸出架子车身子外面了。那个商贩推着那车子就从瓷白身边横过。瓷白吓了一跳,眼看那木头就要撞到瓷白,林子谦连忙手脚飞快的拉住瓷白抱住她,向旁边一个转身,幸好,虚惊一场,没有蹭到他们。
一转眼那推车的商贩就跑远了,而瓷白还在刚才的惊慌中没有恢复过来,林子谦抱着她,焦急的问着有没有事情。
他们没有看到,有一个人已经站在马路的对面看了很久。那个女人微微舒口气,带着抹抹笑容朝他们走来。
林子谦这才想起,连忙放开瓷白。青子依旧浅笑着。瓷白看到青子那一刻,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怎么今天的所有事情都发生的这么莫名其妙。
可是真的是青子,穿着暗红色的旗袍,黑黑的头发绾成一个发髻。明眸皓齿的看着他们,似乎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他们。
林子谦连忙快步走到青子身边,搀着她,说着:“你怎么来了?”
青子微微向瓷白点点头,笑着说:“我出来散散步,刚走到这条路口,就看到你们。”
瓷白也走过去,跟青子打招呼。温婉柔弱的女人总是惹人疼的,看到青子的柔顺眼睛,瓷白都不禁觉得林子谦这么疼爱她,也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她心里还有一丝疑惑,也不知道青子刚才看到那一幕会不会误会?
瓷白想开口解释刚才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害怕让青子又觉得自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而且青子并没有表现出很难过气氛的样子,依旧是笑容绵绵,看来她也没有多想。那就好。
林子谦看到青子,也不久留了。就跟瓷白道了别。然后带着青子离开了。留下瓷白还一直站在原地,既然不是茹心发的电报,那会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带着一堆疑问还是回家了。
回到冯府,冯敬寅已经回来了。紧张的看着她问她去哪了也不说一声。她笑着说:“没事,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冯敬寅才安心的小心扶着她上楼,一边还叮嘱着:“以后不要经常出去了,就呆在家里,怀着孕到处跑,像什么话啊。”
瓷白就听着冯敬寅的絮叨,他平时话又不多,难得这么罗嗦一次,就让他尽兴吧。
晚上的风清凉的一波一波袭人身,瓷白把窗户打开,房间里凉爽了很多。她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想到什么似的问正在看书的冯敬寅:“你说,那个孙宇泽到底是个什么人?”
冯敬寅疑惑的放下书,问道:“怎么突然提到他?”
瓷白托着腮,摇摇头,好像自言自语般:“想到他做的所有坏事。”
冯敬寅盯着瓷白,认真的说着:“坏人总是敌不过正义和善良。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然后又狠狠加了一句:“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瓷白若有所思,好像还是沉浸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般,点点头。看了冯敬寅一眼,赞叹的说道:“恩恩,说的有道理。”
房间里,凉凉爽爽,瓷白吃着苹果,冯敬寅看着书。素晴敲门进来,说着:“少将,林少爷打电话过来,很急的样子。”
冯敬寅立刻放下书,快速的出去接电话了。瓷白坐在沙发上疑惑的问素晴,怎么回事啊。
素晴摇摇头,紧张的说着,好像出什么大事了,您要不去瞧瞧。
瓷白连忙穿上鞋就出去了。只听见冯敬寅对着电话那边说着:“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也不理她,连忙披了件外套,也没有换衣服一边给瓷白说着:“你就呆在家里别出来,我出去下。记着,别出来啊。”就急急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喊了句:“素晴,帮我看住少奶奶别出来。”
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瓷白还愣在那里,干嘛不让自己出去。这时候电话又响了。瓷白顺手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带着着急紧张又不知所措的声音:“瓷白,我是茹心。不好了,青子自杀了。你快到林家来。”
瓷白如同听到晴天霹雳,这是怎么回事,傍晚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嘛,怎么晚上却?难道是,因为……瓷白不敢多想,看来青子是误会了,这件事情,自己脱不了干系,一定要去看看她。还没来得及问青子的情况,茹心就把电话挂了。
瓷白也着急了,比冯敬寅还急。连穿外套的时间都没有。也不顾素晴如何奋力的阻拦,飞快的奔出去了。一路上连走带跑的,这么晚了,也没有黄包车,冯敬寅又刚才把汽车开走了。
瓷白喘着气,月色朦胧,哪有什么闲心思欣赏那些东西。只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希望青子脱离生命危险,一定要好,自己过去还要好好解释呢。还有,这路还有多远,快到了,忍一忍,再跑一跑,快了。终于坚持不懈的努力,等她敲开林家大门的时候,林家的管家吓了一跳,冯少奶奶竟然为了青子跑过来。真是太想不到了,太艰辛了。
林家的人都沉着脸,屋里的气氛很沉闷,丫鬟给瓷白倒来水让她喝。瓷白都没有心思去喝水,喘着气问:“怎么样了,青子怎么样了?”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光是青子,还有青子肚子里的孩子,这种罪,她可担当不起啊。
茹心听到瓷白的声音,从房间出来,紧着的拉着她的手,有些心疼的问着:“你竟然跑过来了?”
瓷白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只能点点头。这时候冯敬寅也走过来,看着面前憔悴的瓷白,很是心疼的抱着她。可是,他明明刚才嘱咐她不要过来的,他小心的推开她,低声问道:“让你不要出来,你…哎,总是不听话”然后一副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的样子。
瓷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问:“青子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许茹心在一旁舒心的说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正在观察中,你不要担心。”
瓷白有些难过的问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
茹心叹口气说:“我也不清楚,今天晚上她和子谦一起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跟我也有说有笑的,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我去跟她说几句话。敲门也不开,我叫她也不应我…..我就觉得有些蹊跷,连忙让管家把房间打开,一开门就看见….”茹心停了停,又叹叹气说:“就看见青子她悬了一条白绫,自杀了。”
瓷白有些不寒而立。冯敬寅和茹心应该不知道今天傍晚,自己还有林子谦青子还有一件事吧。要不要告诉他们。瓷白内心无比难过。她觉得让青子走上自杀道路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瓷白又连忙问:“那孩子呢?青子的孩子?”她心里知道,对了怀孕的女人,孩子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比如她自己,就是那样认为的。
茹心摇摇头,轻声说:“还不知道情况,等下医生过来再问吧。”
林子谦一直守在房间外,焦急难过的徘徊着。瓷白从来没有见过林子谦这么难过过。一直他都是那种礼貌又绅士的男人,现在却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捶着墙,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眶中都是湿润的。
瓷白站在冯敬寅身边,目中空洞洞的看着前面,她的心情也是忐忑不安,她想着医生快出来,快把青子救好,又想着,医生别出来,如果告诉自己的是一个坏消息,估计瓷白也会难过的要死。
终于医生们还是出来了,主治医生的脸上微微舒缓,说道:“幸好发现的及时,只是有些休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林子谦和瓷白竟然异口同声的继续脱口而去:“那孩子呢?”
医生点点头:“还好,只是胎儿有些不稳定,需要多多保胎。”
瓷白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看看旁边的林子谦,已经冲进房间看青子了。冯敬寅和茹心知道瓷白一向很善良,但是瓷白刚才的表现似乎也太夸张了,不禁都疑惑的问,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瓷白虚弱的舒了口气,才缓缓的傍晚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冯敬寅和许茹心都听的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么一茬子事。
许茹心立刻若有所思的说:“那我就明白了,青子是看到你和子谦在一起,而且那么亲密。她误会了,但是日本的女人都收到传统日本观念,就是嫁夫之后,以丈夫为天,必须好好的伺候丈夫。女人的地位很低,她们不能有任何怨言,只能保持温婉礼貌。青子应该是以后子谦跟你有什么关系,心里难过,但是又不能有其他办法,只能忍气吞声。但是她跟子谦是相爱的,应该是一时接受不了那样的打击,然后才想到自杀。”
这下大家都明了了。但是还有一个疑问。冯敬寅皱着眉头说:“那这个要陷害你们的人是谁?只从表面看,这个人就达到一箭三雕的目的,既让你和子谦被误会的不明不白,又让青子难以接受而去自杀。看来,这个人是个狠角色。而他最主要的目标,应该把我们几个都包括了。所以…..我们都要当心了。”
瓷白和茹心听到这里,都觉得胆战心惊。瓷白微微以试探口气问:“会不会是……孙宇泽?”
冯敬寅点着头:“有可能。”
许茹心有些奇怪的问:“孙宇泽?是?”
瓷白叹着气淡淡的说:“他是松阳政府的人,一心想着侵占临池。一直想从敬寅这里下手,看来,哎。”
许茹心也有所明白,安慰着瓷白:“没事的,临池还是我们说了算的,一定不会让他得逞。不过大家最近都要多多注意。”
知道青子安然无恙,大家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冯敬寅也带着瓷白回家了。一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入眠。危机重重,看来,不管什么状态下,都要时刻警惕着。
一有时间,瓷白就让冯敬寅带她去林家,看望青子,也给她讲了那天是误会。青子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唯有那一头黑发还是那么黑。青子不好意思的露着淡淡笑容一直道着歉:“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青子坐起来靠在床上,林子谦喂着她喝药。她还是淡淡的样子,温婉可人。可是瓷白突然有些难过,就算青子很痛苦,可是她依然保持着淡淡笑容。难道青子的微笑都是伪装的吗?或者,日本女人的礼数就是这样吧。连最起码的自由表达自己的情绪都不能做到,其实也挺可怜的。
青子的伤也没有什么大碍,又恢复到以前。家里人对她更是呵护有加。茹心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冯府,瓷白也没有心思出去了。冯敬寅也一有时间就陪在她身边。只要有冯敬寅在她身边,她也就不孤独了。
家里又恢复了平静,瓷白也从那件事情中走了出来。冯敬寅也安慰着她不要想太多,跟她没有关系,而且,她也不能生气,要不然动了胎气也不好。瓷白也觉得有道理。不能出去随意走动了,只好让父亲和二娘有时间就来冯府看自己。
父亲和二娘总是隔几天就来了,带着各种好吃的。二娘一边嘱咐瓷白怀孕不能做的事情。瓷白笑着问她,又没有怀过孕,怎么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二娘笑着说年龄大的人都是过来人,懂的多。又说到程烨楠。二娘还夸赞着:“几年没见还是那么懂事,回到临池,也总是过来看看我和你爸。”
瓷白心里也舒坦很多,看来程哥哥还是以前那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时间总是跟流水一般。
八月的天气很是闷热。瓷白躺在床上睡着午觉。床的四周围了一层薄纱,看起来像是把外面的热空气都要隔绝起来。瓷白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肚子也微微隆起,她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用手抚着肚子。
冯敬寅似乎刚忙完,匆匆进来,就把头靠在瓷白的肚子上,认真的听着,高兴的说:“我们儿子在动啊。”瓷白故意娇嗔着:“小宝宝很乖的,在妈妈的肚子里睡觉呢。”
素晴就端着绿豆银耳汤就进来了,笑着说:“少将,少奶奶,喝点绿豆汤吧。”冯敬寅坐起来扶起瓷白过去喝汤。瓷白刚拿起碗,就听见敲门声,是郑副官。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找冯敬寅有什么事情。
冯敬寅嘱咐瓷白先喝汤,自己就出去了。瓷白就喝着汤,跟素晴聊着最近的事情。等了好久也不见冯敬寅过来。瓷白想着,这汤就要凉了,就准备去隔壁的放文案的房间给他端过去一碗。她刚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房门微微有条缝,忘了关,瓷白正想敲门。就听见副官说:“孙宇泽已经调备军力,准备随时和我们开战……”
瓷白不禁一惊,手里的青花瓷碗不小心就掉在地上,“啪”一声,碗碎的满地都是。冯敬寅连忙跑出来,看着愣着的瓷白,扶住她,紧张的问着:“没事吧?”
瓷白咬着嘴唇,似乎有点难过,眼睛直直看着冯敬寅问着:“是不是就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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