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泽因为瓷白流产的事情,纵然痛苦伤心,但还是悉心照顾瓷白,每天晚上还是睡在瓷白床旁边。他看着瓷白那张永远冷漠的面容,也没有再想对着她微笑的冲动,更不想跟她说话,但是,他依旧爱她。
瓷白坐在床上靠着枕头,两条腿蜷在一起,抱着腿想着,可烟说让她在等几天,给她安排好的事情。翠儿这时候高兴的跑进来喊着:“三太太,三太太,收到您家里发来的电报。”
瓷白的眼睛立刻充满光亮,是父亲发来的电报,她欣喜又担忧的接过翠儿手中的电报。迫不及待的看下去。
写着:家中一切安好勿念。梦霜已学成回国,其母病亡。伊欲探尔,汝亦照顾好自己和梦霜。
瓷白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看着。看到家中安好,便也舒了口气,可是,梦霜这一来,她的计划?她心里有点乱,算了,还是先稳住情绪,托可烟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待梦霜回去之后再说,既然梦霜要来了,那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能让梦霜看出端倪。
翠儿在旁边看着三太太的表情先是舒缓,然后又皱起眉头,她不识字,也不知道那一团团小小黑黑的字到底什么意思,就疑惑的问着:“三太太,写的什么啊?您怎么不开心?”
瓷白把电报放在枕头旁边,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说着:“我妹妹近日要来松阳看我。”说完,她想起什么连忙说“哦,对了,你去给其他人说下,大家千万不要把我怀孕流产这件事情说漏嘴,我不想让她担心。”
翠儿点点头:“三太太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情翠儿这就去办。”
瓷白手忙脚乱的站在地上,电报发来估计也是昨天发的,这梦霜应该也快来了。她紧张的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慢慢梳理一番。
孙宇泽回来看到今天瓷白怎么有心情竟然在对镜梳妆打扮,有些好奇。进到房间,冷冷的问着:“你要干嘛去?”
瓷白想到梦霜要是来了,千万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和孙宇泽之间的矛盾,要让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但还是有些难为情和无奈的,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孙宇泽。
孙宇泽因为最近瓷白的事情憔悴了不少,眼睛也布满血丝,脸上的菱角更加分明了。瓷白开口道:“梦霜就要来家里玩几天,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停了下来,似乎难以继续下面的段落。
孙宇泽略有所思的问道:“梦霜?是梦婉的妹妹吗?”
瓷白点点头,想到孙宇泽虽然以前利用了自己,但是也从来没有在梦婉的事情上骗过自己。而且眼前的孙宇泽认真的看着他,略显疲惫,但还是坚持着。她让自己的心里微微舒缓,继续开口:“我不想让她看到我们之间……这么说吧,我希望你跟我演一场戏。”说到这里,瓷白有点求人的感觉,然后低下头继续“让她不要太担心,毕竟我不想让她告诉我父亲我过的不好。”
孙宇泽没有想到瓷白竟然主动跟他提这样的要求。他有些受宠若惊,即使是演戏,他也求之不得。或许仅仅只是演戏能跟她多一些交流,他也愿意。他突然有种想感谢梦霜的冲动。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许久不见的微笑说:“恩。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便急急的出去吩咐着丫鬟收拾一间房间给梦霜住。
孙家的人,大大小小的人都在为欢迎梦霜小姐的到来做着精心准备。孙宇泽下命令,不准给梦霜小姐说三太太的任何事情。
瓷白也梳妆一番,换上优雅合适的旗袍。抱着小小柔软的猫咪,坐在房间里,整个房间也开始充满生命,一反以前的消极。她逗着小猫咪,尽力让自己的心情能好转起来。但是她再怎么努力,藏在内心处的忧心永远是抹不掉的。
屋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小猫咪无忧无虑的爬上爬下“喵喵”的叫着。孙宇泽傍晚一回家就高兴的走进瓷白房间,他穿着灰色的中山装,高高瘦瘦的站在那里,露出好看的笑容,从衣服的口袋,慢慢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然后轻轻打开盒子,手伸到瓷白眼前。是一个怀表,小巧玲珑,带着一条细细的链子。孙宇泽打开怀表,里面的指针轻轻跳动着。充满复古,充满高贵。
瓷白抬起头,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只是说等梦霜来了,我们在演戏,并没有说现在就开始。”说完,也不看那块精致的怀表,低下头又逗着小猫。
孙宇泽的手伸在空中,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脸上原本微笑的表情也变得僵硬。他没想到瓷白还是这样的冷漠。他停了几秒,把盒子扣好,放在瓷白沙发上,然后说:“你要是不喜欢就自己扔了。”说完,收起那一番本来精心准备的喜悦之情,又转回忧郁。
天气很好,傍晚的院子,听着蝉声,透着凉爽。瓷白让翠儿拿来洒水壶,认真的给那一株株美丽的花儿浇水。人儿累了,可以哭泣,花儿累了,只能凋谢。院子里的花儿各种各样的,有月季花,太阳花,木槿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瓷白喜欢月季花,月季和玫瑰同属蔷薇科木。但是它比玫瑰少刺,也没有那么艳。她觉得月季的花开的很漂亮,颜色也可以有很多。香味也是淡淡的清香。她想到一句诗: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一种落寞的心情油然而生。
古人总是喜欢用红颜来指代美丽的女子。但是“红颜”总是连着悲情的词。比如,红颜薄命,红颜祸水……瓷白的人生注定充满崎岖。如今,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事已不可追。
第二天中午时刻,梦霜就提着行李敲门了。管家带着梦霜到瓷白房间。瓷白欣喜的看着眼前的梦霜,留洋学习后变的就是不一样了,长高了很多,也变更漂亮了。梦霜已经亭亭玉立的宛若一朵清新的玉兰花。穿着长长的裙子,还有系带的小皮凉鞋。瓷白的笑容灿烂的绽放着,她接过梦霜的行李箱,放在旁边,高兴的说:“我们梦霜越来越漂亮了。跟个仙女一样。”
梦霜拉着瓷白的手,激动又害羞的回答:“姐姐又笑话梦霜了。”他们已经快一年没有见面了,自然分外热情。梦霜高兴的给瓷白讲着自己在日本的学习见闻。瓷白认真的听着。
翠儿有眼色的把梦霜的行李放到为梦霜准备的房间,端上清新的小豆汤。不禁也夸赞道:“梦霜小姐长的真好看。”
梦霜听到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翠儿姐姐真会说话。”
聊着聊着,孙宇泽就进来了。他微笑着问说:“梦霜来了啊。”
梦霜知道瓷白和冯敬寅的事情,也知道瓷白嫁给松阳的孙部长,但是她也没有见过孙宇泽。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声音那么有磁性那么好听,不禁看向声音处,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是个玉树临风一表帅气的男人,而且温柔的微笑着。梦霜对他的好感立刻增加,连忙慌乱的站起身来,脸上竟有一抹不易觉察的绯红,也不敢多说话,只应了句:“恩。”
瓷白看着紧张的梦霜,笑着说:“不用紧张,他就是你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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