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单。”吃饱喝足之后,苗飞飞的声音也变大了许多,这顿饭差不多都是她一个人吃的,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这么一想来吧,她心情也变得好多了。
“您好,小姐,一共是七百六十三块。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侍者单手背在身后,一手托着托盘,有礼的询问。
“现金好了。”苗飞飞把钱数到托盘中,看着那一张张红色的毛爷爷离她远去,她多想抱着侍者的大腿嚎一句:NO…………
“送我回家。”苗飞飞撅着嘴巴走出餐厅,今晚她算是大出血了,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
“好吧,那就让我做一回护花使者吧。”覃智烨也学着她伸了个懒腰,顿了顿又接着说:“虽然是一朵红薯花。”
“覃智烨,你想怎么死?”苗飞飞气得对她拳打脚踢,覃智烨一把握住苗飞飞的手,好笑的看着对自己撒泼的女人,断胳膊短腿的她连人家一根汗毛也没碰着。
“好了好了,覃智烨你松手,今天我就免你一死,改天再算账。”苗飞飞脸不红气不喘的咋呼。
覃智烨刚松开,苗飞飞就一脚踹过去,刚刚好踹到覃智烨那昂贵的西裤上,一个漂亮的脚印美美的落在上面。
他埋头看了看,一阵唏嘘。很久之前,有个女生也留下了一个脚印在他的身上。他对她瞪眼,却将那个女孩儿弄哭了,她拍打着他的胸膛,大声的控诉:“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那一年,他18岁,因为一个脚印,将他那份单纯的爱恋推得老远。
后来,他就发誓,这一生再也不要去招惹爱哭的女生,于是,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冷冷的他遇见了同样冷冷的她,与她携手走进礼堂,婚后的日子不甜蜜却也不算太糟糕,他忙着公司的事情,她也忙着自己的事业,两人常常应酬到很晚才回家,洗洗倒头就睡,彼此之间毫无交流,更谈不上默契。
那个月朗星稀的夜,她她扭曲着脸斥他已将她疯,她厌恶这种死水般的生活、他冰冷的脸。那晚他头痛欲裂,依稀记得她血色的红唇蹦出一筐的令他莞尔的词汇,她的哀怨愤懑与憎恨,全是那么陌生。在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同床异梦,习惯了彼此沉默,满以为她也习惯的时候,她却跳出来哭着怒斥他,“覃智烨,你压根不是好人,我恨你给我这样的婚姻。”他以为她这样刚强的女人生来没有泪腺,却原来,她也有眼泪。而且她哭的样子实在与平时判若两人,浓妆糊成了一片,鲜红的唇膏好似黑色泼墨画上的点睛之笔,教人陌生。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不在乎形象,不拿捏着姿态时,大概她就想离开了吧?
一个脚印,令覃智烨有一丝的惘然。
气氛诡异的安静。“喂,你怎么了?”苗飞飞也感觉到气氛的渐冷,忍不住问到。
覃智烨忽然回过神,将视线落在苗飞飞的身上,淡淡的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车子在楼底停下,苗飞飞想推开门往外走,顿了顿又问:“覃智烨,你是不是喜欢我?”
覃智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想多了。”
“切。”苗飞飞撇撇嘴唇,这才下车,替他甩上门,覃智烨毫无留恋的发动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一道冷风。准备往楼道里走,身后一抹强光打过来,苗飞飞不适应的将手放在眼前,许久之后,等待适应了这种光线才缓缓的将手拿下。
隐隐看见车内上演激情戏,苗飞飞搓了搓手,邪恶的笑笑,一步步的朝目标靠近,小心翼翼的蹲在车头前,透过那一丝缝隙试图看清车内的风光。
“到了。”伊骞轻声提醒。
斐冷弈没有多说话,伸手要打开门,眉头深深的皱起。隔着夜色跟车内暖暖的灯光,伊骞似乎看见了那个似曾相识的人,当年的他,也是这样,将眉头深深皱起,长长的叹息,对她说:“骞骞,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她咬着牙,仰着头,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深深的呼吸,让眼泪倒流回去,没有挽留,她,终究是放手了,放开了那个跟她纠纠缠缠五年的男子。
而此刻,这个跟他眉眼相似的男子,跟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表情,同样的落寞,同样的皱眉,同样的要下车,跟她告别。一瞬间,她仿佛看见时光在倒流,那年熟悉的伤痛张开了妩媚的双眼。
就在斐冷弈推开门要下车的那一刻,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斐冷弈不解的转过头,伊骞的手顺势环过他的脖子,斐冷弈还来不及说话,她就送上了自己的唇,将他的嘴堵住。淡淡阳光的味道,伊骞忽然紧了紧手,不管斐冷弈的挣扎,将他抱得更紧。
“别走,别不要我。”伊骞喃喃道,这个时候的她好脆弱,跟平日里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骞姐,骞姐……”斐冷弈一时有些慌乱,推开伊骞,深深的呼吸。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苗飞飞的眉头微微皱起。
伊骞忽然回过神来,在灯光下,在酒精的催促下,她那么轻易的就暴露了自己的思绪,甩甩头,燃气一支烟,视线落在车外,不知所思。
“我该回去了。”斐冷弈淡淡的开口。
伊骞没说话,却微微的点头。
好哇,原来是斐冷弈,苗飞飞心里有一撮小火苗在燃烧。牙齿磨得咯咯响,斐冷弈她都还没享用,竟然被别人捷足先得了,先染指了。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正想站起来质问这对狗男女,车门刚刚好在这个时候被推来。
“嗷……”车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正撞到她刚刚冒出来的头,于是,捂着头发出了一声惨叫。
斐冷弈看清楚是苗飞飞之后,着急的下车,捧着苗飞飞的脑袋:“飞飞,有没有怎么样啊?要不要紧?”
伊骞也愣住了,掐熄了烟蒂,下车也走到他们身边。
“你说有没有怎么样啊?你说,你说,你被撞这么一下来试试。”苗飞飞扯着嗓子吼。
“那回家吧,我帮你上药。”斐冷弈说着就要拉苗飞飞回去,苗飞飞却想起自己为何来这儿,又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被撞到头昏眼花,怒气蹭蹭的往上窜。
伸手就对着斐冷弈的胸膛一阵猛戳:“斐冷弈啊斐冷弈,看不出来啊你,喜欢这种调调啊,思想够前卫的啊,用个电脑你还要我教你半天,你说这种事你怎么就能够自学成才呢?”苗飞飞说完,还不解气的踹了他两脚。
斐冷弈只是闷哼一声,却也纵容着她对自己发泄。
在一边的伊骞倒是看不下去了,优雅的走过来:“这位小姐,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苗飞飞这才消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保养得宜的伊骞,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在夜色下,更是多了抹成熟的韵味。
“我怎么就不合适了?你们可以在车内激情,我就不能好好的调教调教我的人吗?”苗飞飞一把拉过斐冷弈,把‘我的人’几个字说得尤其重。
“飞飞,不是你想的那样。唉,我们回家再说吧。”斐冷弈见苗飞飞说得有些过火,忍不住拉拉她的衣角,要是在他的那个年代,这种行为是会被浸猪笼的吧?
伊骞看出来了,斐冷弈很在乎苗飞飞,所以可以容忍她的无理取闹,会包容她的一切一切,她微微的勾唇,不再跟他们纠缠,转身上了车,发动引擎,走之前留下一句:“明早八点,我来接你开工。”
客厅安静得可怕,苗飞飞两手叉腰,大口大口的喘气,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斐冷弈有种被抓包的尴尬,坐在沙发上不敢吭声。
“你……你……你……”终于,苗飞飞憋不住了,伸出食指指向斐冷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还是颓败的在斐冷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抱着抱枕狠狠的捶了两下,借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飞飞……”斐冷弈试图叫她,却被苗飞飞气呼呼的打断:“不许叫我,哼!”说完将脸埋进枕头里。斐冷弈不敢再吵她,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着苗飞飞最后的裁决。
“斐冷弈,我恨你,我恨你。”苗飞飞忽然把头伸出来,看着斐冷弈的眼神怨念无比。
“我错了。”斐冷弈看向自己的脚尖,态度端正,像极了做错事情的小学生。
“错哪儿了?”苗飞飞理直气壮的问。
“我不该,不该……呃……不该跟骞姐……呃……这样的。”斐冷弈越说声音越小,以至于到最后声音就剩下自己能够听得见了。
“斐冷弈,我真想当场把你活埋掉,尼玛错在哪儿都不知道啊,我擦!”苗飞飞先是爆吼一声,斐冷弈浑身一个激灵,只是,两秒钟之后,苗飞飞的表情翻云覆雨一遍,又变得哀怨万千,她坐到斐冷弈的身边,刚刚挨着斐冷弈,他就要站起来一副想逃亡的样子,害怕苗飞飞一时兴起真把他给活埋了,这女人做事雷厉风行的,想到什么就想做什么,斐冷弈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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