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镜头对着他,他不慌不乱,微微一笑:“首先要感谢我的经纪人伊骞,如果没有她,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还有一直教导我的导演,帮助我的同事。”斐冷奕说道这里,弯腰深深鞠了个躬,如此绅士,又惹来一阵尖叫。顿了顿,他继续说:“但是,我最感激的,是一个女孩儿,他教会了我很多很多,包括,教我系领带、鞋带……还有……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礼貌。”
这句话,斐冷奕是用中文说的,所以,在场的记者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台下的伊骞跟月雯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也不好发作。
“斐先生,您有喜欢的女人吗?”又是一位女记者轻声问,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却又好期待斐冷奕的回答。
斐冷奕看向伊骞的方向,发现伊骞也在对自己打手势,他懂了,伊骞是害怕他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斐冷奕想了想,脱口而出:“有!”
伊骞扶额,这斐冷奕到底是想干什么。
斐冷奕下一秒又说:“我喜欢我母亲,我的经纪人,我的所有女同事,当然,还有在场的所有女性朋友。”
这话说完,现场又是一阵尖叫。
伊骞长长的舒口气,转身往出口走去,因为,他看见斐冷奕成长了,她不必再为他担心了。
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条都是优雅王子、大众情人斐冷奕这些字眼。
苗飞飞虽然不看报纸,可是各大网站,也都全是他的新闻。
苗飞飞一条一条的看着,有关于他身世的猜测,有关于他绯闻女友的猜测,有关于他的一切一切。照片一张一张的往下看,他含笑的样子,他皱眉的样子,他弯腰鞠躬的样子,他拨弄衣角的样子、他点燃一支烟的样子、他与人握手他与人拥抱他扶额他搔头……一件一件,一幕一幕,仿佛那些日子还未走远,只要她微微一转身,就可以重新拾起。
知道最后一张图片,就什么都没有了,苗飞飞忽然醒悟过来,以后,要在想知道斐冷奕的消息,就得通过娱乐版块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失落,随后又释然了。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谁的谁,谁也不能陪着谁到最后,这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悟出来的道理不是么?
收拾好去覃智烨家上班的时候,玉姨站在门口,苗飞飞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玉姨,你怎么在外面?”
“向晨妈妈在里面,但是先生出门了。”玉姨往屋里看了看,然后小声的告诉苗飞飞。
苗飞飞一听眼睛放光,文清在里面?那这么说,她有机会了?只要跟文清勾搭上,她在随便透露个内部消息给她,她苗飞飞就发达了。想到这儿,捂着嘴往里面走。
文清坐在熟悉到骨髓的柔软沙发上,深情环视每一处,还是同样的摆设,同样的景致,可是什么都不一样了,她忽然百感交集,有了哭泣的冲动。
日思夜想的财神爷就坐在她面前,意料之中的貌美如花,散发着知性美,是她的偶像,她的导师,她的财源,苗飞飞仿佛不是见到了一个人,而是见到了一箱子的人民币,不不,是一车皮的美元,不不不,美元贬值了,是一车皮的硬通货——黄金!
她立即狗腿的走上前去示好:“文姐姐好,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你好。”文清依旧坐在原地朝苗飞飞浅浅一笑,尤物就是尤物啊,一笑倾城呐,苗飞飞再次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飞机场,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飞机场,但是在胸器面前,她还是夹着菊花做人比较好。
“文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苗飞飞一屁股坐在文清的对面,她决定帮她跟覃智烨做说客,事成之后,文清说不定就把内部资料告诉她的呢。
“老板对你是日思夜想的,你是不知道啊,有几次他都在呼唤你的名字。真是闻着流泪听着痛心哟。”苗飞飞说得口沫横飞,文清皱着眉看她,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咳咳咳……”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苗飞飞马上住嘴了,她的话夹子一打开就刹不住车。
“老板,嘿嘿”苗飞飞站起来又巴到覃智烨的身边,用眼神告诉他:我刚刚帮你说好话了哦。
覃智烨臭着脸看也不看她,直接往文清的方向走去。
苗飞飞再次泪流满面,直接的热脸贴了冷屁股!
“智烨……”文清也站起来了,苗飞飞看了看覃智烨又看了看文清,嗯,两人身高都差不多,看起来好般配。
“你怎么来了?”覃智烨脸色一片黯淡,似乎文清的到来并未给他带来些许愉悦。
装B男,苗飞飞在心里轻声骂道。
“嗯,找你有点事。”文清看了看苗飞飞,微微苦笑,然后接着说:“我似乎来得有些不凑巧。”而后就一脸哀怨得看着覃智烨,俨然一个寂寞的夜访者,等待一个温热的拥抱。
可那个,却站着,只是站着。
“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有。”
“哦,先坐坐,我叫玉姨帮你弄早餐。”然后转身朝玉姨说:“玉姨,帮她弄份早餐。”
两人沉默着,苗飞飞识趣的干咳两声:“那个,我去看看向晨起来了没。”
没有人回答她,所以,她不想做炮灰,直接溜上了楼。
覃智烨的眉淡淡地皱着,两年前不愉快的记忆又重新涌入大脑,那是他平顺人生第一次遭遇挫败,他努力过,迷茫过,在接受现实后,强大如他开始逐渐习惯一个人入睡,接受漫漫黑夜的啃噬,并努力做好一个单身父亲,又当爹又当妈。
但是每次向晨抱着电话喊“妈妈”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那一丝丝的无力感扩大着,他做得再多,恐怕也不够,有些爱,他作为父亲,永远无法给予。
他有时也会怅然,于是更不爱笑。
为了孩子,他也考虑过再婚,给他的童年一个完整的家庭,于是相亲过,两个衣衫得体的男女,面对而坐,她问他答,她不问,他也不想开口,优雅的音乐配上刀叉来回的摩擦声,这个夜晚也就这样结束,等到他回家,甚至不记得两人说了些什么,不禁莞尔。
这样的饭局勉强进行了几次,他兴致缺缺,夜深时问自己,究竟是心死了,还是缘分未到。
他曾经坚定地以为自己心死了。
看了看往楼上去的那个身影,突然,他又不那么坚定了。
“覃向晨,你给老娘站住!”苗飞飞杀猪般的嚎叫在楼上隐隐约约传来,覃智烨唇角微微扬起,文清的笑容更加苦涩。
“不要,我要拿去给爸爸看。”覃向晨的声音也传来。
“祖宗,你爸爸是直男,不喜欢这类东西,他那么俗气,怎么会懂得这么高雅的艺术。”苗飞飞再次哀嚎。
覃智烨靠在沙发上,听着楼上两人的对话,灯光在他的侧脸打下一层淡淡柔和的光影,几根湿润的发遮住了他含笑的眼。
文清已经站起来去饭厅吃早餐,玉姨陪她说着话,她的眉眼依旧是淡淡的,许久不见,她的头发长了一点,圆润了一些,一如既往的优雅美丽,但他知道,她的美丽或许与有规律的异乡生活有关,除了孩子,他们彼此的任何变化,都与对方没了关系。
这不得不说是生活残酷的一面。
她吃的差不多,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细细打量了他以后,张了口,“最近好吗?”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哪怕身体再亲密,言语间总隔了层距离,更别提说笑了。
覃智烨点点头,“挺好,你呢?看起来挺忙。”
“是有点,在做一个项目。”
“嗯……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过往的恋人似乎都心事重重,又是一阵绵长的沉默。
但沉默后,谈话依旧进行。
“向晨现在乖吗?”
“挺听话的,就是经常想你。”
她心酸难抑制,嘴边那丝苦笑很凄然,眼眶有些潮,“我不是个好妈妈。”
当初只想分开对两人都好,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孩子。
覃智烨也心潮四涌,只能低低地安慰她,“不要想太多。”
然后是一阵更加绵长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煎熬着。
“小祖宗,别拉别拉,姑奶奶我年纪大了,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飞飞你快点快点。”
楼梯边急促的脚步声转变为凄厉的杀猪声,接着闹哄哄一片,苗飞飞和向晨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叮叮咣咣,覃智烨豁得站起来,抬脚刚迈了一步,两个人就抱着滚下了楼梯,苗飞飞在下,向晨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胸口起伏剧烈地喘气,长发凌乱地铺洒在地上,覃向晨满嘴都是苗飞飞的头发。
“噗……”覃向晨定了定神,将嘴里的头发吐出来,上一张因惊吓而狰狞的撒泼脸,很是惊悚。
“爸爸,飞飞她……”覃向晨还想跟覃智烨分享刚刚在苗飞飞的手机里找到的好玩图片,小眼睛却看见坐在一边的文清,欢喜的笑脸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妈妈!”
人家一家三口团圆,她苗飞飞识趣的不想打扰,径直走向院子里,坐在秋千上摇晃,晨光倾洒,她不说话的样子安静得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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