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又正值幼儿园放寒假,一连数天了,岳斐每天都把他妈黏得很紧,可是说是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不论李泽扬怎么跟他威胁利诱加哄骗,他就是不离开他妈身边半步。
板起脸命令,他立即眼泪鼻涕的一起泛滥成灾。他自是免不了被父母一顿训斥,最后,还要哄到他露出笑容为止。
没想到跟儿子成了情敌。
李泽扬郁闷得天天检讨、天天反省,寻求突破口。但他以为的好办法,全是以失败告终。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杜颜怡是过来人,看着李泽扬每天和斐儿一个噘嘴过去,一个皱鼻过来,已猜到是怎么回事。
晚饭后,把他拉到一旁进行了落实。
果然如自己所料。
老人嘛,就是想儿孙满堂,难得儿子有想给她添个孙女的想法,她当然得全力支持了,“小孩子好哄的,这事就交给妈好了。”
如果他妈不问,他是不会说的,这事儿还是挺丢人的。现在他妈说要帮他,虽说是自家人,但男人的自尊还是承受不了的,他拒绝了:“妈,不用了,如果我连这事都搞不定,那还是男人吗?”
老人当然是希望能帮到忙了,何况这样做能多个孙女抱,也坚持着:“跟妈还用介意这些?我又不会给谁说,谁知道过程是什么,重要的是你要有个好结果。”
“不行,妈,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插手,我自己来,不然,我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
他的坚持,老人只得放弃。
避开斐儿最好的方法就是带着岳悦出去,把他留家里。之前太善良了,只跟岳悦做动员工作,再这样下去仍不会有结果。
半夜里,李泽扬收拾好了东西,打算趁斐儿熟睡时把岳悦扛出去带走。实在没想到斐儿的小爪子抓得挺严的,一掰,不是大的醒了,就是小的醒了。
看来,直接抢也有难度,得用上点儿道具。
斐儿还小,用迷药怕对身体有伤害,最后决定在趁斐儿上厕所的时间里,把岳悦迷晕了扛走。
估计失误,斐儿不是解决大号。他才刚拿出迷药,小家伙已从卫生间蹿了出来,又像只八爪鱼缠在他妈身上,把他看到的他老爸准备好的出行用具告诉了她。
“不管是去哪儿,老妈一定会带上你。”
“嗯。”小家伙重重一点头,“斐儿与妈妈永不分离。”
李泽扬没耐心耗在这一棵树上了,打算重回资源丰富的森林。
女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岳悦在李泽扬有了新的决定后两天就确定了他对自己短时间内没有攻击性,尽管仍与斐儿黏得紧,但也开始听杜颜怡以为是制造机会的话,跟李泽扬去公司混班。
为了表示歉疚,她对他出去玩的事情仍是打着掩护,欺瞒二老。
这天,李泽扬又带着她去了声色场所。如以往一样,他爱抱谁抱去,她在一旁玩她的手机游戏。
他的朋友都羡慕他有个贤淑大度宽容得不像来自凡间的好老婆。
岳悦偶尔会抬头借活动脖子的时间瞟几眼他们的腐败行为,通常只有几秒钟,但这次,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某人数十秒,就是起身走过去,眼光也一直没有离开。
那是李泽扬怀里抱的女人。
她走到他面前,对着他怀里抱着的女人继续使劲盯着看,那女人也盯着她看,两人脸上都有细微的震惊神情,眼里都有种让李泽扬感觉奇怪的信息。
他问,两女人谁也没有给他回答。
空气,在此刻凝固。李泽扬的朋友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他们,以常理来讲,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争风吃醋的战争。
果然,岳悦像疯了一样,用力把李泽扬和那女人分开,冲着他俩莫名其妙的一通乱吼乱骂。
他都没有听清她嘴里噼哩啪啦说的些什么话,更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她已甩掉高跟鞋拉起那个女人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这本是让他没有面子的事,他却笑了。
他的自信告诉他,她终于忍不住他对她的刺激爆发了,他相信,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她也会为他争风吃醋。
在他众朋友诧异的目光中,他起身走了出去。他担心以她的性格,很可能会冲动的把那个女人打伤打残,之后又自责自怨;他也知道出来混的女人很多都是受黑社会成员保护的,万一,她反被揍了怎么办?
沉着稳健的出门后,拉住几个服务生打听了她们的去向,立即加快步伐冲了出去。
李泽扬受到的打击不小,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诱惑了她这么久,都没能把她的特别爱好给影响过来。她喜欢一个风尘女子,一个至少有一年多没有联系过的风尘女子,她在为她守身?
看着她俩在自己面前亲热拥抱、勾肩搭背、谈笑风生,连站在两米之外的他都完全被无视了,怒火一次次累加,如点燃了导火线的炸弹。
这次轮到他上前拉开两人了。
非常的大力倾向于抢他女人的情敌,一个原地旋转,那女人的七寸高跟差点儿就折断。岳悦自己都没有站稳,已扑过去扶住那女人摇晃的身子,对他又是口不择言的一顿大吼,还推了他一掌,蹲下身去脱掉那女人的鞋朝他甩去。
李泽扬像雕塑一样立在当场,眼看两赤脚女人拉着手从他眼前飞奔而去。
“岳悦,你别让我再见到你!”
人影消失后,他仰头向天一声长啸,也迅速的消失在众多惊异目光中。
岳悦回到李家是第二天的黎明,无声响的进入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没有去到李泽扬的卧室,她对昨天对他的凶神恶煞还是有那么点儿后怕。斐儿的房间就成了她的第一避难所。
早上,杜颜怡进来喊斐儿起床,看到了与他同睡的岳悦,吃惊之余皱起了眉头。
没有喊醒他俩,轻脚轻手的退出,去到了李泽扬的房间。
里面空无一人,整洁的被褥一看就知道昨晚无人碰过。
杜颜怡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胸脯的起伏也加大幅度了。站立了数秒,抓起床头的电话拨下一串号码。然而响到断线也没有人接,挂断、重拨,仍是没人接。不懈的坚持,总算有人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
不管怎样变,当妈的都听出那声音是不是自己儿子的,一声大吼:“又在哪儿胡混,立即给我滚回来。”
“妈?!”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即变得无比清醒。
“你还认我这个妈、认这个家就立即滚回来。不认的话,就去登报申明。”
这是怎么了?一向温柔的妈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岳悦说了什么自己的坏话?不对呀,她不是个喜欢嚼舌头的人,而且昨天的事说起来也是她不对,她这时回没有回家都不一定。那妈这气是从哪儿来的?
不管了,能发这样大的火肯定是有原因的,先回家再说。
特意拐道去买了父母喜欢的早点,再给岳悦打电话,希望她能继续为他掩饰。
一个电话打过去,还说去接她,没想到她说她正在斐儿床上。
他明白他妈发火的原因了。责怪她:“你回家就不会喊我一声?”
“我哪知道你没在家。谁让你昨晚那么凶的?”
“你还嫌我凶了?你自己说说,跟个女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还当着老公的面,跟她一起跑了。”
不提还好,一提,岳悦也气得不行。凭什么他可以有朋友,就不允许自己有朋友?那可是她最好的姐妹,几年不见,一回来就被他那样对待。她在差不多的场所和人前都给足了他面子,他不知投桃抱李也就算了,竟然恩将仇报。比他大还声的吼回去:“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公呀?你抱女人就可以,你和女人上床就可以,我抱抱女人就不行了?”
非常巧的,这话被推门进来的杜颜怡听了个清清楚楚。
走过来,拿过她的电话,用力挂掉,甩到一边,搂住她安慰着:“别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妈会为你作主的。”
岳悦后悔一时气急忘记了场合。习惯性的赶紧想对策,看怎么替他掩饰过去,嘴里先轻描淡写作铺垫:“妈,没事儿。”
杜颜怡心疼的说:“你呀,就是太纵容他了。都怪我,没有教好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岳悦不想她对自己有歉意,但很多话又不能说出来,只得不说因只说果的一次次说:“妈,你别这样说,真的没事。”
这下,更让杜颜怡心疼了,安慰她、数落他。
两人都忘记了身边还有个斐儿,他将她们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也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爬起来搂住他妈,心疼的安慰着:“老妈,老爸就会欺负你,我们不要他了,离家出走。有斐儿在,斐儿会保护你。”
当着杜颜怡的面不适合说这话,岳悦轻斥:“斐儿,别乱说。”
杜颜怡勉强的对斐儿笑笑,跟岳悦说:“你们再睡会儿,我会让人把早餐端进来。”
“奶奶,你是去收拾老爸吗?”抱着岳悦的斐儿从她肩头抬起脑袋一脸期待的问。
杜颜怡点了点头,“是啊,你老爸太不听话了。”
小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就是,他总欺负老妈。”
“斐儿……”
杜颜怡没让她制止斐儿要说的话,反肯定了他的话,还跟她保证:“岳悦,小孩子说的才是实话。我会让他进来跟你陪罪的。”
看着门在杜颜怡身后合上,岳悦向斐儿扮了个鬼脸,“臭小子,你老爸这下有得受了。”
他不在乎的说:“他活该。”
略微的生气之余,心里暖暖的,儿子还是跟自己亲呀!也许这正是带着儿子离开李家的好时机。袁紫萝回来了,她再不是无依无靠了。昨晚,她已经把她和他的事告诉了她,也说了她的担忧与矛盾。她是支持她的,她会和她一起把斐儿养大,她也会帮她挡住男人的骚扰。她俩重提了当年的誓言:誓不嫁人。
“儿子,紫萝妈妈回来了。”
斐儿一听,高兴得在床上蹦跳。
“我们去和紫萝妈妈一起住好不好?”
“那老爸呢?”
在儿子内心里,他还是有着较重的位置的。暗暗的叹了口气,她能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她也不忍心让儿子知道真相,就此失望。该瞒还是得瞒,她会在跟他们告辞时,承认斐儿是李家子孙,主动提出他们随时可以去看斐儿,那样,他们也就不好意思跟自己抢斐儿了。如果二老之后知道了真相,就更不会跟自己抢斐儿了。
那对李泽扬,事情更不能做得太绝。自己也承担上一半的错误吧!
有了决定,也得先安抚儿子。岳悦跟他明说了之后的情况:“儿子,老爸始终是老爸呀,我和他分开了,他一样会来看你,只是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现在少些。”
斐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有些勉强但坚定的说:“没关系的,我有老爸,老爸不会不要我,就行了。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老妈、照顾老妈。”
岳悦感动得热泪盈眶,抱住他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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