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近了,李想下车来礼貌的为她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是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就在这儿说。”
“怕我吃了你?放心吧,我不至于卑鄙到对孕妇动手。”
他的话带着激将之意,岳悦很少能禁受得住。豪气的一甩头,上车就上车,我岳悦还怕你不成?
一坐进去,就开门见山的问李想要说的话。
李想没有作答,只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她,很薄很薄,入手时,岳悦认为那是故做玄虚的空袋子。掂了掂,都没有打开就丢到后座上。
李想又拿了过来,亲自打开,将里面的一页纸递到她面前。
看他对那张纸慎重的态度,岳悦故意讽刺他:“一页纸就浪费一个袋子,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话刚说完,岳悦的脸色就变得布满惊讶,那一页纸,竟然是她的孕婴用品专卖店归属于捷亿购旗下的证明。
岳悦以为看错了,使劲揉着眼睛,再睁开,把纸翻过去倒过来的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PS的痕迹,才把那页纸伸到李想面前,问他:“这是真的,还是你花五毛钱从路边造假的人手里买来的?”
她的反应,绝对没有造假。一直细心观察岳悦反应的李想非常确定这点。反问她:“你认为哪种的可能性大?”
这事不会只是山寨来玩玩那么简单。岳悦的神情凝重了,抖了抖,问李想从哪儿得来的。
他自是不会说实话,但也不算假得离谱:“有人寄给我的。”
“为什么寄给你?谁寄给你的?”岳悦狐疑的问他。那个不更应该寄给自己吗?
因为确是来自他人之手,他说得倒也坦然:“我不知道是谁寄给我、为什么寄给我。接到时我确实以为是你在对我进行报复。”
“我报复你什么?我没那么无聊!”
岳悦的解释李想是完全相信的,他说得很平和:“我是说我最初看到这东西时的想法。我没那么笨,不会凭一页纸就相信。我很清楚你刚回国,又有孕在身,不可能做得了这件事。而且你的心那么好,我找不出你会跟捷亿购串通一气来分愚公的羹的理由。”
“算你有脑筋。”岳悦为他没有立即相信而对他微有改观。捷亿购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没有当事人李想知道的多,更没有想到会与自己有关。
听他说完,她也觉得只有李泽扬的可能性大些。但她不会说出她的怀疑,仍是问李想的想法。
一两个小时的问询与被问询下来,李想没有得到想知道的,反被岳悦问去了很多。再一次懊恼的晃动脑袋,感慨自己真不是混生意场的料。
好吧,生意做不好,那就雇一帮搞经济、搞营销的团队去折腾,自己着手于挖出幕后黑后来。
岳悦首当其冲成了他第一个纠缠的对象,因为岳悦那天表现出的聪明起了反作用,李想认定了她虽没参与,却是知道内情的。
对女人,李想一向有怜香惜玉之心,他只是每天去她家守着,包揽了她的一日三餐。
岳悦也乐得享用,除了接受他的餐点外,完全就当他是透明人。
可有个透明人在家里晃悠也不自在呀!岳悦想到了打击他的办法,就是一天几次的向捷易购订订购物品,还说行动不便,总让他代签。
签了几次单、付了几次款后,李想亲身感受到了愚公百货与捷易购的差距。
李想的想法也发生了转变,也许根本不是李泽扬把手伸向了百货领域,而是自身经营模式原地踏步,总以为龙头老大的位置一旦坐上就是永远,才让觊觎零售业这块大蛋糕的人有机可乘。
“谢谢你,岳悦。”
一声道谢,听得岳悦莫名其妙。然后李想就消失了,再没有到她家来晃悠。岳悦还挺怀念那丰盛的一日三餐。
李想的疑虑解除了,岳悦有时间纠结她的店怎么就加入了捷亿购的事。李想给她的复印件上对方签字的名字她不知道是谁,电话打过去又是关机。已方的签名是她,只不过那不是她的笔迹,也不是她熟悉的谁的笔迹。
把店长店员全集合起来问:谁签的加盟协议,不知道;谁负责网购订单,不知道;谁派送谁取货,还是不知道。
气极反咆哮不起来,柔柔的问:“你们还有什么是知道的?我待你们不薄吧?我只离开几个月,店就易主了?”
说易主,其实不准确。岳悦可以用她的身份证号码进到她店的网店里,订单全都能看到,不管是直接进网店订的,还是从捷亿购主站货物流向、收发货信息一笔笔的也清清楚楚,发货地址正是她店铺的地址。可店里明明没有发出过啊!更见鬼的是店的银行帐户里有进款,而那些货的本钱却不是从帐上出去的。
谁会做这种亏本的事?
李泽扬?可能性不大,他都怕是把她给忘记了。
岳悦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是自己能好运遇到的。俗话说福兮祸所伏,这不,李想就找上门来了。要不是他哪根筋抽了,此时肯定还像跟屁虫一样跟着。
该怎么弄清楚呢?
岳悦托腮看着屏幕锁起了眉头。猛然,她一拍脑袋,骂自己比猪还笨。然后退出自己的网店。去捷亿购注册了一个名,专门选购婴幼儿用品。一口气下了十来张订单,收货地址有店里、有紫萝的家和医院、还有另外朋友的家。
再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他们帮着收一下货。
谁听完都是一头雾水,然后很关心的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紫萝就没有这么含蓄了,听完就骂她又抽风了。“我说岳悦,你真提闲得疯了?自己店里就是卖的婴儿用品,你还去网购?嘿,还是给用不上的人购婴儿用品,你说我拿一打安抚奶嘴来干嘛?我用还是聂风用?好,我给你收。你给我等着,我收到后第一时间就是拿来全塞你嘴里。”
岳悦也笑了,不是因为自己胡乱选的东西,而是在脑子里刻画出紫萝和聂风含安抚奶嘴的形象。强忍着笑装出无辜的说:“一打才刚好够人家送货标准啊!至于为什么选了那个,算我手抽。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换其他的。你说想要什么。”
“滚,给我把棺材备好,我看我迟早被你气死。”紫萝气乎乎的挂了电话,站到大门等岳悦送给她的一打安抚奶嘴,同时给聂风打电话让他回家去等着收纸尿裤。千叮万嘱让他一定亲自签收,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她有个不正常的朋友。
一大叠收货单拿在手里,岳悦把上面送货方的电话挨个打通了,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对不起,我们只负责送货。货物没问题,我们的工作就算圆满完成了。”
“我要去你们发货地点看看。”
“对不起,没有公司负责人的同意,我们不能擅自带顾客去。”
“那带我见你们负责人。”
“对不起,公司规定,不能带人去见负责人。如果您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可以拨打免费客服热线投诉。”
“我要见捷亿购的老总,我的店被你们捷亿购给骗签了协议。”
这次,岳悦一说完,立即阴阳怪气的替对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再学着对方的语气说:“没有公司老总的同意,我们不敢带您去。如果您有需要,请拨打免费客服热线预约。”
对方好脾气的没有挂电话,静静的听着。
岳悦冷冷的哼了两声,质问对方:“是不是又要用这话搪塞我?”
对方答非所问:“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需要,非常需要。”岳悦负气的说:“把你们所有负责人的名字、模样、电话、行踪全告诉我,我自己找去。”
“对不起……”
岳悦火了,挂了电话,“啪”的一声,在桌面上砸出很响亮的声音。才对着摔破了屏的手机用某地方的方言骂:“你娘!”
以为找到了突破口,真相即将揭晓的岳悦泄气的瘫坐在大转椅里,一遍又一遍的咒骂捷亿购。
“黑客”两字蹦进脑子里,她邪恶的笑了,抓起桌上的坐机拨下了聂风的号,半句寒喧的话都没有,直接说:“我要黑了捷亿购。”
“嗯?”聂风听后就愣了,几秒钟后轻笑的说:“你要黑也黑别人的网站啊!”
别人的网站?那这意思不就是说捷亿购是她家的了?“喂,聂风,你给我说清楚,捷亿购是谁的?”
她肯定,聂风是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的。追问,聂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吱吱唔唔的顾左右而言他。
急了岳悦干脆挂了电话,找到紫萝,向她问捷亿购的事。紫萝说:“要不是你给我送了一打安抚奶嘴,我还不知道捷亿购是啥玩意儿。”
“真不知?”
“真不知。”
“你家聂风知道,他在哪儿?带我找他去!”
紫萝恍然的笑了,“难怪他那么急的说有事要离开几天,原来是躲你啊!”
“什么躲我,是他心虚。”
紫萝应该是知道怎么回事,故意惊讶的问她:“他怎么你了?悦儿,你现在可是孕妇诶,他不敢非礼你吧?”
“你胡乱想些什么呀?”岳悦快速的伸手揪住紫萝的鼻子,告诫她:“女人,那是你的男人,别总想着让他出轨。我是等候在轨道外的汽车,专轧出轨人。”
之后,又缠着紫萝向聂风去打听捷亿购的事。
“悦儿,你说那是家网络商贸公司,那就有可能是与聂风有生意往来的公司。你知道的,他生意上的事,我从不过问。他对你不说,肯定是不能说的,你也不想我去为难他而影响到我和他的幸福生活吧?”
岳悦确实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紫萝的幸福,叹了口气,放弃了。跟自己说:“凡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不信我等答案的命不够长。”
紫萝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哦,悦儿。”
岳悦豪气的一拍紫萝的肩,“我俩还需说这么见外的话吗?”
换来的是紫萝垂下头悄悄的撇嘴。
岳悦也向李想打听了他调查的捷亿购的信息,不知是他不说,还是真的没有打听到,她没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关注,仍限于网络和报刊杂志。
无外,几乎都是他参加公益活动的报道。
嗯,狼也有改吃草的。
岳悦的赞叹才经过一天,就看到了各报纸都大篇幅的还原了李泽扬狼的形象。就连凌家衰败一事,也被挖出来说事。虽然其间报道的有些事是真实的,但那绝不够让“李泽扬”三字成为心狠手辣的代名词。
岳悦对与此还是为他抱不平的。可越来越多的报刊都开始了挖掘暴料,又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这些负面消息出现三天了,李泽扬也没有站出来澄清,这不就是说明了他默认了吗?
岳悦很想揪他出来把真相告诉全天下。可他就是沉得住气,好像那一切流言都与他无关,竟然还出现在慈善捐款会上。
这一下,他又被说成是披着羊皮的狼。
偏偏现场对这只狼进行采访时,他未发一言,只是笑笑就离开了。
岳悦忍不住了,冲去了齐恒建设李泽扬的办公室。
门,几乎是用脚踹开的。
看到李泽扬正悠闲的翻看杂志,气冲冲的一把夺下。竟然,竟然,他看的是自己的报道,还在笑。
岳悦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些文字质问他:“李泽扬,你脑子是被门夹扁了再灌水撑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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