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子委屈的声音响起。“我实在推脱不下去了,就找你挡一下么。好了,最多你以后找个借口不与他见面了。”
“你说的轻巧,要是我推脱不了了看你怎么办。”
轻言哼了一声不满意的说道。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还不行么。”
刘梅子在那头道歉撒娇。
轻言哼了一声。
刘梅子继续说道。“对了,刘枫怎么样了?”
轻言叹气。“不知道。”
那边也叹气。“哎,我看你们危险。对了年底你回去过年么。”
“当然,你不回去么。”
“我也回去,要不我们一道走吧。”
“谁和你一道,我们有不一路。”
那边轻笑。“你和我一起才好呢,到家我把你介绍给我哥哥好了。”
刘梅子家在山东,是有一个哥哥在老家工作。一直还没有女朋友。
“你想的美。”
轻言嗔道。
两个人的那点小小的不快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之后两个人说好什么时候一起去买车票,就挂了电话。
轻言在班上收拾好东西,才走出单位的大门到了楼下,搭公交车回郊区自己租住的家。
她的新家是在郊区,坐车得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
她租住的是郊区的农家小院,院主是一对上年纪的夫妇,儿女都在外地上班。因为市区大片规划,郊区这一带也日渐热闹起来。
房主夫妇看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想出租出去随便赚点钱花。
轻言租了他们院子中的一间房子。这间房子只能住不能开火做饭,所以她的晚饭都是下班时,在单位附件随便买点面包随便解决了,但是更多的时候她都没有图省事不吃晚饭了。
晚上五点下班还好,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晃晃悠悠的坐车看一路风景回家。
可是早上上班她就辛苦了。每天早上都要提前起来,五点半起来赶早一班车,如果赶不上早班车,在路上就会遇到上班高峰期,一堵车就要迟到了。
所以她一直很勤快的每天早起上班、下班。每天老老实实、任劳任怨的做好各项工作。还好公司业绩不错,在试用了一年后,转为正式合同工,工资跟着相应的上调了百分之三十。
领到新工资的那一个月,她对着手里多出来了那几张红爷爷,高兴的心花怒放,嘴不合拢。连忙避着人躲到卫生间掏打电话想给刘枫报喜一下,谁知电话拨通,耳机了传来一个声音。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
她的心顿时就向瞬间掉进了冰窖,整个人都冷了起来。
这个刘枫怎么回事呀,玩起失踪了了。
可是联系不到又找不到他。
她打电话和刘梅子诉说自己提心吊胆、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梅子说她多想了,刘枫那么大的人不会有事的,以后会和她联系的。
就在她整日忐忑不安的时候,年关就到了眼前。
轻言和刘梅子一起说好礼拜天去售票口买回家的票。
那一日在去买票的路上,刘梅子曾问她,刘枫有消息么。
她苦笑着摇摇头。
刘梅子又问。“周转找过你么?”
她点了点头。
自从刘梅子介绍他们相识一来,三个多月就过去了。
天气渐渐转凉,冬天不知不觉的到了。
这三个月内,周转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约她出去玩,她都说自己这段工作忙走不开,婉言拒绝了。她不想和他有所交集,毕竟他们的生活起点不同,家庭地位不同,不是一路人。对周转的想法她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找到直接拒绝的方法。
她想就慢慢冷落他,时间长了他就知难而退了。
那一日她和刘梅子买好票分别后,她一个人没有立即坐车,漫无目的的走到林荫小道上,想随便走走散发自己郁闷的心情。
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包内手机响个不停。她掏出一看来电显示,认出了是周转的电话,她不想接听,就没有理会。可是电话过了一会又响起来了。
她只得拿起电话按通了通话键,听着电话里周转欢快的声音。“你好,轻言。”
她懒懒的说道。“你好。”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她诧异。“怎么,你有事么?”
周转说道。“没事,随便问问。你过年回家么?”
她嗯了一声。
“你怎么回去呀?”周转关心的问道。
“我坐火车回去。”
“哦,我随便问问。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送你回去。”
轻言客气的说道。“谢谢你,不用了。我票买好了。”
“那好吧。我挂了,再见。”
“再见。”
两个人结束了通话。
她不知道周转打着电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献殷勤不成。
她一个人走走停停,一直晃悠的大半个下午,才打车回到住的地方。
她踏着暮色带着冷气刚走到院里,房主朱大妈一位六十多岁的婆婆亲切的说道。“你回来了,吃饭了么?”
轻言笑着说道。“大妈,我吃过了。我回屋休息了。”
朱妈妈回道。“好,水我已经给你接好了。”
因为是郊区,不知道什么原因自来水就是没有供应到户。虽说管道已在地下排好了,但是大部分人间都是用以前自己打的水井。
这个水井不是南方家家户户可见的那种用杆子往下压,利用压力从地上提出水来,通过一个长长的铁皮管道流出来的那种。
而是一眼小水井,上面放着一个拉环,用手一拉水就顺着拉力从管道里流了出来。
因为天应经冷了,早晨起来拉不出水,所以她每天都是提前接半桶水,好让自己每天都能不忙着找水洗脸刷牙。
看到自己房门前已接的满满的一桶水,轻言感激的说道。“大妈,谢谢你。以后我自己来好了。”
“这丫头,客气什么呀。”
说完朱妈妈就笑着回屋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子内只有一张半新不旧的木板床,床上铺的还是她上大学的一套紫色被褥。床的一侧放着一个大包和一个衣架,上面挂的都是当季穿的衣服,不当季的都归置在包内了。
靠窗的地方有一个书桌,上面凌乱的摆放着她的一些大宝、洗面奶、牙膏、牙刷、水瓶之类的,都是价钱实惠的护肤用品和生活用品。
书桌前放着一个洗脸架,上面有一个塑料盆。
书桌下放着一个小小的电水壶。
她把自己的小包放在书桌上,弯腰拿起电水壶,在外面舀了一壶水,想烧壶热茶,顺便在泡泡脚。
她的思绪刚回忆到那时租朱大妈房子的时候,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她立马从往事中惊醒,从床上坐起,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找包掏出自己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岩岩,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是妈妈的电话。
听到妈妈那熟悉的亲切的语声,她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她嘴角上翘露出迷人的笑容,好像妈妈此刻就在自己面前看到自己一样,脆生生道。“在等几天就回去。你们身体好么?”
妈妈在那头絮絮叨叨的说。“你们开车回来么,注意让周转开车慢点。你们想吃什么对我说,我先去给你们准备。哎,你抢我电话干么,你想女儿不会自己打给她呀。”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责怪的语气,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是她的爸爸。
“轻言,我们身体都好,你不用挂念。工作要是忙请不到假,就不用急着往家赶,知道么。”
听到妈妈提起周转,轻言的心里一疼,眼眶一热,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
爸爸妈妈的关心,轻言感觉的到,可是今年自己一个人回去,要怎么对他们开口解释呢。就对他们说自己刚结婚一年就离婚了。他们会承受了这个打击么?
她不敢想象,想象自己爸妈知道后悲伤痛苦的样子,一定是悲伤欲绝、痛不欲生。
她只好手握电话,忍着伤心哽咽的说了一句。“好。”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听到她声音的不对,吴爸爸忙问道。“轻言,你怎么了,哭了么?周转欺负你了么?”
电话里接着也传来了妈妈关心的询问声。
轻言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强忍伤悲说道。“没有,我就是想你们了。”
“这孩子,都多大了人了,想我们还用哭鼻子呀。”妈妈嗔怪道。
轻言用力吸了吸鼻子,平静了一下心情强笑着说道。“嗯,我不哭了,等我见了我笑给你们看。对了,你们的钱花完了么?”
吴爸爸说道。
“你前一个月打回来那么多钱,把我和你妈吓了一跳。你以后不用再打了,我们钱够用的。”
结婚前,虽然周转一家说不需要她们准备什么。可是吴爸爸吴妈妈心里很是不安,自己的心肝宝贝出嫁了,自己怎能一点嫁妆不出呢。为了怕自己的宝贝在周转家受气,不顾轻言的劝阻,他们穷尽所有拿出自己的几十年的积蓄,为轻言的新房配置了所有的家电。
轻言为此事心里不安了很久。自己上大学这几年已经花费了爸妈的好多钱了,现在自己能挣钱了,结个婚怎么还好意思去动用父母的养老钱。她本想自己辛苦赞几年工资,把爸妈的钱还回去。
谁知没等自己挣够父母的养老钱的,周转就和自己离婚了。拿到钱的第二天,她就把其中的十五万钱给父母打到了卡里。
她怕父母怀疑,还特意打电话告诉父母,是自己的奖金,让爸妈好生放着当以后养老用。
还好爸妈没有怀疑。
轻言道。“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手里放一点钱心里也好有底气。对了,妈妈身体康复的怎么样了?”
她妈妈接着说道。“我现在好多了,能自己下楼了。你放心吧。”
她说。“好,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要太在意钱。在说我有工作,有能力养活你们俩。
“你傻呀,我要你的钱干么,我和你爸都有退休金,花不着钱。你有了存点不要是老是给我们,你婆婆一家会有意见的。”
妈妈絮叨着说道。
轻言。“我知道了,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
“好,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好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要挂了。”
“好。再见”
她对着手机说完爸爸妈妈再见,就按了结束键,眼睛里强忍着的泪终于如暴雨滂沱,一倾而下。
手机从她手机滑落到沙发上,她也没在意。
她卧在沙发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只哭的眼睛在也流不出泪来,她才抽噎着停了下来。
手机里叮咛一声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中声音很是响亮。
一定是那些垃圾短信。
上班的时候她无事和刘芳芳一起在单位注册了一个账号,学着看股市行情,准备投一点钱试试手气。
谁知她们对这个股市不很很懂,看着花花绿绿的股票走向表,两个门外汉就胡乱找一个看着走势比较好的,两个人各自投了一个月工资,谁知几天下来就跌了几百。
不知道是不是网上信息有所外泄,这段日子她的短信好多,都是让她继续关注别的股票,要不就是房屋出售、酒店打折等各种垃圾信息。
她为此很是心烦。正考虑是否要换一个手机号呢。
这几天因为这几天事情有点多,还没去呢。
现在听到短息的提示音,她看也懒得看,就起身回屋躺在在床上,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上班时,站在卫生间的梳洗台前,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摸样。眼睛红肿,脸色憔悴。
她对着镜子不由的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说好了不在流泪,为何还是不能提起。
她怔怔的愣了一会,才洗脸刷牙。略敷粉黛后,看到脸色好了许多,才转身回书房内换衣。
轻言里面穿一件白色毛呢连衣裙。外穿一件黄色荷叶边的羊绒大衣。脚下一双黑色高跟靴子,衬得风姿绰约、她亭亭玉立。
等她挎着挎包走出电梯出门口是,一阵凉风夹杂着冷气扑面迎来,她禁不住打了冷战。
咦,今天怎么这么冷呀?
也怪自己没看新闻天气,不知道今天要变天了。
要是平时她都喜欢看新闻,听中央台的天气预报。
中央台的天气预报很准,她要是在家都是雷打不动的听完。因为这个城市天气无常,她怕冷所以平常都注意着,什么时候减衣什么时候增衣。
哎呀,走快点,到车上就不冷了,到单位也不冷了。她这样想着,就加快了脚步,哈着双手,急匆匆的朝站台上走去。
站台上因为天气冷,没有几个人在等早班车。又一阵冷风吹过,她不免拢了拢衣领,踮脚抬头看看班车的方向,班车还没有影踪。
她一脸沮丧的神色,不免叹了口气,静心等待下来。
根本没注意一辆黑色的轿车距离站台几米,静静的停在后方注视着自己。
轿车内,沈子安静静的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墨色玻璃,静静的打量着轻言。
她明艳的容颜,长发如墨。长发松散的披在肩头,黄色的荷叶边的羊绒大衣,搭配上黑色丝袜和黑色靴子,背着一个黑色的挎包,此刻站在站台下,给人一种视觉的甜美。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美艳低垂,看着地面,不急不糙,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质,如深谷幽兰,静静独立。
如果她换上旗袍,穿上走在街上,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呀。沈子安一边偷偷打量,一边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她的那份素雅韵致,只怕无人能比。
沈子安看轻言的冷风中又动了一下身子。
今天太冷了,他想下车对轻言说,让他来送她。可是他怕吓到了她。上次应经说的很明白了,她不想和他在有所纠缠。
昨晚的酒宴他喝的有点多,酒宴结束后,他的助理胡四海送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回到家中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那位一瞥惊鸿、再撇妩媚、遇事冷静的女子。
可能心里有点冷寂,有点空虚,鬼使神差之下,他就给轻言发了一个信息。问候了一句。“你现在好么?”
发过了以后,他心情就忐忑起来。他不知道轻言看到后心里会不会生他气?心里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他。他既希望她回复,又怕她回复。等待、焦急、慌乱、不安的心,就那样伴着他度过了一夜。
今天一大早,胡四海就打电话过来了,要过来接他上班,被他拒绝了。
他想自己驾车走这里瞄一瞄,碰碰运气。因为上次他也是在这里遇到轻言的,他想她可能就住在这附近。
他开车来到这里有点早。他自己也好笑自己,为了一个女子,自己这个地位这个年纪(他三十二了,不过看着年轻)竟然还和青头小伙子一样傻傻的在这里等,要是被旁人知道了,自己竟然做这种傻事,岂不让人笑话。
好在车子的玻璃是茶色的,外面看不到自己。
还好老天眷顾,他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真让他等到了。
看到轻言风姿绰约从前方朝站台走了,他的心里顿时激动起来。
他坐在后车座内,细细打量。
看起来她不像生气的样子,而且打扮的更漂亮的,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看她在冷风里被风吹了一会,小小的鼻子此刻也红了一些。
自己要不要下去?
要不要送她?
沈子安不停的在问自己,就在沈子安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时候,班车在众人的盼望下缓缓的驶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站台前。
司机打开车门,众人一哄而上,轻言也跟着挤了上去。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搓手跺脚,只好装淑女站在那儿。差点冻僵了手足。
现在上了车,还好,车内开着暖气,是她僵的身子慢慢的暖了下来。
她找到一个座位,慢慢的坐了下来。
等沈子安抬头在看站台的时候,站台上已空无一人。
伊人旖旎无影踪。
回首已是百年身。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脑子了突然冒出了这两个不搭的句子来。他看着远远的电车,苦笑着摇摇头,也发动车子,掉头往单位驶去。
车上人儿不多,有因为是早班车,所以大部分都闭目假寐。轻言看着车窗外的不是闪过的高立大厦微微出神。
今天到单位要是不忙,就不去吃午饭了,趁这个时间去看看房屋出租的情况,要是有合适的就先租下来。
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丰台站。听到电车提示到丰台站的时候,她也起身站了起来,随着前面零星的几个人下了无轨电车。
转身朝不远处的大厦走了过去。
走过大厦的白色玻璃门,她径直越过大厅径直走向电梯间。电梯此时正停在一楼,她走到电梯间门口,伸手按下了上楼的指示灯,电梯门就缓缓打开了。她快步走了进去,看看后面没有人进来,就按下闭合键,电梯门又缓缓关闭起来。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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