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茵心里捏着手机呆呆地不知道想些什么,冯啸远的电话却突然地又一次打过来,林如茵纳闷,按下接听键忙问:“啸远,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冯啸远隐隐听出林如茵的口气中有一丝不耐的样子,心里更觉凄凉,口气显得十分悲哀:“如茵,你使不得觉得我很烦?我没事,就是觉得……很……很想你。如果这时你在我身边,我想我会很快乐。”
林如茵心底里突然陷入无边的难过,她不过是借用了林如茵的身体,虽然担任了林如茵的角色却不是林如茵的心思,更不想和冯啸远之间有过多的情愫,虽然表面上他是她的丈夫,她和他也正经的有了夫妻之实,可她从来没有觉得她会爱上他,那也不可能。可此时听到冯啸远眷恋的声音,她才知道她并不是无动于衷。
“啸远……你明天还要出远门的,早点休息,好吗?”林如茵的声音几乎是央求的了。她真的害怕,她的到来可不是为了他啊,刚刚发呆的时候她还想怎么才能够尽快去找神瑛侍者呢。
“好,如茵,我听你的。可是我要走几天都不知道,我……我会想你的……”冯啸远的声音里有了更多的不舍。
“我也会想你,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任凭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林如茵虽然和冯啸远相处的日子不多,可他那样的大男人说出这等话来,实在让人深感肺腑,所以这句话也就情不自禁从她嘴里说了出来。同时,眼泪也从林如茵的眼角流了下来。
“我相信你……如茵,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注意身体,等我回来接你回家。”冯啸远又说道,就这样一句话,他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
“好,你也保重。睡吧……”林如茵感觉到温热的泪水在脸颊上流淌,然后泪水慢慢变冷。
“……嗯,你也睡。”冯啸远又说。
“好。”林如茵说完这一个字以后迅速地把手机关掉。除了泪水在脸上流淌之外,她整个人不再动。
就算不是一开始就出生在这个世界里长大的,就算只是用了一个别人的身体,并没有先天的牵绊和任何人之间有任何情感,可她绛珠仙子本身不是无情的啊。这别人对她的好,她怎么可以视而不见?她无法漠视无法无情。冯啸远不是她托付感情的人,可这具身体带来的千丝万缕的感情已经缠绕上了她,她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就这样冷漠地在冯啸远再次回来的日子里把一切都了断了?她突然感觉好难。就那样在他毫无征兆的情形下把他如同视为无有的抛弃,实在太过于残忍,那么就该好好想想,好好想个万全之策,即不要伤到他也能够让自己妥善脱身,好好想想……
林如茵一夜未睡,她不是在做法寻找神瑛侍者的所在,而是前思后想,不过因为她本身的特殊关系就算一夜未睡,也没有太多的影响到她表面的情绪,她还是正常的时间里醒了过来。看了看时间离冯啸远说的出发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忙打开手机给冯啸远打电话,用了清甜的声音问他:“啸远,都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稍微过一会儿我就走,害怕路上堵车耽误火车的时间,所以早一点。不过我没有打算给你打电话的,怕吵了你睡觉。”冯啸远是没有想到林如茵还惦记着她的行程,这让他十分高兴,“你干嘛也起这么早,多睡一会儿嘛。”
听到冯啸远的声音里吐出高兴,林如茵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我睡醒了,没关系的。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噢,我知道,谢谢老婆……”冯啸远说着,俏皮小男生那样做了一个飞吻给林如茵,就好像她可以看到的样子。
林如茵并不愿意让他用“老婆”这两个字来形容她,但也不好反驳,只得说道:“不耽误你时间了,收拾一下早点走。”
“听……”
“好,那我挂了。”林如茵慌忙打断冯啸远,挂了电话。
她不愿意在说更多。她心里忽上忽下五味杂陈,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怎么处理?默默地坐在床边,抬眼四顾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这里是属于她的,可她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不过是借用,用一个很不光明磊落的方式“借用”,用完之后这里对于她也就没有了价值,她觉得她有些卑鄙。
上一世在贾府虽然是千金小姐的身份,实际上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可那一世身心合一是纯粹的,优势是一切都是公开的,吃穿住行都是贾府供养不心安理得但光明磊落。这一世也是一个算得上威风显赫的身份,可是表面上看起来光明磊落实际上却是偷梁换柱了,身体是别人的心是自己的,这就不一样,心理上不一样,行为不是身体本人的,感觉不一样。行为不一样,这就是痛苦。
来到人间的日子里,虽然有过痛苦彷徨但这一刻林如茵感觉到最是难过,她深深体会到身心不是一处的真实痛苦。可既然来了,一切都是要支撑下去的,那么先按部就班的生活在说。林如茵不敢耽搁太久,忙洗漱了一下走出去。
厨房里赵小环正在给丈夫林勋远做早餐,没有看到女儿走进来。林如茵走进去看到妈妈在灶台前忙碌,笑着走上去说:“妈,早。”
赵小环回过头来,看着女儿神清气爽的一脸笑意也笑容满面:“早啊如茵,又没有什么事情,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如茵走往妈妈身侧,看着用饭勺去搅饭锅里的白粥,说道:“我睡好了的,不想在睡了。”
赵小环叹口气说:“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几乎睡不够,只要能够多睡一会儿,我一秒钟都不想早起的,那像你这样……那时的早餐啊,也都是对付着的,头天晚上就准备好的煮鸡蛋然后冲泡一杯奶粉,完了又匆匆忙忙出门。现在老了也不上班了,想多睡一会儿却睡不着了,这才想到把早餐做好一点。”
林如茵自然不知道妈妈的从前,也无法理解她的话,只是说道:“妈,以后我来帮你做早餐,我跟你学做饭。”她看到了烤箱开着,知道里面是给爸爸烤的馒头片,知道最起码还要给爸爸煎两个鸡蛋。
赵小环侧头看看女儿把锅盖盖上。之前女儿和她那时一样,只要是能够多睡一会儿也是不愿意早起的,她是做妈妈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好像所有人也都这样吧?为生活每日里忙忙碌碌,能够有点时间多休息一下谁愿意早起?可是女儿自从来到她这儿以后仿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每天都早起,起来以后都是一脸的清爽,丝毫没有因为早起而困倦的样子。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敢说明,看起来女儿不但没有为难的样子反而是甘心情愿,于是答应说:“好,你要学那个妈妈都教你。”
她看了看已经拿出来的两个鸡蛋,把一只平底锅放在煤气灶上,伸手打开煤气灶又说:“你爸爸的早餐……还需要煎两个鸡蛋,你还记得怎么煎吗?”
林如茵看了看,摇头,很不好意思地说:“妈……我都忘了。”她从来就没有煎过鸡蛋,又怎么会有记得一说?
赵小环把平底锅放在煤气灶上:“没关系,妈妈教你,这个很简单,你一看就会的。”
林如茵答应:“好,我看看。”
只见锅里的水分完全没有了,妈妈拿起食用油倒在锅里一些,有等到油面上浮起微微的青烟时,拿起一个鸡蛋在锅边磕破,然后把鸡蛋整个倒在锅里,微微煎了一下又迅速用锅铲翻到另外一面煎制。没几下一个金黄完整色泽诱人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增的荷包蛋就煎好了。
赵小环把鸡蛋用锅铲铲出来放在盘子里抬头问女儿:“知道了吗?”
林如茵笑笑:“是看到了,会不会不知道,我做另外一个妈妈看着。”
“好。你慢慢做,一定能做好的。”赵小环说着闪身一边,希望她的鼓励可以让女儿信心倍增。
林如茵同样拿起食用油瓶子,在锅里倒了刚才妈妈倒的那样数量的食用油,也是等到油面上微微冒气青烟的时候,又学着妈妈的样子在锅边把鸡蛋磕破,接着把鸡蛋倒在锅里,她听着鸡蛋在骤然接触油面时那“撕啦撕啦”的响声脸上带着笑容,看到鸡蛋微微成形了又拿起锅铲把鸡蛋翻过另外一面。
可以说她的这个荷包蛋比妈妈煎的那个火候掌握的更好。
赵小环看着女儿房子盘子里的荷包蛋,高兴地拍手:“我们如茵就是聪明嘛,一看就知道,而且技术比妈妈要好上多少倍呢。快快……端出去给你爸爸看看,让他品尝一下你的手艺。”
林如茵不好意思地对妈妈说:“我不过是刚刚跟妈妈学的,怎么比得过妈妈?”
“嗯……不是不是。”赵小环摇头,“你这个做的比妈妈做的那个好,让你爸爸尝一下就知道的。”
餐桌前的林勋远看着女儿为他端出来的早餐,脸上是满足的笑:“如茵什么时候都是爸爸最好的女儿,聪明好学,而且一学就会。如茵做的食物……”他看了看盘子里的两个鸡蛋,外观上也没有分得出什么,于是夹起一个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后咽下去,又夹起另外一个咬了一口,咀嚼之后马上咽下去,点点头用筷子敲了敲盘子的边缘,指着最后咬了一口的荷包蛋说:“这个是如茵煎的,外焦里嫩,十分香甜,比你煎的那个好吃。”
赵小环“哈哈”笑起来:“果然是,我们如茵就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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