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远当然也听到了林如茵的电话内容,虽然没有听得详细,但林如茵说要回家的话他是听到了。可说心里话,他并不愿意让林如茵回去,他希望他和她在一起,但如果不让林如茵回去,害怕林如茵的妈妈心里不高兴,林如茵也不高兴。
冯啸远苦笑着:“如茵,刚才我妈妈不也打电话了嘛,也是叫咱俩赶快回家的。要不这样,咱们先回我们自己家看看,意思一下,然后我送你回那边你爸妈家,好不好?”
林如茵想说不,可也没办法,毕竟那边也是自己的家,不忍叫那边的婆婆公公在节日的时候不开心,还有她也不想太过分的让冯啸远伤心,无论怎样她还是不愿意让他伤心的。于是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先回去看看,然后你送我回我爸妈家。”说着拿出了她的手机,“我给妈妈说一声,免得她等得心急。”
冯啸远扭头看着林如茵,林如茵已经拨通了了妈妈的电话:“哎,妈,是我,我和啸远回来了,我先回那边家里去带点东西就过去了。”
“嗯,好的妈,一会儿见。”
林如茵说完挂了电话。冯啸远扭头看她一眼,说道:“你又带东西,你有什么呀?总是带过来带过去,仿佛两边都有人赶你走,又好像两边的人都在争夺你,叫你不能安定似的,唉……”他长长叹气,“我也不知道怎样才好。”
林如茵一瞬间心里涌起悲伤,争夺……不能安定……其实他无意的一句话正好说中了她的状态,目前的她何尝不是这样?
冯啸远看到林如茵迷茫的目光,腾出一只手来,把林如茵的一只手紧紧地抓在手里:“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我不愿意你这样子,我希望你开心快乐。”
林如茵笑笑:“如果我只是在你的面前装开心快乐,其实我不开心不快乐,你怎么办?”
冯啸远愣住,随即说道:“是吗?为什么是这样?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我承认我有的时候也对不起你,可是如茵,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以后……”
林如茵把身体倾斜一下,靠在了冯啸远的身边,笑着说道:“别说了,我们在路上呢,你看这么多的车子和人,还是注意一下,有话我们以后在说,有的是时间。”话虽然如此,但林如茵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时间。
“我还有多少时间?”林如茵暗暗地问自己。
袁曼成的家里,袁母无比高兴。她喜欢塔吉古丽,从塔吉古丽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袁母就觉得她喜欢这个姑娘,这个美丽又大方的维族姑娘,看上起淳朴,端庄,优雅,又知书识礼,正是袁母心目中儿媳妇的标准。她也知道儿子看塔吉古丽的目光时毫无恋人的热情,知道塔吉古丽不是儿子口中那种可以成为女朋友乃至于可以成为妻子的女孩子,但她不在意,也不管,她知道儿子的心依旧在那个已经结婚并且还有了孩子的林如茵身上,可林如茵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儿子能怎么样?袁母觉得儿子是鬼迷心窍,也相信儿子总有一天会幡然悔悟,那么……眼前的这个姑娘,袁母看出这个姑娘对儿子可不是那样冷淡的,她看得出塔吉古丽很爱自己的儿子,那么……袁母希望有一天,儿子和塔吉古丽能够成为恋人,希望塔吉古丽成为她真正的儿媳。
袁母笑着,用长者的宠溺口吻吩咐一直站在她身旁陪着她、给她帮忙的塔吉古丽:“丫头,把这些菜都端出去吧,这是最后一个菜了,都弄好了我们就吃饭。”
塔吉古丽一脸温顺的温柔笑意:“好的,大妈。”
厨房里已经有了袁母炒好的好多菜,塔吉古丽知道袁母是因为她的到来,把饭菜安排的这样丰盛,可他们就三个人,怎么吃的完?她说了不要弄这么多,袁母却不同意的,她坚持说一定要把饭菜做好,因为今天还是腊八节,过节呢,哪里能够寒酸?她说她喜欢这样。塔吉古丽看得出袁母因为她的到来,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聪明的她,自然看得出袁母对她的喜欢,她更希望袁母对她认同,那样的话……因为袁母的关系,袁曼成对她是不是就好了一点?
一直以来,无论塔吉古丽如何在袁曼成面前表现,如何用言语对袁曼成示意,可袁曼成就是装什么都不知道,对她也是一直像对待其他普通朋友那样,绝对不超出一点范围。说实话这很让塔吉古丽失望,她对他的心是火热的,执着的,不愿意袁曼成这样不冷不热的不近不远。如今,袁母看上去对她是满意的,喜欢的,塔吉古丽暗中高兴——袁母的意思她自然心知肚明。塔吉古丽还有一个愿望,她希望袁母说服儿子可以娶她为妻。
客厅里的袁曼成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塔吉古丽真的来了……妈妈还那样喜欢她,看妈妈那样热情高兴的样子,完全是把塔吉古丽看成未来的儿媳了,就算现在不是,妈妈要促成他们的意思已经流露出来了,袁曼成心里怎么会不烦?他怎么会痛快?感情的事情,真的不是别人说可以就可以的,更不是别人觉得合适就合适的。
感情的离路上,袁曼成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他和林如茵之间的那些时间里,从来就没有第三个人插进来,他也相信林如茵的心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哪怕她成了冯啸远的妻子。如今,就算林如茵失忆了,可她的心底里依然是他,袁曼成觉得事实就是这样。他已经想过很多了,就算林如茵永远是冯啸远的妻子,他也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感情草率。
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塔吉古丽明白,他把她真的是当普通朋友的,无论妈妈怎样,他都要表现出和塔吉古丽的距离,也让妈妈知道他的心不能因为任何人而受到干涉。
塔吉古丽一趟趟把饭菜端到餐厅的餐桌上,在端菜的罅隙里,她偷偷看过袁曼成,看到袁曼成低了头,一动不动的样子,她知道袁曼成的心里不是他的外表那样一动不动,而是波澜起伏。塔吉古丽也见惯了,见怪不怪,心里十分平稳。她觉得她也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他,让他知道她的好,从而接纳她。塔吉古丽也知道,袁曼成这样,对任何女孩子都不动心,也足以说明了一点,如今还没有女孩子走进他的心里,这样的话,她不同样的有机会吗?在他没有结婚之前,她就有机会,她可以慢慢的等,一点点的把他融化,她相信天长日久,总有一日他会接纳她的。她有信心。
塔吉古丽在最后一趟之前,轻轻走进客厅,对袁曼成说道:“曼成,饭好了,我们吃饭吧。”她的脸上洋溢了春风一般的和暖,声音里带了花蜜一样的甜,那口吻……又是极其柔顺的,仿佛不是在要袁曼成听她什么,而是在顺从他什么。
袁曼成抬头,他看到了塔吉古丽的脸,看到了她荡漾着春风一样醺暖的甜蜜笑意。其实塔吉古丽很美,优雅又不失端庄,文静又不失活泼,亲和又没有轻浮,她真的是完美的。可在袁曼成的心里,他欣赏她的优点,却对她没有丝毫超出普通朋友的心思,连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站起身,袁曼成也笑道:“好。不过……对不起啊,你是客人,都让你做这些事情,不好意思。”袁曼成的笑,很适度。
塔吉古丽看得出袁曼成心中对她的抗拒,虽然他对她笑,但那笑容谨慎的很,完全是主人对客人的礼貌,不多不少。袁曼成这样,塔吉古丽的心中还是有些失落的,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笑着:“有什么?我不是没事做吗?和大妈一起说说话,闲谈中事情都做好了,没什么的。我也很开心呀。”
袁母把最后一个菜端到餐桌,看到塔吉古丽和儿子都没有出来,忙竖起了一只耳朵倾听客厅里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内心里,她好生希望儿子和这个姑娘的感情发展迅速,尽快结婚,她也好早日抱上孙子。儿子的年龄已经不小,和儿子一样大的男孩子大多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可她的儿子就因为始终不能把林如茵抛开而不结婚,她十分生气也无可奈何。如今终于有一个姑娘勇敢地竟自寻了来,她多么盼望这是儿子新生活的开始,也是她喜获孙子的美好开端啊。
袁母那样的屏息静听,可是客厅里的两个人说话声音不是很大,她听不清楚,这让她很不甘心。想走近一点听听两个人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太好。想想,还是不甘心,转了一下眼珠想到一个办法,于是笑笑,脚步很轻地竟自走到客厅的门口。
但愿……但愿她所听到的内容是她想听到的,但愿她所看到的是她所希望看到的。袁母心中有些忐忑,又是微微的兴奋。走到了客厅门口的一侧,她停了下来……
客厅里的袁曼成和塔吉古丽两个人,原本是要走出客厅到餐厅吃饭的,却站着说起话来,就好像吃饭的事情没有他们聊天重要似的。又或者是目前所要谈论的话题师傅重要,比吃饭要紧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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