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了。”平平淡淡的三个字,包含着太多的往事。说得太多,会让师父徒增牵挂,这是萧晨不愿的。
接过布施善粥的勺子,长长的队伍让萧晨触景伤情,自己也和他们一样,也有过三餐不饱的时候。
突然,队伍中一张熟悉的面庞进入他的视线,好熟悉的一张脸。
刘霞!真的是她吗?曾经不可一世的她,怎会落到如此田地呢?队伍在一步步的前进,终于,轮到她了!一双白如雪的手捧着个有了残缺的碗,覆上了一层污渍,也难掩饰曾经的身娇肉贵。华丽的服饰有了发霉的味道,看来,她不是作秀。
“真的是你吗?”萧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想象之中差距甚远。
“萧晨!”手中的碗没有握紧掉在地上,和她的心一样,碎了!抬起的双眼不敢去迎他冷峻的目光,谁会料到有被儿子施舍的一天呢?
那天失败后,她草草收拾了行李奔赴机场,机场多了很多警察,警察搜索的目光告诉她;走不了了。去那些曾经山盟海誓的朋友家,可朋友一听她的遭遇,都找出各种理由躲得远远地。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没人会帮一个失意没落的人。她走投无路了,只好先在市里找了个宾馆躲起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身上的现金不多,偏偏又遇上警方冻结了她的银行账户。没有经济来源,一毛钱掰两半花,也有花完的一天,何况她还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女人。就这样恶性循环,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看来两人有不少的话要说,惠农识趣的接过勺子:“我来吧,你们出去走走。”
没有了羁绊的天空,清风吹过,坟头花儿轻摇,诉说一份千百年后重见光明的爱情,凄凉的落幕。“你是为了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吧。”轻指坟头,问出埋在心底的疑问。为谁他苍老了容颜,又为谁虔诚的焚香将经纶点亮。
“她的死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如愿了,开心了?”萧晨步步紧逼,他忘不掉刘霞想把陈紫萱置于死地的那段记忆,也难以原谅。可是,又真的恨她吗?
“想嘲笑,就笑吧!她能落得这个结果,有个心爱的男人为她痴守一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个世界,总需有人成为别人的脚下石,我还不是一样。要怪就怪这个世界诱惑太多,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场悲剧。”刘霞还不承认自己做错的一切,执着着错误的观念。与其平淡一生,不如做出一个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是错的!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为有过的理想因为种种道德底线而不去实现,感到终身遗憾。
一将成名万骨枯,有些人注定是为别人的成功做垫脚石的。这是刘霞的为世标准,青春往事给她留下的扭曲了的变态思维。
“你也一样?什么意思。”萧晨问道。也许她说得对,陈紫萱的性格很难在这个凡尘俗世里容身。
刘霞摊开两手:“你看不到么?我现在和在桥下的你一样了,臭乞丐一个。如果你想替你那些亲朋好友报仇,来吧,我不怪你。”从不认输的性格上来说,萧晨和她还真有相似的地方,不愧是一世母子。
“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的得力助手刘苗呢,她怎么不帮你?”萧晨冷眼相对。不过,令人纳闷的是;谁有实力对抗的了刘苗那恐怖的法力呢,狼狈为奸的两个人难道内讧了不成!
“失踪了,在你消失后不久没了她的踪迹,难道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刘霞以为;刘苗的失踪和萧晨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是那么爱自己的儿子。
“师兄,师傅让你带着这位施主回去吃饭了。”了心带着青蛇一路小跑着上山,上气不接下气。不难察觉,青蛇的眼睛看到刘霞时的一丝惊讶,她怎会变得如此狼狈?随后流露出轻蔑;没有自己她什么都做不成。
“哦,知道了。能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吗?”萧晨冲了心微笑。重新看向刘霞,他想知道,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些什么。
阳光四射,母子俩第一次静下心来聊了这么多。“是辉儿,他搜集了很多对我不利的证据,我便绑架了张文静企图要挟他。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武俊征暗中相助破坏了我的计划。”刘霞回忆当初,一步错,全局输!
“报应!”这样也好,没了权利她就不能为非作歹了。虽然只有两个字,却深刻表达了萧晨深深的情感。他感激陈辉和武俊征,是他们给了她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
饭后,惠农把萧晨带到自己的房间,循循善诱道:“你和女施主既然很熟,又为何对她那么深的厌恶。这可不像以前那个富有爱心,对万物充满仁慈的你啊!”吃饭的时候,细心的他观察到了萧晨眼中对刘霞的恨。他不希望徒儿把下山后的感情带回这里,回到这里,那么,一切是新的开始。思念回忆过去不是不好,但影响到现在的生活状态,就不好了。包括仇恨,回到这儿,那么也表示和以前的那个自己划清界限,阴阳相隔了。他担心萧晨放不下仇恨,被仇恨迷住了双眼束缚了自己。
惠农坚信,每个人都有佛陀般的本性。误入歧途不可怕,只要身边的人能让她放下屠刀,岂不胜过七级浮屠!
“我也想对她视而不见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可我办不到!她做的那些事,我无法原谅!”眼中一幕幕,刘霞机关算尽狡诈的面容。她对陈紫萱的迫害,让他如何放得下?
“世上一生无过的能有几人,抱有一颗宽容的心,才不会活得太累。虽不知下山后你经历了什么,但为师能感觉到,那必定是异常曲折坎坷的道路。把心中怨与恨说出来,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憋在心里,只会让你徒增烦忧。”还是问了,原本他不说他是不打算问的。可是,现在的萧晨天天守着一座坟活在过去,他于心不忍!
立于窗前,远望起伏绵山,就像一条人生路,有顶峰也有低谷。想诉说又该从何说起呢,两千年前吗?萧晨整理思绪,寻找故事的起点。缓缓的开头稳重的语气,前世如何相识,今生又如何相遇,转世重生的爱情,剧情曲折的有点让人难以置信。说完后,萧晨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多了份释然,一切都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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