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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5

  “我们夏市长……也就是您的父亲。我已经把吴强夫妇过世的消息告诉夏市长了。夏市长知道后,就立即让我过来了。你不用担心,葬礼的事情我会把它办妥的。葬礼过后,请你收拾好行李,和我一起回夏家。”

  父亲?夏家?小雨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些词组,顿时心乱如麻。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我是负责来接你的。”

  “这怎么可能?接我……回……?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小雨觉得这一定是个玩笑,内心本能的抗拒起来。

  “你就别多问了,我也只是奉命办事。”

  听完赵助理的话,小雨的心情便沉入了巨大的矛盾和忐忑之中。回夏家?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就像他说的,赵秘书一直留在A镇,忙碌着丧礼的相关事宜。因为有他的出面,所有和小雨相关的问题都处理得又快又好。

  原来,夏明一直对A镇的情况了如直掌。得到吴强夫妇的死讯后,他深思了一整个晚上,还是决定接小雨回家。

  直到表舅舅和舅妈的棺木入了土,小雨也没有能平复自己不安的心情。柴安一直陪着她,对赵秘书的来意表现出极大的怀疑。

  “好了,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在吴强夫妇的坟前,柴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抚。

  小雨答应地点头,豆大的泪珠还是汹涌泛滥着。

  “别哭了,你再这样哭下去,你叫哥怎么办呢?我打人就是一流,可是对你们的这些眼泪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柴安可怜地说。

  “哥,如果他们听金长福的话,好好地看着我。如果他们不是为了放我走的话,他们现在还会活着。还会过他们想过的生活。如果……”

  “没有如果。你听着,他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哥不会说话。哥只能告诉你,生死有命,我们都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好好活着。然后,记住他们的好就行了。”

  “哥,你说得对。”小雨点点头,努力平复着心情。

  ……

  坐在山坡上,柴安问:“那姓赵的,真是你亲生爸爸派来的?”

  小雨点点头。“嗯。”

  “你爸竟然是个大官啊,没想到啊。”柴安感叹道,“那当初干嘛把你送来这里?还让你表舅舅来抚养你?”

  “因为……他真的很讨厌我啊。”小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在乎。

  “那他现在又派人来接你?他是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大概是想起还有我这个孩子吧。”小雨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是什么原因不重要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不会跟他回去的。”

  “说什么呢?那可是你亲生父亲。回家去吧,回你真正的家去。”柴安认真地说。

  “哥,小雨有你就够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小雨笑着,挽过他的胳膊。

  “傻丫头,哥再怎么说也不是你真正的亲人。而且还是个臭老粗。根本就不懂好好地照顾你。只要你亲生父亲是真心实意地接你回去,我也就放心让你跟他走了。”柴安的话里透出一些不舍。

  “哥……”

  “行了,什么也不要说。哥也不会说那些肉麻的话。有什么话就放在心里吧。哥心里明白。”

  “哥,我不想回去。我害怕。”

  “害怕?”

  “我害怕这会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我害怕我会破坏他们平静的生活。更害怕害了他们。”

  “净说傻话。这些都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胡乱说的。回去吧。这段时间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很感激老天爷了。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有个家,有自己的家人吗?现在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你可不要错过这么宝贵的机会。”

  “哥……”

  “以前啊,我把我妹妹扔在家里,成天只知道在外面喊打喊杀的。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我一定天天陪着她,好好照顾她,直到她嫁人为止。所以,你有机会和家人在一起,哥羡慕你。”

  ……

  听完柴安的话,小雨的心里一阵酸楚。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谁来陪你?”

  “傻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要你个小姑娘天天陪着干什么。你啊……回家后好好地上学,以后不必再为这些心烦的事操心了。知不知道?”

  “知道。”

  “我一有时间就去看你。你一有时间呢就给我打电话。等哥把那些款收回来啊,我们就一人买个好点的手机。这样,我们就随时都能够通电话了。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要去打工赚钱,还是我买给你吧。”

  “打什么工,好好上你的学。还有啊……”柴安说着掏出一叠钱,放在她的手中,“快去把你的项链给赎回来。”

  “知道了。”

  “别哭了。你们女的哪来的那么多的眼泪啊。”

  ……

  几天后,小雨回B市的行程就确定了下来。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去寄卖店赎回自己的月光石。

  寄卖店老板盯前眼前的寄卖单,却半天不见动静。

  “老板,离期限还有一天,这是钱,麻烦你把我的项链取给我。”小雨焦急地催道。

  “小姑娘,你说你那么久也不见来赎,怎么这最后一天来赎啊。”老板的眉头紧锁。

  “老板……你不会是把它……卖了吧?”小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板叹了口气。“都怪我,这生意算是做亏了。姑娘,按约定我赔你钱啊。你等着。我去拿。”

  “老板,等等,我的东西呢?我的项链呢?”

  “小姑娘,你那项链,那么长时间了,我以为你是赎不起了,所以啊,昨天啊,有人出高价,我就把它给卖了。对不住了啊,这个事呢,是我违反了协议,我赔给你的钱啊,能再买一条更好的了。你等着。”

  小雨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仿佛有人活生生地从她的心脏扎了一刀,这是比割肉更痛十倍百倍的痛楚。这痛楚,缓慢地漫延至皮肤下的每一寸神经里,让人痛不欲生。

  “你怎么能把它卖了呢?”小雨双腿无力地蹲在了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来,“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小姑娘,你没事吧?”

  “妈妈……对不起……”

  “小姑娘……小姑娘……”

  ……

  小雨知道,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条项链而已。那是她对母亲唯一寄托思念的东西,那是她的支柱,是她一直努力生活下去的支柱。

  对不起。妈妈。

  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不该固执。我不该不愿意拿柴哥的钱来提前赎回链子。

  是因为你生气了吗?所以才把它从我身边收回?

  ……

  怀着失魂落魄的心情,小雨随着赵秘书踏上了回B市的路程。她的行李少得可怜,因为她想带走的东西为数不多。就连那把她保存了那么多年的蓝色雨伞,她也不愿把它带走。

  就让它继续留存在她的房间里吧,那些记忆只属于这里——这个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小院。

  也许,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就像当初她来到这里时一样。

  她总有一种预感,她是不属于B市那个家的。

  按约定的,柴安没有来送她。

  她坐上赵秘书的车,转头却发现赵秘书的脸变成了父亲。他很生气,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扇过来……

  她猛得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地四处张望,渐渐才意识到方才梦里的回忆已经过了一段日子了。

  她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忽然看见床边上元赫背对着她的背影。

  “你醒了?”元赫转过身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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