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戈弯起眼睛来笑一笑，摸摸姝明的头发，如同赞美他家的狗狗：“真乖。”

　　姝明把他的大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顺顺自己的头毛，但因为祝戈的动作，她不由自主地狗腿一笑：“然后呢？我们怎么办。”

　　祝戈说：“笨啦，这都想不到，当然是把收视率最火的节目找出来，去唱歌啦。”

　　姝明转过头去，祝戈作为一个八尺大汉，卖起萌来那画面太美她不忍直视。

　　可倒霉的是，今天是周一，音乐节目全都是在周末堆着，没有哪一个会排到今天晚上。

　　收视率最火的是一台叫做《全民相亲》的节目，跟唱歌儿搭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姝明觉得自己找到了解脱了理由：“您看呐，这连个舞台都没有，去唱个毛线呐，您是想让我去征个大龄剩男当小妾么！”

　　祝戈卖起萌来像是得了病一样没完没了：“乖，我没空玩宅斗，咱还是打单机吧，不要外援了。谁说没有舞台了，我就不信！”然后他就说了一个可以作为舞台的地方。

　　姝明听完一声吼：“开玩笑呐！”

　　祝戈立刻收起卖萌嘴脸，回归阎王本态：“你去不去！你还要不要工资了！”

　　一提到工资，姝明确实有点心疼，但是她才不要去那种地方唱歌！于是就张牙舞爪地随便找理由道：“冻死了！什么破地方！”

　　祝戈给她大声反驳回去：“穿棉袄去！”

　　姝明：“……”

　　**

　　时下最火的一台相亲节目《全民相亲》吸走了周一晚上大部分的收视率，即便今天晚上有流星雨但是仍然有很多人为了这个节目懒得出去看。

　　九点了，节目已经接近尾声，主持人扫视了一下那一圈为了多上几天电视而挑三拣四就是不被男嘉宾牵走的女嘉宾，满脸堆笑道：“好了，今天我们的节目就到……”还没说完，耳机里就传来导播的声音。

　　主持人听完，十分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导播导错节目了。

　　但在贵圈混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只要导播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基本上就没啥错。

　　于是他马上又回归满面笑容：“接下来我们节目有一个惊喜，将邀请天后左西小姐为大家带来她新单曲的表演！”

　　观众：“……”

　　电视机前面的一大票人都一不小心喷出了晚饭。

　　表演！开玩笑呢！这又不是音乐节目！舞台都没有好吧！

　　刚开始姝明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祝戈却告诉她联系是普遍存在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镜头一转，突然一片漆黑，接着漆黑中有一些淡淡的雾气飘过。原来这是室外，拍摄的是夜空。

　　夜空中半满的月亮如同冻结的冰轮，镜头下拉，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城市的夜色给钢铁水泥披上一层糖衣。

　　这时候木吉他声音混合着打击乐，丝缕传入人们的耳膜，不知何时又加入了钢琴，叮咚咚犹如冰雪初破的溪泉。

　　但是只有音乐而已，却没有人知道这音乐是从哪里传来的，只好在画面里没头没脑地找寻。镜头似乎也像观众一样没头没脑。在城市的上空漫无目的地流浪着，把灯火璀璨的中心商业区和商业区中间暗淡的贫民区全都收录其中。

　　零散的音乐渐渐连成一支曲调，观众的胃口被吊的足足的。这时候镜头才突然有了目标，以当年911轰炸世贸大厦的速度向着一栋高层建筑物飞驰，吓得很多市民差点报警。

　　已经有很多人认出来，那一栋建筑物正是S市的电视台。

　　大部分人都惊魂未定的时候，画面却定格了。

　　这是在电视台的楼顶之上！几支灯管照着明，灯光不亮，像是黄昏一样罩着一层烛火一样的橘色。

　　这里已经变成一个舞台，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背后的城市夜色和当空明月就是布景板。

　　年老的吉他手压低牛仔帽的帽檐，《十年》的主旋律响起，左西拿起话筒。

　　摇滚的曲子，却用古典的曲风来演奏，听起来就像是用讲笑话的语气来叹息，亦或是用哭泣的语气来笑一样，叛逆之中，五味杂陈。

　　姝明也有点五味杂陈，祝戈临阵反悔，说什么都不让她穿棉袄，最多只允许她在裙子外面儿罩一个披风，毛绒绒的白色，风一吹，就是一只凌乱的兔子。

　　一边儿吸着鼻涕一边儿不能跑调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于是她也自觉地放慢了唱歌的速度，听起来倒是和木吉他钢琴的配乐十分契合。

　　祝戈说过，李姝明，反正你也没啥音乐细胞，所以你就干脆每次唱歌的时候就找伴奏就成，紧跟着伴奏，不跑调就算完！

　　所以姝明就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往伴奏和气氛中间塞。整支歌曲下来，很是流畅，处理的恰到好处。

　　九点半多了一点儿，东偏北的天空中部开始有星星点点的流星落下来，整个画面就像是一支现场直播的MV。

　　姝明一边暗示着自己不跑调不跑调……一边儿听见对面半空中的直升机上摄像大叔的声音隔空喊过来：“漂亮！”

　　姝明想，漂亮就成呐，最好所有人都觉得漂亮，赶紧去买吧啊喂！音像店都没关门呢！大门敞开等着你贡献销量呐！你们不买，我怎么拿工资啊喂！

　　一想到销量和工资，她不自觉地在镜头面前展露微笑。

　　摄像大叔刚喊完，一双手从直升机里面拍拍他的肩膀。“能借下照相机不？”

　　大叔回头说：“就在里面儿放着呢，祝总您自己拿。”

　　祝戈拿出来照相机，调整好焦距，对着风中凌乱的姝明抓拍了几张，每一张都刚好捕捉到笑脸。

　　他伸出去一只手对着楼上吹风的姝明比出一个剪刀手，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夸自己的拍照技术。

　　一会儿，歌唱完了，拍摄结束，楼顶上开始收拾行头，飞机上祝戈却还在出神地翻着那些拍下来的照片。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他拨拉着屏幕上姝明的脸，自言自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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