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明满脸黑线，无语至极。这个时间，体育馆里那台自动贩售机里面只剩下了矿泉水和王老吉，姝明知道祝戈不喝白水，于是就买了三罐王老吉，放在伊莎脚下一罐，她和祝戈一个人开了一罐。

　　“干杯！”祝戈伸过来一只满是草腥味的手，笑露白牙。

　　姝明拿过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咕噜咕噜。”祝戈像是为刚才庆功一般，一下子倒进去好多。然后放下罐子，一张苦瓜脸转向姝明。

　　“艹，好难喝。”

　　“……”

　　后来他们俩也困了，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睡了一会儿，天快亮了的时候，祝戈开着他车头开花的保时捷把姝明和伊莎送回了“月牙泉”。

　　“后天早上千万别迟到，惦记着你的工资。”祝戈在姝明下车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宣布了放她两天的假。

　　姝明回去，一开电视就知道了，刘思捷昨天一出体育场，就被祝戈找人往死里面照顾了一回。他们坐在废木板子上喝王老吉的时候，刘思捷正在血泊和满地牙中向老大们跪地求饶。

　　媒体不是省油的灯，为了提高话题度，还拼命把他往涉黑上靠，看来他三年之内都不用幻想咸鱼翻身了。

　　**

　　顾欣欣刚刚遭遇了自己的事业滑坡，刘思捷又整出了这么一出儿，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不止一次去医院当面质问刘思捷发生了什么，刘思捷不止一次地用缺了牙齿满嘴跑风的话告诉她，是左西想要勾引他，把他约了出去拍了照片，结果事情被早已经和左西勾搭成奸的祝戈知道了，祝戈找人把他揍了一顿，还污蔑他涉黑。他有冤无处申，有仇无人报，委屈地简直就要像窦娥一样一条白绫悬在医院的房梁上了。

　　顾欣欣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她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的靠山，干爹徐总，可徐总总是和她打哈哈，“欣欣上次给你的钱够花不？”“欣欣我们下次约在哪个酒店啊？”

　　万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把徐总介绍给她认识的小她三岁的干姐姐陈美洛。

　　虽然上次让陈美洛回购唱片的事情很是蹊跷地被她搞错了，但她也算是病急乱投医。

　　陈美洛在电话里听完她的哭诉。却并没有帮他想什么办法，反而很好奇地问她话里的非重点：“你说左西和刘思捷在一起有照片吗？还是激吻照？”

　　顾欣欣立刻说：“有的有的，当时去了很多记者，拍的一清二楚……但是后来祝戈过去全让删了……”

　　陈美洛翻个白眼就要挂电话。

　　顾欣欣又说：“不过……思捷似乎说过，祝戈让记者删到半路，就因为什么事儿走了，应该还有一些人手上有照片，估计黑市上试试运气的话……”

　　陈美洛立刻笑了：“欣欣，我也觉得你好可怜哦，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

　　和刘思捷和顾欣欣的倒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左西”已经渐渐走出了丑闻的泥潭，事业全面步入了正轨。

　　《爱情祈祷》的销量像是霸榜狂魔一样，连续好几周都稳居第一，把第二们气地找了一大波水军，在网上搞了个“万人抵制广场舞。”

　　抵制上说，《爱情祈祷》歌词白如开水，曲调昏昏欲睡，没有任何营养价值和思想深度，它的价值基本等同于大妈们在广场上的群魔乱舞。

　　祝戈完全不在乎，“说的好像老子给左西拍高大上的东西拍的很少一样，这些网络贱民就是这样，你高冷他们说你装逼不近人情，你亲民他们又说你太廉价了，歌迷这种生物比长毛贵宾狗还不好伺候，媒体比歌迷还不好伺候，我们在他们的左右夹击中混一口饭吃，你说说，我们容易么？”

　　姝明本来正在用祝戈的电脑玩施辞下载的植物大战僵尸玩得high，一听祝戈问话，立刻一激灵，条件反射地说：“不容易不容易！祝总您真不容易！”

　　“砰！”一个抱枕狠狠砸在她的脑袋上。

　　“……”

　　“我决定了，不能让你一直这么混吃等死白白浪费我的工资。”祝戈说：“我们可离超过那个快进火葬场的老妖婆还差得远呢。”

　　姝明放下鼠标转头看着他，脑海之中万马奔腾，心道我去你大爷啊，我天天像头牛一样颠儿过来颠儿过去，还帮你端茶倒水我怎么混吃等死了？陈老师你是忘了上次是谁把你从粪车里捞出来了吧？

　　祝戈端着下巴看看她，说：“就这个表情就不错。微笑中带着哀愁，浪漫中带着执拗。这就是左西的经典表情！”

　　姝明笑得僵硬中带着蛋疼：“祝总您想说什么？”

　　祝戈笑得阴狠中带着恐怖：“你听说过魔鬼训练么？”

　　“……”

　　祝戈说到做到，从声乐到形体，找来了一大堆的老师狂补，不分昼夜，势要把她硬生生变成另一个左西。

　　棍棒之下出孝子，枪眼里面出人才。

　　现代偶像产业本就是一种不认可实力的包装文化，只要不是长得太对不起大众的，或者唱的和永远调子八竿子打不着的，随便扔一医院里整整，扔一唱片公司里头练练，出来就是一标准流水线欧巴。

　　魔鬼训练了十天半月，姝明的表现还算是差强人意，在祝戈看来勉勉强强达标。

　　但有些东西实在是训练不来，比如说，像左西那样卖萌。

　　祝戈最后只有亲自上阵。

　　“你知道卖萌的重点在哪里么？”祝戈问。

　　“不知道。”姝明摇头。

　　“笨蛋，你看，在手指。”他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掌。“一张脸能有多少表情？过分挤眉弄眼的还显得猥琐，只有手才能展示出心里那些微妙的小动作。”

　　姝明看着他的手，手指纤长，但筋络粗壮，因为和卖萌的主题相差太远，所以让人十分难以进入状态。

　　“比如打招呼，我要是这样打招呼，是什么意思？”他五指分开晃了晃。

　　“同志们辛苦了。”姝明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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