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惊心动魄(7)
容岩弯腰替她将电话捡起来,问她:“怎么了?”声音很近,听在白君素的耳畔却像响在外围空间里,整个世界都虚幻的不真切起来。她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谁知道这个世界它是怎么了?好像眨眼间就天翻地覆,一切都变了模样,白君素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连李家的下人都跟她开起玩笑,而且还开得那么离谱,他们又不熟,说那样的话是不是太过了些。
他说:“容太太,我们夫人喝药自杀了,现在正送往医院抢救……”
她像被气得微微发颤,良久,抬眸看向容岩,嘴角笑弯一个弧度,像是难以置信的嘲讽:“不是符明丽接的,李家的下人说她服药自杀了,他们家的人怎么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真是太无份了。”她自言自言,眼瞳焦距尽失:“我要杀了他……”还没有人跟她开过这样的玩笑耍弄她。
她觉得是玩笑,容岩却在她的脸上看到千真万确的噩耗,她已经信了不是么?所以才真真切切的怕起来。容岩将她揽在怀里,也想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事情发生得都太过突然也太过戏剧化,接连碰撞后只觉得措手不及。轻轻拍打她的背,不想她太过悲伤,哄骗:“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素素不怕。”白君素瞌上眼无声无息,看似睡着了其实已经晕死过去。容岩尚有理智存在,又将电话拔打过去,这回换成了李双德,听筒中声音沉痛:“明丽服药自杀了,正在市医院里抢救……”
白君素觉得可真是累,恶梦缠身,跟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闪烁不停。若大的屏幕前只有她一人落座,整个电影都容荡荡的。有物体做自由落体运动,远远的看着从高空往下坠,一直落,一直落,接近地面时发出怦然闷响……震荡着她的心,碎裂了那样。她捂住眼睛只觉是呼吸困难,血液从身体流出来,蜿蜒了一地,那么快,已然血流成河……白君素呆呆的望着血染红的那张脸,一会儿是妈妈,一会儿又是符明丽,有人相继跟她告别,睡梦中招着手笑亦如花,没来得及道过的珍重这一刻有了补足,妈妈揽过她的肩膀,不知如何从血泊里站起身来,连她都一并染红,那些个恋恋不舍从眼睛里淌出来,是泪是血,她说:“君素,你要好好的,妈妈不能再陪着你。”她想说你不要走,哽咽着嗓子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再一抬眸就变成了符明丽,连眼神都凄美,却还是她熟悉的样子,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从教学楼的一端缓缓走来,长裙长发,剪水双瞳,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却是来同她说一句珍重:“君素,我走了,祝你幸福。”
她真的是要走了,以往那别多次的别离,最后她总是说:“算了,不走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其实女人也是可以长相厮守的,有比跟男人还要苍海桑田的爱情……这些年符明丽从来对她不离不弃,她也愿意为她打架,吃再多的苦头白君素都毫无怨言,哪怕这一辈子都要为她挺身而出,白君素也是愿意的。只怕符明丽不肯再给她那样的机会……她还没来得及问:“你是否深爱着江承煜?”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把情感掩藏得那么深。这一刻符明丽却跟她坦言以对:“君素,我真的很爱江承煜,很爱很爱,这一生,也就深爱过这一个男子。”然后她喃喃自语:“可真就是一生。”有泪自她眼角滑落。像一段悄然开放的花期,曾经那么浓烈艳丽,也都是一个人孤寂的璀璨。
叶落风起,四周浓雾渐生,越来越看不清楚一个人的轮廓,越走越远。符明丽一双手之前还曾留有余温,搭在她的肩膀上浸人脾肺,转眼这温度散去,便成了彻骨寒凉。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的珍重在耳畔萦纡,要走的,不该走的,却通通都走了。白君素喉咙哽血,像震断声带来喊一个人:“明丽……明丽……你回来……”她回不来了,转首看她,咫尺天涯,缓缓攒出一个笑靥,亦如当年,明丽生花,明丽……明丽……那可真的是个明丽得花一样的女人。相隔太远,只看她嘴角动了动,像轻念了她的名字:“君素……”这只怕是白君素此生听过的,最痛彻心扉的轻唤。
睡梦中她不可遏制的哭起来:“明丽……符明丽……”
显然是做了恶梦,怕得全身都在抽搐,容岩将人叫醒:“素素,素素……”见她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看清楚是他,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容岩紧紧抱住她,守了这两日没吃没睡,疲倦得嗓音沙哑:“乖,你做恶梦了,别害怕,老公在这里……”
白君素呼呼的喘息,木讷的盯着一处失神。全身都是粘湿的汁,前一刻是热,后一刻便是凉,冷得她瑟瑟发抖。
容岩感觉出她在颤抖,将被子拉过来将她抱紧。抬手拭探她的体温,轻微的烧,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修指捋顺她的额发:“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白君素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像要毙命的人唯剩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问自己睡了多少天,也不问那个玩笑到底是真是假,更不问符明丽是不是已经把符丛允接回去了……这些事不是一下子无关紧要起来,倒是像被她忘记了。
可容岩还是觉得,这个女人什么事看不通透,她什么都知道了,知道符明丽抢救无效,已经走了两天,再不会来接符丛允了。正因为都知道了,所以才不闻不问,何苦多此一举,是啊,人何苦多此一举的悲伤。
容岩感觉心思从没这么踏软过,她这个样子反倒让人心疼。
“素素,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她不问他也不说,嘴角弧度淡淡的,为她撑起一个平和的笑。
白君素只紧紧攥着他的手,半晌,摇摇头,再一启音,声音粗哑:“我不饿,你陪陪我。”
容岩上到床上,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抱进怀里。
白君素乖巧的被他抱着,一动不动,容岩垫在她发顶的下巴生起轻微的胡碴,这个男人素来干净完美,从来没有不修边幅过,哪怕是丁点。白君素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清析的扎着她的手掌,一切都那么真实,让她渐渐的心安起来。这是一个平常的男子,和天下的其他丈夫没有不同,有血有肉的一个人还能这样陪着她,白君素想,或许这也是一种庆幸,她还没有被全世界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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