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醉解千愁
林子静有些天没见到汤羽燕了。
一向乐观的汤羽燕眼窝青黑,神情倦怠。可见她已经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她把包往床上一撇,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嘴里嘟囔着:“奶奶个熊的,累死老娘了。”
林子静打了水回来:“饿的前心贴后心了吧?来,洗洗,吃饭,一会儿一块儿歇着。”
“饿个大头鬼!我这两天都没心思吃东西……你说我这没心没肺的人,居然也能上火。”
汤羽燕起身洗脸洗手,她的手机“嘟嘟嘟地叫起来:“林静,你这儿有万能充没?我手机没电了。这几天心情不好,电都忘了充。”
“我这没有。看看我的充电器你能用不?”林子静拿过汤羽燕的手机:“用不了哎……马上就关机了,那怎么办?”
“关就关了吧,反正现在也没人找我,明天回店里再充。倒灶的玩意。”
“有事你就用我的电话打。”
“跟你讲,限你一分钟之内,把手机调成震动哈,别让它嗞嗞哇哇地叫唤,别惹我,烦着呢。”
“放心好了,一直都是震动。”
汤羽燕拿起酒,倒了一杯,一仰脖喝下去:“渴死我了……不是妮子,说得好好的去我那儿,怎么中途又变卦了?说说,出了啥惊天动地的的大事了?
林子静拿过筷子,递给汤羽燕:“边吃边说。”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自己倒,不管你了哈。”
“各喝各的,谁也别管谁,说说,咋回事?”
“今天下班的时候,方冠卓去单位找我了。”
“方冠卓?——不是,他怎么找去的呢?”
“我也奇怪呢?还以为是你告诉他的呢。”
“我发誓我没有。他倒是一直问我来着,但我绝对没说。这就纳了闷了,谁又能说呢?——哎,你的新单位,雅墨知道不?”
“知道,她还去过。我的办公电话她还问过……哦——,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我接了一个电话,感觉那个声音听着耳熟,有点像卓子,但后来一想,觉得不可能……那么那天的电话,就是他打来的,他在确认到底是不是我……”
“这就对了。一定是雅墨这个小妮子,经不住诱惑,当了叛徒。”
“说起雅墨,我倒忘了跟你说,她怀孕了,要给那个金链子子生孩子赚钱呢。”
“这丫头作得也忒甚了吧?没救了这是!俗话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早早晚晚,她得吃大亏,到那时候,她就消停了……嗨,这败家玩意,一句劝都听不进去,给王母娘娘搬来,也扭转不了乾坤呐!由她去吧,她一向自认为弯转子心眼最多,等她阴沟里翻了船,看她还得瑟不?算了,别说她了,说一个晚上,也讨论不出个甜酸来,没劲!哎,说说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方冠卓既然找到你了,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我和彭恩泽就回来了,没理他。”
“不是,这里面怎么还有彭恩泽的事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
“我也不知道今天彭恩泽怎么去了,也忘了问他。方冠卓来拉我和他走——明天不是情人节吗?他说带我一起去过情人节,我推开他跑,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跑大街上去了,彭恩泽去救我,差点给车撞了。”、
“要不要紧?”
“剐伤了一块皮,衣服也给剐破了。挺后怕的。”
“哎唷,你呀,真不让人省心。跑就跑呗,你倒瞅着点啊?不要命了?当自己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呢?”
林子静低眉顺眼不吭气。
“那彭恩泽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没大事,吃过饭以后,我让他先回去了。只能慢慢养了。”
“现在天气热,你要常给他换换药,不要感染了才好。人家这可是千里扛猪槽子——全都为了你啊,他爹妈要是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林子静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彭恩泽也真够一说,老命都豁出去了。可见他对你是用心良苦啊,功课都做到家了。”
林子静端起杯,对汤羽燕举了举,然后径自喝一口:“所以,我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什么?”汤羽燕把举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下了:“你这就以身相许报恩了?得,又一变相自残者横空出世。来,为癞蛤蟆终于吃到了天鹅肉,干杯!干脆,咱俩对瓶吹算了,省得一杯一杯地倒,麻烦。”两个人拿起瓶子碰一下,咕咚咕咚几大口下去。
“都是情人节惹的祸。有情人的情人节很辛苦,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很凄凉啊……你和方冠卓就算是彻底Bye-bye了呗?”
“一样没有未来。”眼泪顺着林子静的脸颊无声地流下来。她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倒酒:“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底敌不过房子车子票子的诱惑。在怎么放不下,在怎么委曲求全,他能给你的,只是遥遥无期的等待,你想要的结果,永远是个未知数。难道一辈子这样下去不成?”
林子静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扶着酒瓶子,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桌子上,手臂上,碗里:“听说狼如果腿被夹子夹住了,实在走不了,它就会用牙齿把自己的腿咬断,然后逃跑……”
“长痛不如短痛,”汤羽燕的眼圈儿也红了,她像喝水一般地喝着酒:“男人都是白眼狼,没******一个好东西。要我说,让那些臭男人都一边去,咱俩过算了。这些王八蛋,你整天着为他们跟个老妈子是的付出着,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吃了,到头来,他不但不领你的情,反过来还伤你的心。你说咱这不是贱吗?不如咱们俩一块儿过。你上班,我开店,过几年咱攒够钱,买处房,把咱闺女接过来一养,一天天无忧无虑的,即没人招咱们生气,也没人惹咱们烦恼,那不是神仙日子吗?等咱老了,咱闺女也大了,还有人给咱们养老送终,根本不用担心死了都没人管,你说是不是?”
林子静梨花带雨地一笑:“你说的啊,那往后就咱俩一块儿过日子了,你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拉钩。”
“拉钩就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来,喝酒。”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拉过手指,举起瓶子心满意足地碰着。
“说说吧,你和那个阮东辉啥由头就分了?”
“还不就那么点儿破事嘛——我告诉他,我也是离过婚的,有一闺女。他听了之后,没吱声,也没理我。我合计着,他这是有想法了,我就自觉地到店里去住了——别等人撵呢是不是?咱什么人呢?咱得知趣……好几天了,他既没去店里找我,也没打电话,那不就是凉快了吗?对不对?彻底玩完!不说他,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再掂对。管他呢,让他们都去死吧。——咱们这些人呢,生的不伟大,活得挺憋屈,老天不开眼哪!”
“让他们都去死,我们喝酒。”林子静原本就没什么酒量,加上心情很差,两瓶酒没喝完,就已经飘了。桌子上的手机“呜呜呜”地震动起来。
“你的电话。”汤羽燕喝酒,用手一直林子静。
“你的。我的手机没电了。”林子静一指床上。
“我的?”汤羽燕伸手拿过手机:“是信息,不是电话——宝宝,少喝点酒,没事早点休息,注意身体,乖,爱你……宝宝?宝宝是谁?”汤羽燕迷瞪着眼睛,嘟囔着。
“谁知道!管他呢,让他们都去死,咱俩喝酒。”林子静叨叨着,拿着空瓶子,往嘴里倒。汤羽燕周光了所有的酒之后才里倒歪斜地爬上床去,一头栽倒在林子静的身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她也高得找不着北了。
早上,林子静醒来的时候,汤羽燕还在呼呼大睡。地上歪七扭八地躺着十个空瓶子。电话在桌子上一闪一闪。林子静爬过去抄起来一看,竟是阮东辉。
“子静,见着燕子没?我去店里找她,她没来,门好好地锁着。打她的手机,还关机。她有没有和你联系?”听声音阮东辉还是挺焦急的。
“阮哥,你是要跟燕子说分手吗?”
“别听她胡说。子静,你快告诉我,她哪儿去了?我都急死了。”
“不是就好,她没事,在我这里。昨晚喝多了,还睡着,手机是没电了。”
“哦,那就好,让她先待在你那里,我这就去接她。”
放下电话,林子静赶紧把昏睡中的汤羽燕薅起来,让她收拾一下自己,她自己则赶紧下床把一地的酒瓶子、乱七八糟的桌子快速收拾好。阮东辉很快就到了,他笑盈盈地捧着两大束玫瑰,分别献到汤羽燕和林子静的面前:“节日快乐,老婆。”“节日快乐,小美女。”
汤羽燕幸福地笑着,眼睛里闪出泪花来。阮东辉上前轻轻地拥她入怀,:“对不起,老婆。”林子静捧着花,开心地看着他们,眼睛也潮湿起来。阮东辉看向林子静:“快,收拾一下,带你们出去玩。”
“你们俩好好出去玩玩吧,几天没见了,我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了,我也有事。”
阮东辉和汤羽燕手牵着手走了。林子静的心里如同搬掉了一块大石头,霎那间豁然开朗起来,心头上如同升起一轮小太阳,无比的阳光灿烂。
毋庸置疑,阮东辉和汤羽燕的好日子,指日可待了。
好朋友汤羽燕终于觅到了自己理想的归宿,结束了她情感上的荒芜季,林子静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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