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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浮生长恨欢娱少

无公害爱情 鼬鼬 3568 2021-04-02 12:36

  离开油菜花咖啡馆,弯月已经疏朗地挂在天边了。周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把他的车开过来了。江零好奇地看着开车过来的人,难不成一个中级白领已经有司机了?现在的年头不是比谁有钱了,而是比谁有司机,谁有游泳池了。

  结果大失所望,还外加脸红脖子粗的,原来送车过来的是黄磊。中午刚认识的新朋友,已经一脸笑意地望着他们了。

  江零红着脸,不做声响地坐到后面去,把前面让给两位男士。周健眉飞色舞的,尽在不言中啊。反正一个是好友,一个是新晋女朋友,潇洒的日子才开始啊!他像领导一样拍着黄磊的肩膀,两个人开始大谈特谈,虽然基本上是扯淡。

  “你知道现在的诗词可以怎么归类?”周健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等回答自己就忍不住了,“唐诗基本可以总结为:田园有宅男,边塞多愤青,咏古伤不起,送别满基情。而宋词基本可以总结为:小资喝花酒,老兵坐床头,知青咏古自助游;皇上宫中愁,剩女宅家里,萝莉嫁王侯,名媛丈夫死得早,MM在青楼。”

  “扑哧”,江零都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贫啊。

  一路欢声笑语,再加上晚上车辆少,江零看着车窗外飞一样的风景,一会儿就到家了。她脸红红地下车,和周健一起上楼不就意味着两人同居的事实暴露了?她紧张地拿着包的手都有些发抖。

  周健还以为她有点冷,在寒冬腊月的,穿得像初秋一样怎能不冷啊?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江零身上。带着他的体温,温暖着江零的心。误会就误会吧,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不会变真。——可惜,她忘记了中国还有个成语叫“弄假成真”。

  黄磊暧昧地笑笑,把车开走了。留下孤男寡女在晚上十点欣赏小区的风景。

  江零站得腿不舒服,试着小声问着周健,“我们……回去吧?”

  周健慢慢地转头看着江零,江零马上有种眼前人被鬼魂附体的感觉,头发根都有些发麻。她瑟瑟发抖地看着周健,脚下已经准备好开溜了,包也紧紧抓在手里,必要时挥泪斩马谡。

  周健看着神情紧张的江零,心里笑死了,她怎么胆子难么小啊,我就继续吓唬她,让她怕死,看她往不往我怀里钻。

  他故意不正眼看江零,却朝着江零背后幽幽地说着,“三伯,你怎么来了?”

  江零颤巍巍地回过头去,身后什么都没有,立马吓得腿都软了,想跑但是又浑身没劲,站在台阶上哆嗦着。

  “三婶,你也来了啊?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一件白T恤啊?”周健故意慢吞吞地和自己身边的空气讲话。

  “妈呀!”江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三窜两窜就攀上了周健的身体,把头埋在他怀里,用手紧紧捂住耳朵,嘴里还念叨着,“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哈哈,你胆子好小啊,我骗你的,别害怕了!”周健浑身都暖洋洋的,故意抱住她不松手,还用下巴抵着江零的头发,任谁看见也会以为这是多么亲密的情侣。

  “周健,你个大骗子,这种事情也能开玩笑的?你放我下来!”江零知道被骗了之后气得不行,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马上生龙活虎了。

  “不放行不行啊?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周健想起好友刚才离去前的暧昧眼神和言语: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现在都21世纪了,离世界末日2012也不远了,谁还信他瓜田李下还坐怀不乱?周健也自嘲似的想着,都三十而立了还学人家玩浪漫?没准江零正等着自己主动呢。

  江零听到周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有点扭捏地转过头去,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没想抗拒也不知道怎么抗拒,就默默地等着它发生,甚至还有点期待。

  “零零——”突然楼梯前面有人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两个人对视一眼,谁呢?这么扫兴。江零害羞地滑下来,途中似乎还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周健则一脸激愤,早知道就回家玩激情了,在外面居然还被打扰。

  声音由远及近,居然是朱誉。周健悄悄往后退了退,他们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江零冷着脸挎着包,半斜着身子望着朱誉。“你来干什么,朱先生?”

  朱誉情绪有些激动,“零零,别玩了,我知道是我错了,你现在不能原谅我,以后也会体谅我的苦心的。”

  “那好,我问你,那个女人是不是对你很重要?”江零恶狠狠地盯着朱誉,用左手拉住他的领带。

  他嗫嚅了一下,“是的,她是我家里安排的,对我的前途有保证。”

  “你家里人希望你娶她,而不是娶我?”江零深呼一口气,压制住想揍人的冲动。

  他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是,这样的,但是,零零,你要给我时间。”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没有那个女人,你就没有前途了?”江零已经清楚了自己和前途的选择题,朱誉已经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但她没亲口听见他说,还有点不死心。

  朱誉挣扎了一下,“男人不能没有事业,我也是没办法。”

  江零的怒火一下子被眼前这样懦弱的男人点着了,她气急败坏地说着,“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去找你的事业、你的前途去啊!我从来都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权,难道没有这些我们就不能踏实地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了吗?怪不得我之前去你家里,你家里人的态度那么傲慢的,原来早就给你预定好了一门上等亲事,只有我这个傻瓜还被你一直蒙在鼓里。你要去找新的爱情你可以直说啊,为什么要一直拖着我、拉着我,为什么要我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绝望的泪水汹涌地流淌出来,顺着有些扭曲的脸颊滴在清冷的地面上。

  朱誉的心仿佛被剪刀捅了一般的疼痛,他无助地伸出手,想去擦干江零脸上的泪水。

  “你不要碰我!”江零尖锐地喊着,喊出心里的难过和疼痛,为什么纯真的爱情抵不过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为什么命运要这么玩弄我?

  “够了,朱先生,我作为局外人已经看不过去了。”周健本来躲在后面树木的阴影处想吸根烟,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都替江零不值。他扶起有些摇摇欲坠的江零,一字一顿地说着:“原来你是这样看待爱情和婚姻,你还天真地以为可以通过婚姻得到利益,而保留着江零的爱情来弥补你内心的空虚吗?女人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想要的时候就玩,不想要的时候就丢在一边,你找女朋友或是找老婆都是用来疼她和爱她的,而不是让你随便伤害她的。”

  朱誉痛苦地看着周健怀里的江零,他无力地望着他们,他仿佛眼睁睁看着江零在他面前渐行渐远。

  周健深吸一口气,“我家里是农村的,没有你这样的背景,我是完全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今天的位置,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成功,但总归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现在的一切,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而你呢,同样的男人,却打算靠着婚姻、靠着女人来实现目的,我看你将来在你老婆家里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你就准备夹着尾巴过一辈子吧!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江零不再和你有关系,我是她的男朋友了,请你不要再来找她,要是被我发现你还来纠缠她,别怪我狠狠教训你,你不是最在意你的事业、你的前途吗,我就让你身败名裂!我周健说得出、做得到!”

  “零零——”朱誉看着周健扶着江零走进楼道,他追到楼道,看着江零半倚着周健,没有回头望自己一眼。临走的时候,江零鼓起全身的力气对他说“我们从此各不相欠,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们不会再有交集,再见!”他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眼前自己心爱的人消失不见。他巴望着,希望着,但是最终还是沮丧着离开,他知道,江零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周健有些心疼地看着怀里的人,仿佛被寒霜打击过一样,完全没有精神,人在这里,神却不见。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又倒了杯热奶茶给她,她就呆呆地坐着,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周健赶忙从浴室里拿来宽大的浴巾,严实地包裹着她。

  “给我酒,我想喝酒。”江零终于开口说话。

  周健打开冰箱,看着满满的啤酒,想了想,还是拿了几个度数低的,又回卧室拿了一片安眠药,转身放进江零的酒里,让她好好睡一下,明天心情就会好很多,而不是现在这样自己折磨自己,还顺便折磨周健。小芳说要离婚的时候,周健也是夜夜买醉的,差点把胃喝坏了,住了几次院,被医生和朋友们骂得狗血淋头,后来才收敛。

  江零大口喝酒啤酒,还语无伦次地讲话,讲着和朱誉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事情。周健听着听着,也跟着伤感起来,原来女人的爱永远比男人深,不到绝望,她们是不会放手的。自己曾经伤害了一个,眼前的她又被别人伤害,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喝着喝着,就完全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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