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出来,凌默恒顾不得回家,就直奔武韵。
这次他出国签订合同,本来安排的是一个月,没想到到了法国,自己的护照等证件竟被家人扣留,他想了无数办法,才取回了证件,尽管如此,回国已在两个月之后了。
坐在飞驰的轿车内,凌默恒的脑海中闪过的尽是秦歌怒发飞扬中那张生动的脸蛋。阔别两个月,秦歌的脸容非但没有淡化,反而越发深刻。秦歌,这两个月,你在做些什么呢?会不会有一点点想过我呢?
心里默念着,唇角已经不由自主地上扬。
“看来凌总很惦记家人呢!”司机杨烁笑道,“凌总笑得真是开心呀!”
凌默恒看了看后视镜,镜子里的凌默恒的确眉飞色舞,整张脸看上去非常阳光,当然也非常和善,与两个月前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凌默恒相比,几乎判若两人。若是往常那个凌默恒,杨烁会很有自知之明地保持缄默,但现在,可能是凌默恒的笑容感染了他,竟然忍不住地想要和凌默恒套套近乎。
凌默恒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杨烁,杨烁心中一凛,脊背上生生逼出几粒冷汗。正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凌默恒忽然粲然一笑,冲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怎么样?看上去会不会很憔悴?”
杨烁受宠若惊,马上绽放出一个大型笑脸:“没有,神采奕奕,风神俊秀!”心里却在念叨:原来不是惦记家人,而是惦记红颜啊!
凌默恒哈哈笑了起来,他今天回国,连司马杨都不知情。待会儿在武韵,估计这小子一定被吓一跳。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姑姑会刻意藏匿自己的证件?
他的眉头稍稍打了个结,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车子在武韵大门口戛然而止,凌默恒下了车,立刻飞跑起来。
武韵道馆建在一座公园之内,公园的布局颇为古色古香,为了确保环境,公园禁止非机动车辆进入,即使连武韵最大的股东凌默恒,也不能坏了这规矩。因此,虽然杨烁讨好地主动下车与管理员交涉,想要开车送凌默恒直达目的地。但凌默恒拒绝了,规矩既然已经定下,谁也无权随便违反。
时间已经迟了,公园内只见散步的人群,很少看见穿着道服赶路的学员。凌默恒沿着蜿蜒溪流轻松地奔跑着,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寒意,但吹在凌默恒的身上,却凉丝丝的好不舒服。
换好衣服,进入公众练功房,学员们见到他,表情都有些古怪。
凌默恒无暇理会他们的表情,全场扫了一眼,没有看见秦歌。他的心咯噔一下,那种不祥之感突然强烈了。
教练还是上次的卓一行,与武当派首徒卓一航只差一个字。看见凌默恒进去,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大喝道:“不想来干脆别来!不要干扰我们的课堂!”
“对不起!”凌默恒鞠躬致歉。
卓一行理也不理,喝道:“一边去,热身!”
凌默恒抬起头:“格格今天迟到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原本安静练习的学员们突然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人多口杂,凌默恒只隐约听见几个字眼:格格!辞退……
辞退?
一下子,额角的神经陡然纠结,他猛地一把揪住身边的一名学员:“你说什么?”
“凌默恒,你横什么?”卓一行破口大骂,伸出孔武有力地胳膊毫不客气地掐住凌默恒的手腕,他对凌默恒早就看不惯,这次格格被炒事件更是犹如火上浇油,对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富二代要多不待见就多不待见。加上此刻心头怒火燃得正旺,因此一出手绝不客气。他用力一抓,因为凌默恒必然松手,不料凌默恒竟然纹丝不动,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向他斜一眼,只是直直盯着李承墨。
李承墨被凌默恒凌厉的目光瞪住,气势下意识弱了一半:“格格,不是被你炒了么?”
“你说什么?”凌默恒手上猛地用力,李承墨的肩膀顿时垮了下去,痛得龇牙咧嘴。
“放手!”卓一行又气又恼又没面子,手上加重力量,但是凌默恒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依然直直盯着李承墨,厉声喝道:“谁炒了格格?谁?”
“你!就是你!”卓一行大声回答,“凌默恒,这里你是最大的股东,除了你有这个权利命令黄馆主,还有谁?”
“我?”凌默恒茫然转向卓一行,李承墨趁势一挣,挣脱了凌默恒的禁锢,退到一旁拼命揉着肩膀。
“难道还有第二个凌默恒?”卓一行冷冷反问。
“黄教练在哪?”
“他?”卓一行翻了翻白眼,“他被你气得出国散心去了。”
“格格呢?”凌默恒追问。
“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欺负人家到什么程度?”卓一行气得几乎要一拳揍过去,打爆那张看上去很焦急很无辜很担心秦歌的脸,“凌默恒,男人不是这么做的!哦,就因为打不过人家,你就出这种阴险下作的手段报复格格?就因为人家看不上你,你就断了人家的活路?你简直就是男人之耻!”
凌默恒忽然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卓一行不屑的嘲弄:“有种把我们都炒了!武韵,无运了!”
凌默恒走出道馆,身后是灯光璀璨的练功房,眼前是黑漆漆的林间小径。他从不抽烟,但是这时候却忽然强烈地希望指间能夹着一根香烟,至少没那么多彷徨和烦恼。
秦歌被炒鱿鱼了,谁干的?
为什么恰好是他出国的两个月?
卓一行说得没错,他是武韵最大的股东,除了他有这个权利命令黄征做出这一决定,还能有谁?
但,还是有的!
他的外婆墨甲真才是凌家产业真正的掌控人!
即使是他父亲凌云志,也不过只是给他外婆打工的职员罢了!无非是有了一个徒有虚表的冠名权而已。
自从母亲墨玉去世后,父亲凌云志另结新欢,他的外婆墨甲真果断出手,收回所有的股份,逼着凌云志体面地出让了CEO的位置,凌默恒顺理成章接管,成为新一代凌墨集团的接班人。
但,目睹了父亲的黯然卸甲后,凌默恒比谁都心知肚明,在灵魔集团,真正只手遮天的只有一个人——慈禧太后墨甲真!
他知道外婆疼他,事实上,母亲死后,他几乎就是外婆一手带大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亲近,他才比他父亲多了解了一些外婆,外婆属于那种面善心狠的女人,顺从她,她绝对能让你处在春风拂面的温柔乡里;抗拒她,她会变成六亲不认的冷血魔王。如果说,这一生有谁能令墨甲真让步的话,也许只有已故的墨玉。凌默恒多少知道一些母亲与父亲逃婚的故事,最后是外婆做出了让步,承认了凌云志这个女婿,并将偌大的产业交托给凌云志。但,这只是表面的结果,事实是,墨甲真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仅凭“凌墨”这样一个名字白白享用了凌云志的不凡才干,和这些年的殚精竭虑,牛马苦力。这笔账,真是怎么算怎么值!黯然离场的凌云志唯一可以安慰的是,至少还有一个血管里流着自己血液的凌默恒仍站在凌墨集团的巅峰,无论如何,只要凌默恒能坚持,那么,不管墨甲真怎么折腾,一旦她的呼吸停止,凌墨集团依然姓凌!
凌默恒用力搓了搓僵硬的两颊,深秋的风的确有些刺骨,吹在脸上,感觉皮肤都有种裂开的痛楚。他习惯性地向自己的衣兜探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道服,难怪禁风一吹,就觉着冷了。
他无意再返回,索性沿着小径埋头向外走去。
出了大门,杨烁的车子果然还在,凌默恒庆幸了一下,心里对杨烁添了几分好感。
杨烁真的一直待命,远远地看见凌默恒走过来,立刻从车上下来,打开车门:“凌总,今天怎么这么早?”
凌默恒上了车,闭上眼睛假寐。
杨烁立刻识相地关上车门,进了驾驶室。但是,现在要去哪儿呢?透过后视镜看看凌默恒,他穿着白色的道服。连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狐疑间,凌默恒忽然说道:“去凤翔。”
“好的,凌总!”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凤翔天际”,主建筑楼下。
“要进入地下车库吗?”杨烁问道。
“不用,你下车,去把瑟琳娜叫来。”凌默恒简短地吩咐。
虽然杨烁不知道谁是瑟琳娜,但是他二话不说就下了车,直奔“凤翔天际”的大门。不一会儿,杨烁就领着瑟琳娜回到了车里。
寒冷的秋夜,瑟琳娜穿着旗袍,冻得脸色有些发白,她钻进车子:“凌少,您找我?”
凌默恒点了点头:“杨烁,你怎么没有给沈小姐披件外衣?”
“沈小姐一听您找她,马上就跑出来了。我都来不及说。我这就去拿一件来。”杨烁知趣地跑了回去。
“冷吗?”凌默恒望着瑟琳娜浓妆艳抹的脸蛋,在酒吧灯光的照耀下,那张脸是无比惊艳的,但在这昏黄的车里,这张脸却显出几分苍凉来。
瑟琳娜似乎也有些不自信,抱着双肩摇了摇头:“不冷。”她望了望凌默恒,忽然问道:“凌少是来找秦歌的么?”
凌默恒身子一震,他之所以迟迟没有问出口,主要是因为害怕瑟琳娜口中的答案。
“秦歌辞职了。”
“辞职?”凌默恒的声音苦涩、喑哑。
瑟琳娜垂下眼眸,凌默恒的表情充满了太多的无奈和痛苦,她怕自己多看一眼,会忍不住想要抱住凌默恒安慰他。
她下意识地抓紧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她倒是不介意自己有没有损失,她怕的是凌默恒厌恶的目光。她自嘲地咧了咧嘴,继续说道:“说是辞职,但我猜应该是上头的意思。”
“上头?谁?”
“老总吧!我不清楚。我曾听辛茜茜说起过,秦歌很在乎她的工作,所以,我想,她应该不会想着辞职。”
“辛茜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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