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夜晚山间凉,夏晚抱臂看了眼时间,已经在院子里等靳一城三小时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抬眸望了一眼,山下林间若隐若显一丝移动的灯光,他回来了。
院门开启,车缓缓开进来,靳一城下车就看见冻得瑟瑟发抖的夏晚,“你干什么?”
“等你啊。”夏晚牙齿都忍不住打架了。
“你一直就坐在这儿等?”
“嗯。”
靳一城脸色黑沉,“你是笨蛋吗,在这里坐三个小时!”嘴里这样说,已经脱下了外套披到她身上,带着他的体温,温暖得她差点哭出来。
夏晚吸吸鼻子,“不是你让我别动,等着的吗。”
靳一城语塞,黑着脸抱她进屋,拿了生姜红糖去厨房。
女人要做聪明的‘笨蛋’,夏晚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心疼。只是,她不知道,他越心疼她,越会理智的将她推得更远。
靳一城端来姜汤,夏晚捧过碗,喝了口,甜丝丝一直渗进心底。
“爷爷回家还好吗?”她问他。
靳一城靠着窗台,慢条斯理抽根烟出来,火光明灭,烟圈弥散。
“医生说爷爷的情况最多撑一年。”他低沉开口。
夏晚怔住,“怎么会这样!爷爷那么健朗一定是医生危言耸听!”
靳一城不看她,“所以我今年年底一定会结婚。”
夏晚姜汤咽得太急烫到喉咙,心却冰冷一片。
“你要结婚,跟谁?”
“随便。”他说时吐出一个烟圈,很好的隐匿了表情。
夏晚棒紧碗,“随便结婚对象是谁,就是不会是我,对吗?”
靳一城灭了烟,四目相对,“你既然知道就不应该心存幻想,更不应该让老爷子对我们有所期待,失望比病痛更加让人沮丧伤心。”
夏晚突然很怕这样平静淡漠的靳一城,她宁愿他凶她甚至骂她,只有在乎,才会有情绪。
她默默放下碗,“可以背我去房间吗,我累了,想睡一觉。”
靳一城没有拒绝,倾身过来要抱她。
夏晚双手抵着他胸膛,“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我想要你背我。”
靳一城背过身,不能看她的眼睛,他怕从她眼睛看到相似的痛楚。
夏晚趴在他背上脸贴在他肩头闭上眼睛,记得以前她生病不舒服,他就是这样背着她压马路晒月光,真真要把她往坏里宠。
他感觉右肩有温润潮湿,他知道她在哭,眼泪浸透衣服贴在他皮肤上蔓延至心脏。
“女人的眼泪只有在男人在意的时候才有用,反之只会让人更加厌烦!”冰冷的声音轻易就打碎夏晚所有的自信,她终究不是金刚不败之身,她也会挫败也会无助。再亲密的人,玩笑的伤人话都会在彼此心里留下痕迹,何况他是蓄了心要‘伤害’她。
“你真的会娶别的女人吗?为什么随便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我?”她哑着嗓子问他。
“男人厌倦一个人,会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夏晚真的很想看看靳一城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伤人的话说多了,我会信以为真的。”
靳一城推开房门,将她安置在床上,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你最好相信!”夏晚抬手只碰到他衣襟,他已经转身,真的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楼下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估计短时间他是不会回来了。
夏晚蜷在床上,抱紧自己,她觉得冷,好冷。
时间是最残忍的,困住的是人,一切依旧向前,终于还是分开,准确得像夙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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