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暖曦还犹豫着呢,他的手已经摁住了她的下巴。金暖曦只得半吐出舌尖,睁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不安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其实她这会儿早已麻痹掉了舌尖的疼痛,脑神经唯一的反应就是,这怎么又靠上了?
莫少谦自然知道她脸红的原因,也不理会,随手拿过糖罐,指尖沾了厚厚的一层绵白糖,又混了点凉水,对金暖曦道:“舌头再伸出来点。”
感觉他的手指在舌尖摩挲,带着点凉意,带着点甜味。令金暖曦忍不住想卷着舌头舔一舔,当真这么做完,她却愣住了!
她猛然意识到方才的动作是色片里经常会出现的性暗示画面!金暖曦赶忙闭嘴并偷眼查看着莫少谦的反应。却见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指,在一旁的抹布上捻了捻,转而把糖罐塞进她手里,道:“对着镜子自己弄去!”
金暖曦捧着沉甸甸的糖罐挪出厨房,手心布着一层细汗,心里打着鼓:她有那么不纯洁吗?为什么他如此淡定,而她却总在想着些有的没的。可是如果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亲吻过一个女子之后不久又做出摸其舌尖这样亲昵的动作,那有可能是纯洁无邪的吗?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诗经: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天机就这般被一语道破,金暖曦恍若醍醐灌顶:即便这只是一场暗昧的游戏,她也不该再玩下去了。她没有经验啊,怎么感觉在他还没投入的时候,她就会抽不出身。
莫少谦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动许久。他一手撑着灶台,另一手却半腾在空中,食指上她带来的潮腻感仍在,令他心烦意乱。他看着厨房里的狼籍,忽然发觉他今晚很难将一切收拾成原样了。
若要他理智地说,他是当真希望金暖曦早点离开,早点消失在他面前。因为她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太多不可控制的状况,打乱了他生活的节奏,破除了他坚守的原则。可是,她对他的影响似乎已强大到连他的理智都能一点点蚕食。所以此时此刻,他心里的念头竟是,他希望她留下来。
莫少谦沉浸在自己情绪的挣扎中,却没发现外屋的大门已经轻开又轻合。
等他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金暖曦却不在餐厅,喊了两声没有反应,莫少谦这才意识到又有新变故。他飞快地将金暖曦常去的几个房间匆匆一览,立刻抓起钥匙就追出门去。莫少谦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火苗正越燃越旺。那希望她留下来的隐匿心理瞬间爆发:招呼都不打就撂手走人了?她竟敢跟他这般自说自话!
金暖曦并没有走远,也不知受何种心理的驱使,令她选择了反方向,在第一个路口拐弯后她又鬼使神差地退回来望了一眼,恰看见莫少谦从门里跑出,冲着她本该走的方向追去。
夜风微凉,带着湖水的湿气,金暖曦就这么在风口堪堪地站定了。出神地目送着他只着了单衣的背影,很久很久,心上渐渐涌起小小的满足。哪怕纠结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但对他而言,她应该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吧。
那一点点的愉悦还没坚持数秒便被一阵隐约的施工声打破。金暖曦终于意识到了她此刻面临的问题:另一面的出口在修路,无车可打。也就是说只要莫少谦不回来,她就没法走了!要不然便极有可能和他迎面撞上!
天啊,金暖曦沮丧地靠坐在行李箱上,她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什么叫作茧自缚,这就叫作茧自缚!
“暖暖,你啥时候过来啊?”金芊墨打电话过来催促她。
“额,我还有些事,大概会晚点到。具体几点我现在没法确定。不过我有钥匙,你自己先睡吧,不用给我留门。”金暖曦挠头踢着路面的小石子开始编谎。
“哦哦。不急不急。你随意好了。如果你忙的话那就晚点来好了……额,要不索性明天来也行……额,其实是这样的,少凡刚来电话说他一会儿要回来拿些日用品和换洗衣服。我也说不准他啥时过来,我怕你们遇见了会尴尬。要不,你等我电话,等他走了我告诉你!”
金芊墨的话可谓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金暖曦只能苦笑着蹲坐在花坛上,呆呆地望着面前那突兀的行李箱一时无语。
“暖暖?我听见风声了!你现在已在外面了?要不我让少凡来了就在楼下等着,东西我一会儿给他送下去!你现在就过来吧!”
“啊?”金暖曦回过神来,“没事没事,你瞎紧张什么呢?我这会儿在外面有别的事办,行李都才收拾了一半,还在莫少谦家里搁着呢。我估计今天多半够呛,大概是来不了了。”
“芊墨姐,你说莫少凡要回来啊?那敢情好啊!你还不赶紧抓牢他不放他走!还拉我回去给你们添哪门子的乱!他一时脑残地委屈你,你怎么也傻得不知道为自己辩护呢?我当时听你们吵了半天,就压根没听到一句重点!”
金暖曦说这话时,已放弃了住去金芊墨家的打算,虽然她不知道除了芊墨家自己还能去哪儿。当初离开全凭一时冲动,但现在想想那么做是对的。眼下她夹在芊墨和莫少凡之间,已不是灯泡的角色那么简单,而是一颗定时炸弹。她不能回去自我引爆,还破坏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姐弟恋的感情基础。
金芊墨却不知她在盘算这些,语气一提到莫少凡就很激动:“我这不是听他冤枉你,气得糊涂了么。他误会我,姑且算那是事出有因。可他不能发疯似的连你也一同咬啊!我就是气不过他这一点,你说我当时怎么瞎了眼的看上了他,就没发现他这么没口德这么小心眼儿呢!”
“……”
“你说,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手上还不能抓一把挑挑啊?他的褚乔大哥有什么了不起的?跟那莫少谦还不就两个老男人么!还说你什么脚踏两条船呢!我就要告诉他,咱暖暖要乐意,北洋水师都能有,他家那两条老木船有什么可稀罕的!”
要不是这话题的内容涉及她自己,委实让她兴致提不起来,金暖曦还真会对芊墨鼓掌大赞刮目相看。她以前怎么就没发觉芊墨读书时的劲用到感情上还有这么好的口才呢?可惜她如今面临的问题时,北洋水师辉煌一时,却也全军覆没了,那两条老木船倒是正悠悠停在码头上。
“好了好了。您老人家消消火了,先去喝杯菊花茶安安神,再去喝杯玫瑰茶酝酿点情趣。等少凡回来你们好好耳鬓厮磨吧,不过悠着点啊,别走火了!”
金芊墨“噗”地笑出声来:“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良家妇女。哪像你?”
“哈,当然不像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可不是刚才你自己说的?你让你们家少凡放心,我没练过劈叉韧带紧,脚踏两条船这杂技活还干不来。他家那两位大哥的坚固友谊我也没那胆子践踏。”
“那你选好了么?”芊墨突兀地问了句,金暖曦心儿一晃,低头看着地面,发觉路面有些模糊了。到底是打小儿一块手帕她抹口水她抹眼泪的姐妹交情,要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芊墨姐原来明眼一直都看着,或许比她看得还清。
“嗯。有了点打算。”金暖曦深吸了口气,答道。
“谁啊?”芊墨的语气紧张,金暖曦发觉她貌似比自己还着急。
“不谁。不就两条船么,我不过河了还不行吗?”
挂断电话,金暖曦拿手在地上画着圈,久久地站不起身来。不知道芊墨姐信了没有,可她却并没有自信,说出那话时声音中的颤抖让她明白,其实她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洒脱。她想过河,闭上眼都能看见那两条船的影子,她预定了一艘的船票,可另一艘却已近在眼前。
“你打算在这里蹲到什么时候?没发现下雨了吗?”一个声音在头顶上空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和内心的压抑。
金暖曦刹住了在地上画着圈的食指,因为在手指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双并不陌生的男式皮鞋。
她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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