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张口语言,却又说不出话来,心神恍惚游离去了记忆的深处。
爱新觉罗·胤禩。那是我在清朝爱过的一个男人。
是的,我爱过他。
我曾经很多次的去反问自己,我爱他么?我不爱他么?
怎么可能不爱。如果不爱,我不会在放下心中的原则,甚至愿意去与自己的姐姐共伺一夫。只是我仍然还是太现实,害怕死亡。
如果我不是知道历史,我想我早已选择了他,义无反顾。
其实是他将我保护的太好,打点好一切,默默的护卫,让我过于天真,让我以为那个时候我的,还能够选择。哪知道,那一切,其实都是他换来的。甚至包括我对他的残忍,我对他以命相挟,却都是因为他的爱,他的成全。
后来,我是先于依附,后滋生出爱的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可是他,却一直都存在于我的心底。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他的。
其实在那漫长的时光里,我不是不想他,而是他早已我心里最不敢触碰的一片纯洁与美好。这也是为何,当胤禛登基后折磨他,欺负他,我一点都无法忍受的最大的原因。他在我心里,就如同那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永远那么美好而不容污染。
甚至最后的最后,我不堪重负要离开紫禁城,也是他,用他最后的温柔,成全了我的愿望。我还记得他最后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此生已尽,一切留待来生。”我才知道,那长长的二十年清宫岁月,他一直都没有停止给予我护卫,没有停止过,爱我。
“晓晓……”你没事吧。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了我的手背,我恍然回过神来,是罗永适,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那一世的我,就是想得太多,就是包袱太重,才走得如此艰难。难道这一生,我还要重走回头路吗?我不想,也不愿了。有些事,既然无法回头,那就彻底的放下,剩下的,只是曾经,留在了昨天,留在了回忆里。
我的心底有些清明,又有些迷茫。想起小夕他们结婚之前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住一个屋,姐姐和小夕都问我,到底是怎么样想的。我说我不知道。姐姐就劝我,不要想这么多,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
顺着心意走。
我微笑的看向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只是指了指他的书房问道,“我刚才找茶叶,进过你的书房。”
“没关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的。”他笑笑说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你的书房,”我想着这个遣词造句,有些犹疑。
他却接了过去,“哦,你是说里面的摆设和外面完全不搭是不?”
“嗯。”我点了点头。
他微微一笑,说道:“本来家里的设计都是古风的,可是我妈说又不是古人,不准我那样装修。说死气沉沉的,就算有女孩子来,都会被我那样的装修给吓跑的。这些我都随她,可是书房我是不准她随便给我装修的,里面还有很多是我多年的珍藏。她也知道我是让了步的,所以书房就随我自己的意思了。”
“哦。”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想了想不由得还是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的书房的装修是你自己设计的,还是你参考了哪里的设计么?”毕竟他的书房一桌一椅的摆设都和八爷当年的书房几乎一样,特别是那上面挂着的匾额。如果说现在还流传的有清朝时期的书房样式,也最多是能够参照故宫了。八爷的书房,不该是一个现代人能够仿做出来的。
“怎么?你感兴趣?”他笑嘻嘻的看着我。
“快点回答我!”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是我自己设计的。”他微笑的点点头。
我有些遗憾,又觉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如果喜欢,你可以拿走里面任何的东西。当然,这里任由你进出。”他说道。
“哦。”我呐呐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微微一笑,也不逼我,站起来道:“好了,我这酒醉也装不下去了。你看你是要回去休息,还是要回婚宴那边?”
想起中午敬酒,我连喝果汁都喝得想吐了,跑了三次厕所,我就完全没有回去的渴望了。更何况那还有一堆婆婆妈妈,在听我姐说我现在没有对象之后个个跃跃欲试要帮我做媒。我忙有些惊恐的敬谢不敏的摇摇头道:“累了,回家休息。”
他大概也是看明白了我的意思,笑了一下说道:“好,那你等等我,我换件衣服,这件全都是酒味。”
说到酒我又想起来了,他喝了那么多酒耶,还要开车送我回去?我忙对着那个隐没的背影叫唤道:“你喝了酒耶,怎么开车?”
“你开。”他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直到我开上了车,在快到我家的时候,我才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好整以暇的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你送我回来,你怎么回去?”
而不管如何,其实还是喝多了,所以上了车便一直闭着眼休息的罗永适,眼皮都都没眨说道:“打车回去。”
“那你的车怎么办?”我又问。
“放你这,回头我来开。”虽然看他微微皱着眉就知道他其实并不太舒服,但是果然如罗永棠所言,自制力强悍,居然还能条理清晰的和我对话。
我不忍心,讷讷的说道:“其实你不用送我的。”
他睁开了眼,看向我,微微一笑道:“我不放心。”
我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心中竟缓缓滋生出一丝类似于感动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他背着我对秋颜述说对我感情希望获得秋颜的许可的时候没有产生,在他给我挡热水被烫伤了手的时候没有产生,在他半夜专程开了很远的车去给我买粥的时候没有产生,在他以为我受到威胁踢门进女厕所的时候没有产生,在他为了我演戏气我同事的时候没有产生,在他深夜不睡专程跑到机场来接机的时候没有产生……却在此时,因他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产生了。
他闭着眼,唇角的笑柔软而温暖,我静静的看着。
其实这个笑,和当年我在八贝勒府的园子里的一抬头看到的那个笑容,是那样的相似。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却突然这样清晰的分清楚了两者之间的不同。
这两个人,由之前迷雾一般的不停的重叠,变成了清晰的两个完全不同的身影。
有时候,你必须放手,才能明白是否它真的值得你拥有,才会明白自己是否曾经拥有。当年紫禁城外和八爷的一别,我知道,他已经放手,而我,也在那一刻学会了放手。我和他的曾经,在那一刻,圆满了。
可是胤禛,我一直想最后再见他一面,想劝他放手,然而最终不得所愿。所以,我对他,一直有着遗憾。
如今的我,却能很清楚的分辨清楚,这个我面前的男人,和曾经的胤禩的区别。因为我已经放下,真的已经放下,走了出来。
当我明白的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落入了他眼中那浓厚的柔软与疼惜中。这一刻,心底颤动的感觉,那样的真实。
我呐呐的伸出手,有些惧怕,有些犹疑,可是手底下触摸到的,不是让我害怕的虚幻梦境,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人。我抬头看向他,想确认什么。而他,眼睛一亮,沉吟半晌轻声问我道:“晓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淡淡的点点头,感觉到手指下触摸到的温热肌肤,突然心里那缺失的一块仿佛被填满了。他将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贴在他的脸上,然后声音隐隐有些激动,却仍然温柔的说着话,“你这个举动,我能当作是你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吗?”
这个男人,可以说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外在条件不用说,绝对的一流。面貌生得极好,只是气质太甚,让人很多时候反而不会那么注意他的外貌,所以很少听到有人赞他长得帅。并非是他的存在感薄弱,相反,我听很多人说过,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宁和的气息,值得人信赖的,却与年龄无关。
比如那天小夕他们结婚,他“啪”的一声提脚踹开了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新郎,他却温和的笑着仿佛不是他做的,然后一脸正常的推着人走了进来。仿佛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且就算做出了这样过激的行为,你却完全无法把激烈两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他仍然是优雅而温文的。
他和八爷的面貌一点都不相似,但是有一点,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温润如玉”——我在他身上也看到了这四个字。除了这四个字,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更难得的是,他自己还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是国家一级刑侦专家。而且你绝对想不到,他还几乎无所不能的擅长下厨,熬得一手好汤。
他还是现代少见的那种顾家的男人,不仅是顾自己的父母,家族里的事儿他都顾。也是和他认识了大半年,在小羽她们几个有意识的灌输下我慢慢的知道了很多他的事。他们家族很大,算下来有好几个分支,他算是长房分支的长子。长房这一分支却并不出头,上两代都是普普通通的公务员上班族。二房、三房的分支不是商场名流,就是政界高官。但先是家族很团结,从来没有什么争斗,而且他在这一辈身为大哥,可能经济条件并不是最好的,却从并不自卑,反而总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着弟弟们。虽然如今几个堂兄弟或者表兄弟看来或许都很出色了,但是能有今天都靠了他很多。
不要说什么小时候他就养成的照顾他们饮食起居,打点衣物这些。听小羽说虽然他表面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但是其实他是很厉害的投资高手,差不多从高中开始就开始玩股票基金,赚了很多。但是他认为那只是他的副业,他的正职是警察。而他自己花销并不大,所以他投资赚的那些钱基本上都用于投资几个弟弟的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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