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好笑地靠在墙壁上:“侃侃,我是喜欢简思,纯粹的喜欢,她若是需要,就算我以后结了婚我还是可以照顾她,仅此而已。”
茅侃侃松了一口气,拍拍沈让的肩。
突然沈让的电话响起,打破了这沉寂。
他看了一眼号码,电话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有些刺眼,他阖目,自嘲而鄙夷的笑了笑,然后接起:“喂……”
沈让脸上的笑容突然断掉,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阴暗暴戾的气息。
侃侃上前一步,想问问发生什么了,却看见沈让躲避开了自己伸出去的手。
侃侃看着已经走掉的背影。
他仿佛又看到了六岁的沈让,他将自己画在一个圈子的范围,谁也走不进,他将自己的心紧紧封闭。
第二天,他才起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坐在床上许久许久……
很久,很久……
茅侃侃突然从床上快速起身,冲向外面,然后给许圆圆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许圆圆好像才睡醒,还打着哈气:“大侃这么早……”
茅侃侃坐进车内,浑身发冷,拿着电话的手似乎结了冰。
“权子……”
他们之间很少叫名字,侃侃这么一叫,许圆圆脑袋嗡地一声炸了,坐起身子,只觉得冷……
沈让父母的婚姻开始就像是童话那样的美丽,童话里王子遇见了灰姑娘,那个年代作为高干子弟的沈父下乡遇见了美丽的女孩,冲破层层阻隔和女孩结为连理,可是这天底下若真的是王子和灰姑娘结婚后过着幸福的生活,那这个故事也没必要讲下去了。
结婚第一年,沈让出生,沈父的初恋学成归来。
这样的家庭离婚那根本是不可能,沈父拿出当年要和沈让母亲结婚的拼劲儿,要离婚,沈备山就扔下一句话,你怎么生活我不管,离婚?你敢离婚,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沈让的父亲觉得自己是被家人逼到了死角,没办法,公然在外面养起了公馆,沈让出生紧紧两个月后,那个女人就生下了一个儿子,整个城市有谁不知那个女儿以及她所生的孩子才是沈家的正统。
那个孩子取名叫沈正,而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的孩子取名为沈让。
沈让的母亲见一年了,丈夫也没有回心转意,心中的希翼全部淡灭,对于这个男人说不出的失望。
她想离婚,可是沈备山还是一样的话。
沈让的父亲在他六岁的那一年带着小老婆和儿子出去旅行,却没想到发生车祸,两个大人当场死亡,只留下一个名叫沈正的男孩儿。后来沈让的母亲在学习的过程中爱上了一个男教师,沈母下了死心一定要和教师结婚,沈备山自然不能首肯,派人天天监视着沈让的母亲,将她强行圈禁起来,每天强迫她听一些消极的音乐,没到两年,就疯了,然后被送到沈让母亲的家乡,乌鲁木齐的一个院子内严加看管。
沈让这辈子都忘不掉,他站在那个院子中,听着那种临近死亡的音乐和他母亲的哭喊声。
“阿让的妈妈……”许圆圆说的有些艰涩:“过世了?”
好久电话那头,侃侃嗯了一声。
许圆圆掀开被子,连鞋都没顾上穿就窜了出去。
完了,要出大事了!
沈家。
沈家可谓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豪门,沈备山生有五女一男,儿子早早见了阎王,五个女儿皆是嫁给了各地政、商。
许圆圆和茅侃侃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沈让发了疯一般的直接开着车,攒足火力撞向大门,车子的贯力太大,整个门哆哆嗦嗦可怜的成了废品。
沈家书房采用的全封闭的设计,没有一扇窗子,却做出了整列的假窗。
听见外面发出碰地一声,沈备山手顿了一下,不过继续在宣纸上泼墨。
碰!
书房的门被推开,屋子中只有外面折射在假窗上而投入进内的一点光,昏昏暗暗,老者在书写着什么,沈让的脸庞轮廓,映照在阴影中。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叫嚣跳跳的神经,反倒是平稳了下来一般,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空气就仿佛凝集在了半空中一样。
啪!
长长的烟蒂被点燃,沈让无声的笑了笑,就坐在进门的沙发上,微垂着头,从侧面看过去,可以看见线条刀斧雕刻一般的长颈,黑色的衬衫微微敞开着胸口,领口一眼看过去,可以看见锁骨,颈下一直到阴影里的皮肤,牙雕一般,黑色的西装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指间的烟火泄出一线昏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假窗所折射出来的暗光,又一点点的跟着时间褪尽,渐渐交糅在黑色里,蜕化成一丝光火,映照在沈让的脸上。
“把烟熄了。”不知过了多久,沈备山终于撂下了手中的毛笔,出声。
沈让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烟身按进细白骨瓷的烟灰缸里,没一会儿就看见白色上面带着一抹黑,烟身慢慢的变软。
他伸手去过放置在一旁果盘内的香蕉,挑了一个细长圆润的抛在手里,果盘恨漂亮有着琉璃的光彩,和他眼中的光瞬间融为一体,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拨开香蕉黄嫩的皮表。
沈让慢慢张开嘴,每吃一口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心脏的位置钝钝的,击得胸口发涨。
沈备山虽然年事已高,可在他的身上可一点也看不出属于老人的老态龙钟,一身的军服显得更是英姿飒飒。
深邃满是皱纹的眼睛盯着沈让,冷哼:“象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备山就是这么教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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