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纳闷了,这不就去参加了一场婚宴吗?还真是多灾多难的,老大竟然因为食物中毒,结果就因为出去没穿外套,感冒了……”
当然,他没说出的是。
迟璟易是因为着急苏念,匆匆跑出了病房才不幸感冒的。
Todd今早才得到的消息,便从公司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着向来爱整洁的男人留着胡渣的坐在病床上,他险些就差没把下巴给掉下来了。
Todd的消息向来灵通,乔御北和苏筝婚宴闹出的事情,还没登报他已经先一步知晓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报纸头版头条那一出来,整个锡城都知道了乔氏集团的这场婚宴的闹剧,Todd还听说乔家老爷子更是气的晕了过去。
“你还好吗?”
苏念下意识的将视线从Todd的脸上挪到了迟璟易的脸上。
“没事……”
迟璟易淡淡的开口。
其实他原本的病房并不是这一层,不过为了就近照看她,他特意搬到了妇科楼这一层。
……
“高兴了?”
迟璟易将Todd支走,这才一脸严谨的瞅着面前扬起唇角的女人冷冰冰的出声。
“没想到你也感冒。”
苏念瞅着他好一会,见他不吱声,伸手扯了扯他病号服的一角,忍不住出声:“你能不能把口罩拿下来。”
虽然苏念觉得他带着口罩的模样很逗,可是却还是觉得更喜欢看他原本的脸。
迟璟易想了想,却没有动作。
作为病人的他,昨晚上守了她一夜,结果早上的时候才发现有些温度。
睡眠明显不足的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布着血丝,再加上下巴的胡渣都没来得及剔。
“我感冒。”
在苏念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他突然冷冰冰的丢出了一句话。
迟璟易的一直眼盯着她瞧,那眼神很专注,似乎怕她不相信,继续补充了一句:“不能传染给你。”
苏念瞧着他的声音闷闷的想着,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似乎感冒还非常严重。
见他既然不肯,她索性也不逼他:“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
迟璟易忍不住将她的话给提出来,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一双黑眸锐利的落在她的脸上。
“在哪里休息?”他的声音冷冰冰的,迟璟易清楚的明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摆出了一股冷腔。
“你不是应该有自己的病房。”所以你可以回你自己的病房休息。
苏念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显然是在心里说的。
看着迟璟易那一身的病号服,其实有些奇怪,突然感觉,这样子的迟璟易还真的像是大叔了。
不过就在她瞄向迟璟易的时候,一身清冷的男人同时用一种别样的目光地注视着她,看着她明显欲言又止的表情,抿起的薄唇在口罩下微微的挪动了一下。
“嗯。”
迟璟易轻轻的应声,最后抬起头瞥了她一眼,伸手撩开她病床边缘的被子,动作无比自然的钻了进去。
苏念愣了愣,直到他微微冰凉的双腿碰触到自己小腿时,这才诧异的回过神。
“我陪你睡。”
随着迟璟易的加入,原本还算得上宽敞的病床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中,随即盖上被子。
“我不怕你传染给我?”苏念被他的大掌固定了身子,狭窄的病房或许真的太过于拥挤,只要她一有想要挪动身子的想法,病床便发出咯吱的响动。
这让原本还恍惚中的苏念整个脸颊忍不住发烫。
“睡吧。”
迟璟易的手掌搁在她的背脊后,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闷。
他压根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而是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整个病房内一下子静谧了不少,苏念傻傻的将脑袋搁在他滚烫而灼热的胸膛上,除了耳际那一声声平稳的心跳声以及两人之间的鼻息声,便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声声作响。
“你睡着了吗?”
其实苏念觉得自己有些睡不着了,平日的嗜睡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边的男人没出声,不过,苏念感受到搁在自己背后的手掌动了动。
“迟璟易,那个男人是不是你故意找来的。”
婚宴上的场面虽然当时十分的混乱,但是苏念离苏筝很近,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苏筝对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所露出的恐慌感,那并不像是假的。
迟璟易搁在苏念头顶的脑袋挪动着来到她的颈项间,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白皙的颈项上,带着一丝瘙痒感。
苏念的脸微红,被他弄的羞恼不已,声音也跟有些冷冰冰的味道:“你别闹,你还没回答我呢。”
说完,顺势仰起头。
一双黝黑的眸子与她的眸子瞬间相撞,那深邃的黑眸闪烁着,虽然带着几缕血丝,但是锐利的仿佛能贯穿人心底的想法一般。
呼吸莫名的一窒。
“你希望是什么样的?”沙哑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
“我想听的是事实。”苏念仰起头,出声。
迟璟易看着她很久,深邃的黑眸似乎陷入了一时的沉思,直到看着她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才冷不丁的出声:“不是我。”
因为他只是交给Todd去办,人是Todd找来的,自然算不上是“他”干的了。
“真的?”
苏念迎视着他沉冷的眸子,感觉有些不相信。
“假的。”迟璟易冷冰冰的吱声,口罩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缝,那两个字都被他咬的很重。
“生气了?”
苏念拧了拧眉梢,从来不知道面前的男人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
“睡觉!”迟璟易的浓眉深深的蹙动了一下,大掌一把按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扣在自己的怀中,也不理会她的挣扎,就闭上眼浅眠了起来。
苏念努力的扭动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可是力气根本没他大,根本挣不开。
抬脚往他的腿上蹬了两下。
第一下准确无误的提到了他的膝盖上,还想踢第二脚的时候,显然迟璟易早就有了准备,强劲的双腿一勾一收,直接将她不安分的两条腿给禁锢住了。
……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推门声。
一声白色长袍的安允墨面色平静的走了进来。
一双漆黑的眸子扫过迟璟易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意外。
安允墨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两人,最后将手中的袋子搁在床头。
“我早上去迟家的时候,这是老太太顺便让我带过来的。”
说完,瞄了一眼迟璟易,唇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转身便出去了。
苏念没吱声,迟璟易也没吱声,一时间,整个病房内都死寂般的安静了下来。
迟璟易的脸上还戴着卡哇伊的口罩,苏念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而面前的男人也恰好被她的一声笑声给拉过了视线,黝黑的眸子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瞧。
“你奶奶让带什么过来了?”
苏念的眸光闪烁了好一会,最后快速的转移开话题。
迟璟易没吱声,随即才慢吞吞的从病床上坐起身,翻开袋子看了一眼。
从中将其中的一包药袋取出,翻看了一下说明,面色淡淡,让苏念心底的小鹿跳的有些快了几分。
“药袋?”苏念瞅着他手中黑乌乌的药袋,质疑的出声,“这是要给谁的?”
“给你的。”迟璟易终于抬起的视线,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唇角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是给孕妇食用的,一天一包。”
迟璟易随即又数了数袋子内总共的包数,这才再次出声:“总共十五包,够你喝半个月。”
“给我喝的?”苏念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看着袋子内黑乌乌的液体,胃部一阵翻腾,开始反恶心,这怀孕的征兆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变化着。
没看迟璟易一眼,丢开手中的东西,便匆匆的下了地,跑进了厕所。
迟璟易幽深的眸色看不出清晰,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垂眸瞥了两眼手中的袋子,虽然没怎么喝过中药,不过那味道的确并不怎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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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迟家老宅内。
迟老太太满意的瞅着安卉将药袋喝完,这才嘱咐了几句出了房间。
下了楼梯,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沈老太太瞄了她一眼,电视闹哄哄的播放着一部韩国的肥皂剧。
迟老太太想了好一会,伸手推了推一旁看电视看的入迷的沈老太太,拧着眉出声:“我觉得让安家小子送过去有点不放心,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喜欢吃中药的,你说我不在旁边看着,我这孙子估计心一软,就不让他媳妇喝了也没准。”
沈老太太喝了口茶,想了想,开口:“要是我,我也准不喝你这玩意,现在的小姑娘身体营养哪里还会跟不上,你这瞎操心,还非得买这么多中药。”
一听这话,迟老太太显然有些不乐意了,轻哼了一声:
“你这话说的,我前些天看新闻,现在很多年轻人动不动就流产什么的,这药我可是问过大夫的,喝了没什么坏处,只会对身体好。”
“大夫的话也未必是真的,你没听说过是药三分毒吗?这中药传承的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沈老太太看着最近一直闹腾的迟老太太,忍不住摇头。
最近安家那丫头,被这中药闹腾的也不轻。
“我不和你争,我还是不放心,还是打个电话过去。”
迟老太太的倔脾气有些上来了,随即拿起搁在一旁的电话,拨通了迟璟易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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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卫生间内的水流声一直没停过,听着苏念一连呕吐的声音,原本淡定的迟璟易也跟着有些心急了起来。
刚打算过去,搁在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迟璟易的电话落在了隔壁的病房,这电话是苏念的。
拿起手机瞥了一眼,老宅的电话迟璟易自然是记得的,不过他也没打算接,直接将嗡嗡作响的手机按下了静音,丢到了一边。
任由那手机闪烁着也没搭理的穿着棉拖进了卫生间。
……
苏念已经停止了呕吐,整个人有些虚脱的蹲着。
迟璟易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颊,流露出一丝细微的变化,走上前,将毛巾沾了水拧干,主动的帮她擦拭了下脸。
“好一点没有?”
苏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一会才虚弱的出声:“没事,只是胃有点难受。”
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这会儿能吐的也都吐出来了,胃里空空的,整个人又觉得恶心。
迟璟易伸手抱起她出了病房,掀开被子,让她躺在病床的中央,细心的捏好背角。
“饿不饿,想吃什么?”
苏念瞄了一眼旁边的袋子,以及隐约露出来的黑乎乎的一包包药袋,顿时仅有的一点胃口也消失殆尽。
“不饿,你陪我睡一会吧。”
苏念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可能最近一直是他抱着她睡,习惯了,没有他陪着,总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迟璟易没吱声,却动作利索的钻进了被褥中。
苏念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合上眼浅眠着,没一会便沉甸甸的睡了过去。
迟璟易侧着身子躺在狭窄的病床上,一只胳膊枕在她的脑袋下,她的脸对着他的方向,凌乱的发丝遮去了她大半的脸颊。
大掌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漆黑的眸子也禁不住染上了一层倦意,这才闭上眼睡了过去。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清晰的敲打在玻璃窗上。
……
一辆炫黑色的轿车从宽阔的街头慢慢的驶入医院,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裹着一身厚实的衣物的迟老太太率先一步从后座下来,尾随着的是同样头发灰白的沈老太太。
迟老太太向其实偏爱艳丽的颜色,所以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打眼,米黄色长款外套,脚上的平底皮鞋被擦得油亮。
进了电梯,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不知道在几楼。
想了一会,索性先到妇产科那一层再说,到时候问问护士不就知道了。
……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迟老太太脚步利索的出了电梯,沈老太太则跟在她身后转悠。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迟老太太的眼球。
“……小涛,你也在,正好,他们在哪间病房,你带我过去吧!”
……
静谧的病房被慢慢的推开,迟老太太原本将脑袋搁在门缝儿想要偷听,可是里头却没什么动静,最后脸色看不出喜怒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床上睡着的两人,在病房内寻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早上让安允墨带过来的中药。
皱着眉寻思了好一会,直到脚上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这下子,迟老太太的脸都跟着绿了,看着满袋子的中药被一股脑儿的丢进了垃圾桶,迟老太太这会儿真的不淡定了。
“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迟老太太的的嗓门也大,连跟在后头的沈老太太也听出了她的故意。
迟璟易向来睡的浅,其实在老太太进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动静,原本是不打算醒的,不过老太太都这态度了,他自然也不能装着没听见。
睁开眼,浓眉自然的蹙动了下,动作小心的掀开被子,细心的帮苏念捏好被角,随意的走到沙发坐下,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下。
迟老太太有些吃味,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从床上熟睡的苏念身上挪到迟璟易的身上,没好气的指着垃圾桶内的中药:
“你丢的?”
虽然她并不满意苏念,不过却还是可以肯定,会将自己送来的东西丢进垃圾桶的,肯定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孙子。
迟璟易顺着迟老太太指的位置瞥了一眼,漆黑的眸子淡淡的挪到老太太的脸上:
“奶奶,小念对中药过敏,你以后就别捣鼓这些东西了。”
迟老太太这么一听,原本板起的脸缓和了不少,不过一双眉还是深深的蹙起:“这中药过敏,你就丢?你媳妇不喝,小秋他媳妇也能喝,你别以为你有钱就能这么挥霍,以后要是生个孩子也跟着你败家,这迟家还怎么传承下去。”
许是迟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大,让病床上的苏念似乎有些被惊扰,有醒过来的征兆。
迟璟易搁下手中的茶杯,大掌一把捂住迟老太太刚想继续念叨的嘴,挽着老太太便往外走,甚至动作还小心翼翼的将病房门给掩上了。
“没大没小,有你这么对奶奶的吗?你媳妇就是宝,我这老太婆难道就是草?”
迟老太太被迟璟易一路拉出了病房,一脸的不乐意,整张脸都变了又变。
“奶奶,这不是小念怀孕了吗?”迟璟易将迟老太太推到长凳上坐下。
迟老太太虽然有些气闷,不过想着苏念是个孕妇,这俗话说孕妇最大,她也正不好去计较什么,索性挪了挪唇皮子:“知道你心疼你媳妇,既然中药过敏,那以后我也不折腾了,随你们便得了……”
似乎有些感叹,迟老太太说道最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眉儿皱了皱,玩病房的方向瞅了两眼。
“这身子怎么就这么弱,动不动就送进医院的,要不这样子,我让钱嫂暂时去你别墅帮衬着,多给这丫头补补身子,这中药不能吃,这鸡鸭鱼肉总是能吃的吧!”
迟璟易望了一眼迟老太太,沉思了一会,良久才出声:“既然这样子,就让钱嫂过来,也行。”
迟老太太这么一听,才舒服了不少,转身又和身旁的沈老太太说了几句,两人唠叨了好一会,这才起身离开。
迟璟易目送着两老太太上了车,看着炫黑色的汽车驶出医院,这才转身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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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跟在迟璟易的屁股后头,面露古怪的盯着他。
“老大,小念中药过敏?”
迟璟易斜视了一眼Todd没吱声,而是径直推开病房内走了进去。
Todd摸了摸鼻梁,刚想继续出声,却见迟璟易对着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看着自个儿老大的动作,Todd险些没将下巴给掉下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下巴,幸好,下巴还好好的。Todd呵呵的笑了笑,刻意的压低了声儿,幽幽的出声:“老大,你刚才是忽悠老太太的吧。”
“……”
迟璟易伸手扯了扯苏念身上的被子,将她盖的密不透风,抿起的薄唇,只是微微的挪动了一下,没有吱声。
苏念睡的很沉,只是,一时间不知怎么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起来,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上,秀眉微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惺忪的眼睑便睁开了。
迟璟易俊逸的面庞毫无预兆的映入了眼帘,原本带着的口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下来,丢到了一边。
整个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大掌还搁在她颈项上的被褥上没有抽回。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迟璟易动作自然的将手掌抽回,面色沉冷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迎视上她眸光的时候,自然的变得温柔了起来:“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他的大掌拂开她脸颊的青丝,动作极致的温柔,从眼底绽开的笑意。
苏念睡的还迷迷糊糊,并不是十分的清醒,不过,被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饿了。
“我想吃鸭舌头。”
苏念本就对辣食感兴趣,这会儿更甚,想起来,食欲便更浓了几分。
搁在她脸颊上的手掌抖了一抖,迟璟易好看的浓眉几不可查的蹙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说听到的。
不过据说孕妇的口味都很刁,迟璟易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等着,我去买。”
说完,像是对小孩子一样的抚了抚她的脑袋,转身领着一旁的Todd转身离去了。
出了病房,迟璟易率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打算换身衣服,毕竟穿着一身病号服出去买东西,显然并不是那么妥当。
——————————————————
乔御北在电梯边站了许久,因为隔得远,所以倒是并没有人留意到他这位不速之客。
苏筝的病房和苏念的病房并就不属于同一栋楼。
原本欲看望苏筝的乔御北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无意中瞥了见了迟璟易的身影,虽然并不确定苏念是不是在这里,可是心底的执念还是忍不住让他跟了过来。
骨骼分明的手掌紧紧我握成拳状,乔御北的整个人就仿佛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有些魂不守舍的盯着刚才迟璟易进入的地方。
脚步生硬的僵持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慢慢的挪动,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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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半躺在病床上,刚进来的护士帮她在挂点滴,似乎因为整个人太虚弱了,所以被扎的都没什么感觉。
一阵敲门声响起,病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原以为会是去而复返的某人,苏念却怎么也没想到,从玄关口走进来的会是乔御北。
挂着点滴的手掌紧紧的握起,苏念虽然可以容忍他对自己的无情,可是她却无法忍受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生命垂危的父亲的冷眼以待,或许她并没有别人对待自己父亲那般该有的亲情,但是,一个人能够冷眼旁观的看待一个自己熟悉的长辈在自己的面前垂死挣扎,这样的男人,在她的心底便已经变了样子。
整个病房内都瞬间耳朵沉寂了下来。
一旁帮苏念挂点滴的护士自然留意到了她的变化,看着她紧握起的手掌,血水从液管往上升,眉头蹙动,连忙伸手阻止。
“苏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好了吗?”苏念顺势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出声。
女护士瞥了一眼刚进来的男人,被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阴鸷之气所弄的有些不敢靠近,最后,快速的处理好一切,匆匆的出去了。
……
苏念的视线一直落在乔御北身上,他的脸虽然不想记得,可是多年下来的记忆却早已根深蒂固。
乔御北朝里走了几步,伸手的病房门半掩着,并没关实。
他的眸光落在苏念的脸上,一张脸隐隐的透着一丝疲倦,眉微蹙:“你生病了?”
苏念不知道乔御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她觉得他的话问的有些多余,这一层的病房都是孕妇,再傻的人都会懂住在这一层的人是怎么回事,而这里的病房根本不可能找出一个特例来。
不过,显然此刻的苏念并不知道。
某个男人利用了自己的特权,让医院将他的病房搁在了她病房的边上。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苏念撇开头,明显不想看到他的脸。
乔御北几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型站在床沿边,透着一股压迫感。
感受到她的无视,乔御北的声音忍不住透着几分凛冽:“苏念,你非的这样子?”
苏念瞥侧过头,清澈的眸子盯着他,看着他紧绷的面庞,勾起唇角,轻笑:“我没有想怎么样,似乎不请自来的是你,而不是我吧?”
病房内死寂般的宁静,窗外的雨滴不知何时开始变大,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户上,声声作响。
乔御北的眸子在她冰冷的笑容上定格,感觉像是被人突然遏制住了呼吸,有些喘息不过来。
“你身体怎么了?”
“我怀孕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进来的是什么地方吗?”
苏念轻笑的迎视着他的眸子,乔御北脸清冷的镀上了一层寒冰,透着一阵阵的寒意,若是沉寂的苏念,一定会因为惹到他生气而担忧,可是这会儿,却再也没有了那种心境。
“乔御北,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的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没有给他留有任何的余地,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继而又道:“……她还好吗?”
苏念不是圣母,她自认为无法去体谅苏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也无法再去喊那一声“姐姐”,早在苏文拓死的那一天,她们之间仅有的束缚便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乔御北没有料到苏念会是如此的冷漠,喉结滚动,面色复杂的盯着面前变得越来越不一样的女人。
好半天,才启唇:“她还在急诊监护室。”
苏念扭头望着窗外,不吱声,并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见她如此,乔御北却依然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也不打算出去。
“……你应该去陪着她,而不是站在这里。”
沉默了许久,苏念实在有些无法忍受的扭过头,清冷的眸子更是没有一丝温度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乔御北的背脊有些僵硬,清冽的眸子凝视着她,呼吸浮躁的起伏着。
“孩子是迟璟易的?”
手掌握得咯咯直响,却还是压下了心底的躁动。
“你以为会是谁的?”苏念的面色染上了一层冷漠,对于他的质疑感到有些愤怒,“在你看来,我苏念是不是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连怀孕,这孩子都不该是我丈夫的是吗?”
乔御北整个人被一股阴鸷的气息说笼罩,岿然不动的身型就像是一堵雕像一动不动。
薄唇紧抿,一双凤眸盯着苏念,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那你爱上他了?”
乔御北的声音清冷的带着一丝冷冽感,严谨的口气仿佛灌着一层寒冰。他的眸光幽深,带着一丝让苏念看不懂的复杂。
苏念没吱声,她甚至弄不懂他今天是发了什么疯,跑来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既然选择了丢弃,何不干脆断的彻底一点?
苏念苍白的脸脸颊勾起一抹轻笑,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似乎和你无关。”
乔御北杵在病床边,他不出声,她便也不开口。
苏念直接躺下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窗外的雨水声就像是一道扰人的旋律久久的不曾散去,乔御北看着病床上微微拱起一团,心里的滋味越发的不好受。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再这么呆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可是双腿就好似在这里生了根,挪不开半分。
“我知道你睡不着。”乔御北的目光盯着她的背,身子的被子只搁在腰上,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偷穿了爸爸的睡衣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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