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回来不是为了见到这个人,她的一切在三年前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避开那段路,转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只是云悠悠恐怕没有想到,她仍旧无法逃离那个人的目光。宁子衿长久的注视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再次挽起了那抹有趣的笑容。
女人,既然回来,还躲什么?
“你知道的,不可能不遇到。”
云悠悠对着镜子,义正言辞,好像在训斥着镜子里的自己。当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不仅充满了荆棘,而且那是一条不容后悔的路!
“可是,是不是太早了?”
镜子里的女人仿佛忽然间变得软弱无能,只是,只有云悠悠可以听到她说话,看到她甚至有点讨厌的哀怨的眼神。
“什么早不早!根本就没有关系,他是他,你是你,早在三年前,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她恨恨的骂着镜子里的女人,甚至对她那样的眼神表示深恶痛绝!她到底不是个阴谋家,否则此时不会选择在机场的洗手间对着镜子调整心态。可是,意外来的太快,快到她根本还没有能力接受!
“三年,是啊,三年了。”
镜子里的女人仿佛被她说动了,无限感慨。那期期艾艾的眼神,开始变得茫然,然后坚定起来,一如这些年的她。
早在三年前,他的一纸离婚书开始,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她在国外生活了三年,经历了一个女人最痛苦的三年,她努力的工作,努力的生活。然后这一次,她带着自己所有的积蓄,卷土重来,为的,不是和他再有任何关系,而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曾经属于父母的一切!
不该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从开始这个计划,到接到落木传媒的聘用书,再到回到滨海市,她已经切断了自己最后的退路。是啊,正如他说的,她就是这么个执着的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时过境迁,人亦不同。三年前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三年后她知道了一切,这就是本质的不同,所以,时间早应该洗涤了某些东西。
“所以,你也不该再这样!”
她正视着镜子里的女人,然后慢慢的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大大的卷曲的头发,精练的职业装,足够的自信和勇气,撑起一抹微笑。
“有病。”
额!她茫然四顾,某女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难道她刚刚真的对着镜子说话了吗!云悠悠,这里是机场唉!你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头发被她这么一抓,再次显得有些凌乱,却不经意,增添了一份慵懒,适合她的慵懒。
宁子衿难忍得笑出来,这个女人,还是这么,二,二的让人无奈。
“怎么,不认识了?”
双手插在口袋里,看得清眼前的女人忽然间面色苍白如纸。他可不知道,他在她眼里居然这么可怕,比见到鬼还可怕。
“先生,你认错人了。”
云悠悠惶然避过他直射的眼神,身体斜侧,企图从本来就不大的空间里出去。他仍旧是那样,连选择地方都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
洗手间外面的走廊拐弯处,最狭小的地方,最容易堵截的地方,最不可能逃跑的地方,狭路相逢,必须勇者才能胜利的地方!
“小姐,你知道我是在问你。”
宁子衿却很快吃定了她,淡淡的一笑,好像他面对的不过是个玩具。对,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就注定是他的玩具。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她不可能逃,连侧身离开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不能触碰,碰到了,就可能直接跌进他怀里,所以只好站在那里,尴尬木然。
“云悠悠,想复仇,是吗?”
他慢慢向后退了半步,低头可以看到她眼睛的方向。可是她垂着头,显然在躲避着。躲什么呢,如果我愿意放过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些年来,你都还没学会吗?
可是,他的口气那么温和,仿佛说的根本不是残忍的“复仇”两个字。正如她当初给他的那个词语“人面兽心”!他一直如此,俊美的,儒雅的外表之下,一颗比刀子还要尖锐的心,那么犀利的,揭穿了她内心的丑恶和不堪。
她已经躲得远远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他再有什么!
“你又想怎样!”
这次,她本以为她可以强硬。
“凭你,不可能。”
他唇中慢慢吐出最重要的三个字,给她的一生下了第二个定义。凭她,这样的心,这样的人,绝对做不到。
依旧那么残忍,一如新婚之夜在她脖颈上烙下的永远不可能磨灭的印记,那时她注定是他的玩具,此时她再次被他践踏在脚下,甚至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也用不着你来管。”
可能不可能,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死,就算倾尽余生,她也要做到,生命之美丽,就在于未知。
“怎么,已经想好堕落到地狱了吗?那么何不一起来,云悠悠,你想想,我,可能对于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说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是在于他宁子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他一直这么卑鄙,这么无耻!为了达到目的,不遗余力!
“你到底想怎样!”
是的,她开始恐惧了。她曾经知道自己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两个,而第二个,是她最害怕,最恐惧,也可能永远无法超越的对手!
“我们,还可以有第二笔交易。”
他轻柔的笑着,手指拂过她敞开的领口,然后温润的唇,竟然在那伤疤上落下了湿润的吻。这,是他玩具的记号。
她倏忽掀起睫毛,难以掩饰眼中的恐惧和愤怒,然而颤抖的身体颤抖的唇,居然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心。
“两天后,亚龙国际1906,你知道。”
手指离开那细腻的肌肤,他魅惑的留下了笑容。
她知道,她知道,她能知道什么!
云悠悠愤愤的捏紧自己的拳头,手指都嵌入了肉里。宁子衿,你就是个恶魔,你,你就是个阴魂不散的孤魂野鬼!可是任她怎么骂,他也不可能听到了,因为他厚颜无耻,死不要脸!
明明当初是你说要离婚的,干嘛现在又来缠着我!云悠悠恨得牙痒痒,却无济于事。缠着她,人家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
“云,是云小姐吧!”
出来差点撞上第二个人,那人手里还握着一块牌子,看着她阴阴的脸,本来高兴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僵住,竟而有点结巴。
她低头,落在来人手里的接机牌上。大大的写着她的名字,居然忘了,公司特地派了司机来接她的。
“抱歉,我是,您是落木传媒派来的司机吧?”
脸色微红,都怪自己,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错过了时间,害人家等了这么久。
“是。”
那人忙不迭的回答,余光瞟着她的表情。恐怕心里还在纳闷她刚刚的表现吧?
“不好意思,去了趟洗手间所以晚了。”
她点头微笑,情绪缓缓的平静下来。现在暂时还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刚刚到达新的公司,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没关系。”
来人慨然一笑,从她手里接过行礼。
车是一辆普通的商务车。云悠悠之前就知道,落木传媒是刚刚成立的一家新公司,boss木落是国际知名房地产商木云天的二儿子木落。
木家大少爷已经进驻总公司接手董事长的职位,而二儿子木落相对比较独立,在美国上了不到两年的大学之后就休学开始创业,经过了几次失败,最近在滨海市成立了这家落木传媒公司。
是的,其实宁子衿说对了,她回来就是为了复仇。她甚至可以看得到宁子衿内心的鄙夷,之所以选择落木传媒这样的新企业,她的目标当然不是什么高薪,什么爱国,只是因为木落,这个木家二少爷。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一个女人,一个孤女,想要通过自己躲回属于她父母的一切,可能吗,宁子衿说的对,根本不可能!
“云小姐?”
很显然,司机是第二次叫她了,声音有提高的音调。
“额,抱歉,走神了。”
她回头,歉意得微笑。此时才发觉这位司机竟然那么好看,年轻的脸上开朗的笑容,很明朗,很明亮。
“没什么,我是问,您先去公司,还是先到几个公寓看看环境,您知道,我们总裁非常重视。”
不仅长相明朗,连说话声音中所带的尾音似乎也那么温暖,好像,看到一个初中生,在球场上进球而大笑的初中生一样。真的,许多年来,她从来没见过谁是这样的笑容和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养尊处优的感觉。
“先去公司吧,公寓,就选离公司最近的那间。”
她不是狐狸精,不是企图通过勾引木落而获得什么,只是想借用他的力量而已。可是,其实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个神秘的木家二少爷,宁子衿的出现,更加让她充满了怀疑和恐惧,他居然都知道!
落木传媒的公司是在商业中心的偏僻地带买了一栋二层的小楼,车停下的时候,云悠悠想到了一句话“大隐隐于市”。
公司外墙装饰的是一颗大树,无边落木萧萧下的上千上万片立体红叶。而公司的大门则是树洞的模样,进去,便如普通公司般有总台,同样用树木和叶子为主题。只是总台旁边的人工木屋里,能听到一些动静。
云悠悠稀奇的多看几眼,才发觉竟然是几只松鼠,有一只正坐在总台服务小姐的电脑边啃着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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