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当然是吃肉了。

　　熊齐和熊妮每人买了十串烤肉。

　　熊妮用五分钟吃完十串烤肉。

　　熊妮吃完烤肉的时候，熊齐还有八串。

　　熊齐每次分一半给熊妮，请问两个人一起吃完需要多长时间？

　　当肉串吃完的时候，熊妮吃了多少串烤肉？

　　答案：熊妮吃了十串烤肉，因为熊齐给她的时候，她没好意思要。

　　熊齐问她：“你怎么那么爱吃肉？”

　　熊妮答：爱肉不需要理由；爱肉才会赢；子在川上曰，有肉就好；肉味绕梁，三日不绝；古人沉鱼落雁为的是就是吃肉，闭月羞花为的就是偷猎；一肉安得双烧法，不负红烧不负焖……

　　熊妮这样说的时候，两个人刚上完晚自习，若即若离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碧空明月，才盈稍亏。

　　熊齐背在身后的手，试探了几次终于环上了熊妮的腰。虽然明显感觉熊妮僵了一下，还是箍紧，不让她挣脱。

　　视线稍转，便看到熊妮轻染绯色的脸。

　　小妮子，大约是害羞了。熊齐这样想，开口笑道：“没想到你看着瘦，腰上的肉却一点都不少。”

　　“你说什么？”熊妮不可置信地看着熊齐，她的腰怎么粗了，她的腰还不到二尺。

　　“你嘴角有颗饭粒。”熊齐笑意盈盈地说道。

　　夜色朦胧了他的眼眸、他的笑颜，又仿佛给他的俊美增加了几分邪气。他的眼眸仿佛一股漩涡，带着巨大的吸引力，慢慢凑近她时，仿佛要把她吸进去。她觉得她的感官正在被他的气息一寸寸地侵蚀掉，她的呼吸也在一点点地被他夺去。

　　她想逃跑，却转身乏力只来得及重复道：“你说什么？”

　　他薄唇已经欺上她的樱唇，冰冰凉凉，让她忍不住嘤咛一声。他的舌趁机长驱直入，反复地碾转吸允不放过她的一丝甜美。直到她的呼吸变急促，神智也逐渐模糊，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临末还在她的唇上惩罚性地啄了一下。

　　他笑道：“我说你是个小傻瓜。”

　　他是个大坏蛋，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余下的路，熊妮一直低着头走路，闷声不吭。

　　快到她宿舍时，熊齐停住脚步扯住她，忧心忡忡地问道：“你生气了？”

　　熊妮不语，脸色绯红。

　　熊齐更加担忧：“你在想什么？”

　　“新疆烤肉。”踌躇了许久熊妮才闷闷地说。

　　“什么？”熊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又问道：“你饿了？”

　　“不是。”熊妮口气依然闷闷地。

　　“那为什么会想到那个？”

　　熊齐目光灼灼地看了她半晌，熊妮才极不请愿地说道：“因为你嘴里有孜然烤肉的味道。”

　　熊齐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熊妮继续闷闷地说：“我真后悔，当时你给我肉串的时候，我就应该接着了。”

　　“馋猫，”熊齐哭笑不得，趁机又在她嘴上偷香了一个，却食髓知味欲罢不能，重新将她揽在怀里，嘴巴凑过去，说：“既然刚才的味道那么让你回味，你要不要再尝一下？”

　　这个登徒子，熊妮羞愤交加，狠狠地推开他，迅速地跑回宿舍楼。

　　她这次是真的不要再理他了。

　　夜半卧聊。

　　刘新问熊妮：“你真地跟熊齐谈恋爱了？”

　　“嗯。”

　　“你怎么同意的？”

　　“不想谈这个话题，换一个。”

　　“哦，好吧。你知道我家剑剑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吗？”刘新自问自答：“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我说怎么可能，今天是七月十七日，既不是农历的七月七，也不是阳历的七月七日，怎么可能是情人节。他说是他宿舍老大告诉他的，当时熊齐也在场……”

　　哦，原来这样啊，无怪了。熊妮意识混沌，渐渐沉入睡眠。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被她忽略了。

　　这是熊妮熊齐恋爱的第一夜。

　　熊妮爱看漫画书和动画片。

　　熊齐爱看恐怖片、爱听鬼故事。

　　万恶的考试无情地剥夺了两个人这么美好的乐趣。

　　但是这世界自有妙人，会充分地进行废物利用。

　　天阴月暗，青藤飘香。宛转长廊，佳人为伴。

　　熊齐和熊妮并排坐在长椅上，吃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瓜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熊齐建议道。

　　“好啊。”熊妮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悠闲地晃着腿

　　熊齐好听低沉的男中音在空中回荡：“音乐学院流传着“红馒头，绿馒头”的传说。红、绿分别代表人体血液和胆汁的颜色，但这颜色和司空见惯的食品——馒头究竟有何关联……”

　　熊妮打断：“不要听了，太恐怖了。”

　　“不恐怖，不恐怖，还没到精彩地方。”熊齐耐心地劝道，见熊妮不在抵制，便继续讲道：“……女孩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轻声说‘你要红馒头,还是绿馒头?’周围的黑暗，女孩毫无感情，轻飘飘的话，一点生气也没有,轻轻的朝着他走来……”

　　“熊齐，你在哪呢？”熊妮的思绪从故事情节里，解脱出来，转身就发现熊齐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长廊里有风吹过，带着呜咽的声音。

　　“熊齐……”熊妮胆战心惊地喊道，隐约觉得背后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息正慢慢地靠近自己。熊妮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惊慌失措中，熊妮拎起那包瓜子转身砸下。

　　“啊，”先是一声惨叫，接下来便是熊齐的声音：“你干什么？”

　　“我这是自卫，”熊妮惊魂未定，恼怒地说：“你干什么装神弄鬼地吓唬人？”

　　熊齐笑着辩解道：“就算是真的遇鬼了，你一包瓜子能顶什么事？”

　　“你……”熊妮怒，怎么又这种人，故意吓人事后还倒打一耙。熊妮回到自习室还在生气，索性收拾好书本回宿舍，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我再也不理你了。”

　　熊齐郁闷：哼，我还不理你了，这么横，吓成那样都不知道做小鸟依人状，有没有当人女朋友的自觉。

　　这是熊齐和熊妮交往的第二夜。

　　夏天雨来急去缓。

　　从晚上六点钟开始落的雨，到晚上九点钟都没有停。

　　刘新找到熊妮，问：“你带伞了吗？”

　　“没有带。”熊妮转头问刘新：“你带了吗？”

　　“我也没带。”刘新扫了一下四周问：“你家熊齐呢？你怎么一个人在二楼？”

　　熊妮淡淡地说：“吵架了。”

　　事实上她今天早上来，见熊齐不在他们一直上自习的教室，便想他可能还在生气，便一个人径自上了二楼。

　　一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刘新不信，“我才不信熊齐舍得跟你吵架，他那么爱你，宠着你还来不及呢？”

　　“你为什么老说熊齐爱我，我怎么就不知道？”熊妮反问道。

　　“他没跟你说过，”刘新问道，见熊妮摇摇头，偏着脑袋想了一会说：“要不这样，你给熊齐打个电话，让他给你送伞，如果他送来，就是爱你，你就原谅他怎么样？”

　　“你家伊剑呢？”

　　“回家了，他们考完试了，他要回家待几天。”

　　“他们考完试了？”熊齐为什么告诉她，他们还有一门要考？熊妮一时思绪百转千回。

　　“算了，我们一会跑回去吧，待会回去洗澡就行。”刘新转移话题。

　　刘新说完没多久，熊齐就从外面进来。衣服已经湿透，头发凌乱，鬓角处不时地往下淌水。

　　刘新问道：“你怎么湿成这样了？你今天不是在计算机中心当值吗？”

　　“哦，我回去拿伞被淋湿的。”熊齐笑着递过一把伞说：“我们几个男生宿舍就这么一把伞，你们俩撑着回去吧，我一会跑回计算机中心就行。”

　　“你在这等着吧，我一会把伞给你送回来。”熊妮看了看熊齐，又补充道：“你打电话给你们宿舍的人，让他们帮你找一套衣服吧。我一会去你们宿舍拿，顺便带过来。”

　　熊齐嘿嘿傻笑，说：“好。”

　　熊妮往返时间太短，也似乎很长。

　　熊妮来的时候自己带了一把伞，把原来的伞还给熊齐。在去计算机中心的时候，两个人虽并排走，但一人打一把伞。

　　熊妮一路上都不开口。熊齐因摸不着熊妮的心理，几次试探开口，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快到计算机中心时，熊妮才问道：“你们都考完试了，对吗？”

　　熊齐怔住，过了半晌才说道：“你们不是明天考高数吗，等考完我们再谈吧。”

　　沉寂的夜，路灯也不甚明亮，熊妮转身不消多会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四周只剩了空洞的雨声。

　　也许明天一切都不再一样。

　　这是熊妮和熊齐交往的第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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