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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1)

另一朵玫瑰 疯狂的猪头 3274 2021-04-02 12:32

  第31章(1)

  昏暗而狭长的走廊,燥热的夏日午后,穿透玻璃窗的阳光,以及漂浮在阳光中的细小尘埃,穿白衬衣的少年,被汗沾湿的后背,阴差阳错的一个吻,以及此后漫长半生的纠结。

  芙蕖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冷气忘记开了,闷热的天气中,身上一片濡湿。拿起遥控器,朝着墙上的空调按了一下,幽暗的深夜,一个小红点闪烁了一下,滴的一声,在宁静的夜晚分外刺耳。

  芙蕖坐了起来,拿起一支烟,静静地吸了起来,一支烟吸完,她伸手揉了揉空调底下的龙猫,对方没有回应,仍旧默默地坐在那里。

  龙猫啊龙猫,芙蕖在心底默默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

  如果它仅仅是场梦那该多好,可是它却偏偏真实地发生过。那唇齿相触的柔软触感,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芙蕖想起昨天夜里,她问湛海,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对方点点头,说记得,是在蓬莱,那时你还是艳名远播的头牌,而我也不过是你欢场中的一个过客。你跟我唱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你亲口喂了我一口辛辣的轩尼诗。我问你为什么要做娼妓,你回我说为了钱。

  芙蕖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陆少真是贵人多忘事。”

  “不是么?”湛海惊奇地问:“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错不了。”

  “错了”芙蕖严肃地摇着头说:“从一开始就是错了。”说完,她一把扯过湛海的衣领,将其拎到自己的面前,然后问他:“你还记不记得这样的一个吻?”

  那是20岁的郑芙蕖,年轻,却沧桑。本应春光明媚的脸上,是暮气沉沉的忧伤。那时那个卖淫集团的头目刚刚横尸街头,而她也重获了自由之身。当她走出那家夜总会和昔日的姐妹挥手告别时,想,今后的人生会怎么样?像她这样的人,满身污垢,回头已无归路,面前却又前途未卜。怎么走,都是一条艰难的路。

  于是,她来到了北京,她想散心,她想亲眼看一看那所她失之交臂的A大是什么样子的,过去,她曾经在电视上,杂志上无数次的看到过,而现在,她一定要亲眼去看一看,走一走,一定要。

  这是一所漂亮的大学,也是一所学术氛围极浓的大学,沿途所见,草坪上是捧着书本看书的学生,道路上是背着书包匆匆赶路的学生,除了她,没有一个闲人。她看着他们,眼里是羡慕,也是哀伤。她想,她本应属于这里,到最后却和此处绝缘。什么是命?这就是命,她不信命,却不得不认命。

  那时她正信步游走,却忽然被人拉着一路小跑,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就已经被人拉进了一间古老的房子里。那狭长而昏暗的走廊,采光不佳,只得头顶上的一扇窗有阳光透过,那个拉着她一路小跑的少年满脸兴奋,他俯身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地吻,然后说:“玫瑰,我父母想见你。”

  她吓傻了,面对着这孟浪的少年,不知道如何反应。却没料到那少年比她更先一步的离开了,临走前他摸着她的头发说:“奇怪,你不是不喜欢卷发的么?怎么忽然电卷了?”话刚说完就挥挥手走了:“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先走了,晚上我来接你。”

  那天晚上那个少年有没有接到那朵玫瑰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半年后当她重操旧业时,妈妈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rose,我叫rose。”

  湛海已经想不起那一个吻了,谁会想到那年夏天,竟然会有那么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那个悠长的走廊,那个被阳光穿透的玻璃窗,那个彷徨不知所措的女人,像一幅画在宣纸上的水墨画,有心的人将它裱起来,无心的人随手一扔,就搁在了记忆的角落里,时间一长,回忆的洪流就会将它淹没,所有的浓墨重彩,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掠过了。

  闷热的夏夜,难以入眠的不止是芙蕖,还有湛海。空调的那一声滴,就将一直辗转难眠的湛海惊醒了,他本来想翻个身,继续入眠。可是接下来芙蕖的举动却让他睡意全无。他看到她点了支烟,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看着眼前那只硕大的龙猫。芙蕖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那个落寂的背影,那个半明半灭的烟蒂,那呛人的烟味,看进了他的眼里,却是在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支烟的时间,或许是从天黑到天明的时间,这一对若有所思的男女,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湛海问芙蕖:“你昨天晚上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芙蕖回过头去回望着他,问他:“什么问题?”

  “那个吻。”

  芙蕖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凑到他的面前,半眯着眼睛,低沉着声音,沙哑地说:“亲爱的,当一个女人要诱惑一个男人的时候,请你不要问她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通通不过是借口。”

  “借口?”湛海喃喃细语说,他对芙蕖的话,明显是半信半疑。

  芙蕖没有理会湛海是否真的信了她的随口胡说,她吱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补眠。

  湛海望着枕边人,忽然说:“你昨天一晚上,在想什么?”

  “没什么”芙蕖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没什么,职业病罢了,白天打瞌睡,晚上睡不着。”

  湛海握着芙蕖的手臂,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龙猫,那灰白的龙猫,仿佛感知了他的心思一般,用一种沉默的态度去默默地嘲讽着他。

  忽的,湛海一个用力,将侧躺着的芙蕖扳了过来,俯身就吻了下去。犯困犯得迷迷糊糊的芙蕖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整个人喊了起来:“你干嘛?你有完没完?”

  “没完!”

  湛海回到家里才发现手机没了电,刚将电池换下,就看到手机里有七八个未接来电,打开来细看,全是母亲大人的,这才想起来昨天母亲千叮咛万嘱托的事情。他正想再打个电话回去向母亲负荆请罪,手机就及时的响了,拿来一看,果不其然是母亲打过来的。余气未消的陆母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脑地骂了湛海一顿,末了再次勒令他晚上回家吃饭。

  回到家里,刚坐下,陆母就对湛海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说好了要回家吃饭的。”

  湛海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有事情要忙嘛。”工作忙,是男人不归家吃饭的永恒借口。

  陆母冷哼了一下,不以为然:“说好的事情中途变卦也不打个电话回来通知一下,害得别人好等。”

  湛海懒得解释,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来。陆母却不肯放过这个儿子,一把夺过遥控器,将声音调小,然后说:“你听说了么,湛鸣的日子定下来了,过了这个新年就办喜酒了。”

  “嗯。”他堂弟要结婚也不是新闻了,自从他和未婚妻复合之后,结婚这件事就算是摆上了议事日程了。

  “说起来嘉培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家世有点那个,可是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总之,这也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

  “嗯。”湛海看着电视,耳朵努力地捕捉着电视里传来的那微小的声音。他猜得果然不错,今天晚上是一顿鸿门宴,母亲喊他回来,肯定是受了侄子要结婚的刺激,要向他做思想工作。以前他年轻,慕瑰也刚离世,陆母体谅他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大提及,现在他年岁见长了,年纪比他还小的堂弟都要步入结婚的礼堂了,陆母也开始慢慢地着急起来了,经常三不五时的向他提及。而他呢,对于母亲的逼婚政策,历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从来不当一回事。

  “哎”耳边传来母亲重重地叹息声:“你和湛鸣,都是和人青梅竹马过来的,以前别人提及我们陆家,那个不羡慕啊,嘉培和慕瑰,家世是一个比一个好。到最后,却……可是嘉培总归还在,湛鸣和她还有重逢的机会,可是慕瑰却……”

  电视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是几不可闻,耳朵旁边,只剩下母亲充满忧虑的叹息声。湛海烦躁地按着遥控器,试图把声音调到最大声,到最后,连在一边酣睡的德国黑背都被惊醒了,噌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摇摇尾巴,往自己的饭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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