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漓从来没有去过彩云之南,她听着红芍娓娓的讲述,急切地想要知道两个人到底有怎样的奇遇。
“红芍,你讲嘛,快点讲,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洛漓期待的大眼看向健康红润的红芍。
要知道,红芍因为边教授的一念之差,从出生便开始体弱多病,这么多年来,求医问药无数,却始终没有太好的疗效,杜思唐邀请了全国著名的医学专家进行了会诊,最终才确定了用中医治疗的方案,云洛漓为此从家里珍藏的稀世珍宝一样的药材库里拿了那么多世上少见的药材,配成了药房让红芍服用,饶是这样,也只是暂时维持了她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完全医治,可是现在,红芍健康地坐在自己的面前,作为医学世家的传人,云洛漓没法不好奇。
红芍和于子歌对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看你急的!我慢慢讲给你就是了。”
红芍轻柔地说道。
在泸沽湖,因为那位摩梭族老人的介绍,本来想要回京都的于子歌延长了自己的假期,决定陪红芍一起去玉龙雪山。
几天的相处,然红芍更加了解于子歌,也知道他是一个正直且善良的人,所以便接受了于子歌的好意。
两个人乘车迂回婉转,最终终于到了玉龙雪山的山脚下。
按照老人家的指示,他们很快便找到了要找的人,让他们意外的是,那竟然是一个年老体衰的老人家,而让他们更为意外的是,老人家竟然是一位世外名医。
在当地有很高的声望,只是老人家脾气比较古怪,轻易不与人交往。
于子歌和红芍来到老人家里,将红芍的病因和病情向老人家讲述了一遍,谁知道老人家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却拒绝了两个人的请求:“你们还是到大城市去做系统的检查和治疗吧,你的病我治不了!”
于子歌和红芍瞬间都傻了眼,明明是摩梭族老人家介绍来的,为什么他却说自己治不了呢?红芍失望地看着于子歌,这种失望不是抱怨别人,不是责备别人,而是一种对自己的病的深深的无奈。
于子歌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把东西交给老人家,他急忙从行李箱中找出那个花头巾交到老人家手里:“老人家,有人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你!”
老人家伸手接过头巾,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眼睛里再次有晶亮的光芒闪过,竟然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年轻的感觉。
“你们,你们是从她那里来的!”老人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于子歌知道,他嘴里的“她”应该是那个摩梭族老人,于是点了点头。
老人不再问别的:“进屋来吧!”他将于子歌和红芍让进了自己的屋子。
等到于子歌和红芍落了座,老人家打开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古老的箱子,珍而重之地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手工刺绣的腰带:“这是当年她亲手绣的,我一直珍藏着。”老人家用手轻轻地摩挲着那根绣着小花的腰带说道。
“我原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一切,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老人说着这些话,眼里竟然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
从老人家的嘴里,于子歌和红芍知道原来他们本是一对恋人,可是因为男子不是摩梭族人,后来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导致了他离开了泸沽湖,离开了自己的爱人,这一去就是几十年,本以为今生的缘分已经尽了,老人家心灰意冷,流落到了玉龙雪山脚下,在这里扎了根,简单地生活着。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老人家非常的激动,一句句地呢喃着。
苍老的脸带着对往事的回顾,带着对爱情逝去的无奈,带着对时间的无情的委屈,种种复杂的情绪不停地闪过。
于子歌和红芍也不禁感慨万千:人生苦短,我们能把握的东西实在是有限,如果两位老人家没有当初的误会,又怎么会有这长久的别离?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即便是神秘如摩梭人,实行的虽然是走婚制,但青年男女彼此仰慕彼此相爱的心却跟其他族人是相同的。
“你们放心,既然是她想帮你们,我一定倾尽全力!”老人家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很多,也开朗了很多。
于子歌和红芍便留了下来。
红芍知道于子歌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她一直催促着他回去,可是看着柔弱的红芍,于子歌怎么能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
这一停留就是数日。
老人家重新为红芍检查了身体,表情非常的凝重,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几乎足不出户,关了三天三夜,他终于打开了房门,将一张写有中药材的方子交给了于子歌:“年轻人,你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来,数量要一分一毫差错都没有,而且都要上好的。”
于子歌急忙拿着那个方子跑出去抓药,药抓回来之后,老人家一样样的检视,又将自己手里一些药材加了进去。
“现在,年轻人,你要做的就是拿着这个木桶到玉龙雪山去,将山上的雪融化成干净的水盛回来。”老人家将一只硕大的木桶交给于子歌吩咐他道。
“子歌,你一个人不行的!”红芍不放心地说道。
“没什么不行的!老人家每天要为你研究治病的方子,我去最合适了!”于子歌好不为难地说道。
“没什么危险的,你就让他去吧。作为男朋友,这是理所应当的!”老人家安慰红芍道:“年轻人要多同甘共苦,才能学会珍惜!”
这后一句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的。
“子歌,你自己跑到了玉龙雪山上去取雪水?”云洛漓惊讶地问道。
红芍接过话来道:“是啊!你不知道多艰险呢,他只是不说,其实他走之后老人家已经告诉我了,要到那里取来雪水非常的困难。”
“没什么啊!”于子歌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呢!”
“还说不严重,你看手和脚都长了冻疮!”红芍拉过于子歌的手心疼地说道。
云洛漓知道,于子歌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那你到底弄到了玉龙雪山的雪水没有?”她继续追问道。
“当然弄到了!不然我的病怎么会好!”红芍微笑着代答。
老人家用于子歌带回来的雪水煎熬那些药给红芍服用,每天还用一个大型的木桶装上烧热的药水让红芍泡,这样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月,红芍的病终于一点点地好了起来。
首先她哮喘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后来不再发作,接着她的皮肤开始发生变化,皮肤的表面起了一层小小的类似于水泡的东西,就连脸上都是。
那段时间,红芍觉得难过极了,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尤其是被药水泡过的皮肤起了那些小水泡之后,她觉得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担心被毁容,每天的日子别提多恓惶了。
好在有于子歌一直陪在她身边,每次都紧握着她的手,恨不得经受那些苦难的人是他自己。
到后来,老人家不断地更换药材,红芍的身体所受的痛苦越来越小,直到那些水泡样的东西完全消失,皮肤恢复了光洁,整个人仿佛新生了一般。
“你们这才是患难见真情呢!”云洛漓不无羡慕地说道。
“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红芍吃那么多的苦!”于子歌不无疼惜地说道。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终于熬过来了。”红芍握着于子歌的手深情地说道。
“你们不要再失意人面前秀恩爱好不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嘛!”想起自己的麻烦事,云洛漓有些颓废地靠在椅子上提醒两个人道。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于子歌试探着问道。
“没有啊!哪里有什么麻烦事!”云洛漓急忙否认道:“我是在想你说的那个老人家,明明有那么好的医术为什么要躲起来呢。你爸爸生前做了那么多研究,杜思唐还请了专家组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啊!我爸把毕生精力都用在了对我的病的研究上,可是始终没有找到更好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反倒是使自己的研究误入了歧途,害人害己,害得我们一家家破人亡。”提到这件事,红芍的情绪有些低落,家人,始终是她心里无法抹去的伤痛。
“红芍,有这么多人真心地疼爱着你,关心着你,你一定会幸福的!”云洛漓拍了怕她的手安慰她道。
“其实华夏有很多高人,只不过他们大多性情古怪,或者因为自身经历奇特,或者因为性格原因,他们不愿融入这个社会,只是在某一隅过着简单的生活。如果不是在泸沽湖的那些经历,我们也不可能遇到他,更不可能治好红芍的病!”于子歌说道。
“是的,华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神奇的民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华夏人的智慧凝结成了很多宝贵的财富,可是却随着时代的发展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真令人惋惜!”云洛漓遗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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