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她拿出来,抛向了一边。耳边像是有生命般的意志重复着刚才电话里的那段相当于内心剖析之类的话语,许佳丽感受着左边胸口咚咚咚直跳的频率,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今夜,不管是许佳丽的辗转反侧令敬业的直白倾诉,许菲心血来潮,还是顾晓弘的捉摸不定,都是以后回忆时的财富。随着时间往后的慢慢推移,年龄不断增长的青年男女们,还会像现在一样说着近乎是直白裸露的大实话吗。
“部长,您还在吗?”
令敬业收起被挂断的手机,脸上好似轻松了很多。他循着声望向被敲响的办公室大门,答道:“进来。”
“部长这是明天开会要用的材料。”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从监察部门得到的消息,告知了自己的老板,“另外,市场检查部发现近期我们公司旗下生产的特供给军方的金属器材,均被以不合格为由给退了回来,虽然军方没有勒令我们在要在十天之内给他们答复,但是我想拖长了也不好,就怕那些杀人如麻的将军们,将这件事情捅了上去,我们公司将会损失惨重。”
“有没有找我们熟悉的张参谋长询问一下,是不是哪个环节让军方对我们公司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令敬业听到这个消息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一直企图染指这块大肥肉的老对头——唐氏公司,是不是他们在背后做了手脚,导致本来一直合作愉快的军方,对他们如此刁难。
“我想,总经理那边明天肯定会将这件事情在例行会议上做一个说明……”
令敬业听得出来,这是秘书在劝他不要多管闲事,免得顾念裕那边抓住了由头直接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推脱在了他的身上。
“你私下去跟进一下这件事情,看看这件事情,那边是怎么处理的。”沉默了片刻,令敬业算是听从了秘书委婉的劝告。打算静观其变。
瞅着令敬业脸上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秘书再次出言开解道:“部长,那些被推得也是我们前面送过去初选的一小批器材,我们公司在业内的口碑都是人人皆知的,再加上我们和军方有良好的长达了几十年的合作关系,这次也许只是大海里里面翻滚的一朵小小浪花罢了。”
“嗯,我知道了。”令敬业在外面一向是温和儒雅的著称的部长,他微微颔首,向他的秘书张平,表示自己明白,“张平啊,你从我进公司一直跟到现在,对于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很了解,我令敬业说一句大实话——只要你认认真真的为我办事,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对就不会少了你一份……还有你家里人的一份!”
老板这是在敲打他。张平已经不是初进公司那个刚才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毛毛躁躁的青涩果子。他的顶头上司,这短短的一段话,就囊括了对他的敲打,提点,和笼络。敲打是告知他不要在像刚才一样军方退回样品的事件上,擅自揣测领导的心思,和逾越了与自己身份。提点是同样在敲打了之后,马上补上了一颗甜枣,给了他一个承诺,只要干得好,以后将绝不会单一的呆在令敬业的身边做一个跟前跟后的小秘书。
脑海里不停歇的分析着上司的用意,面上却半点异样也没有表露出来。他躬身,不卑不亢的回应道:“是的,从我被公司分配到这里,我的未来就已经和您绑在了一起。您贵我荣,我这个人毛病一大堆,就是有一点好——忠心。”还有未说出口的半截话是:你大可以放心的用我,因为我身上老早就被贴上了您这一系的标签。
以此同时在全国最大的整形医院——上优,三楼的整形1科办公室内正在为一个手术案例争吵不休。
“黄医生,我不赞同您的观点,据我所知这位病人的身体现在非常的虚弱。假如,在手术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科室,还有我们医院都会背上很大的麻烦!”被从家里召唤而来的郑医生,还未坐下来,就旗帜鲜明的表示了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手术的进行。
上个月才过了四十二岁生日的黄医生,则是毫不掩饰的自己脸上的不悦,他盯着郑桥一沉声说道:“郑医生,你的想法,你的顾虑我和在场的各位都非常的清楚和明白。在你来之前,我们整形1科,在整个医院所有的科室中是独占鳌头的,”在看到他郑桥一脸上浮现出的气氛表情后,他点到即止的截住了这个话题,转而继续道:“现如今,虽然我们科室的业绩有所滑落,但是我们整形1科是所有科室中,唯一一个没有受到顾客投诉的优良科室!这是我们在座的全体的医生护士的骄傲,这也是我们在医院领导层的教导下取得的辉煌成果的展示!我们一定要坚决的维护和保持这种良好的形势!”
除了郑桥一之外,在场连带着护士长和几个主治医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掐准时机在黄百盛激情澎湃的讲完这一翻拍马屁的话后,齐齐的鼓起了巴掌。
郑桥一自认为自己不是圣人,但也不会罔顾着病人的生命还增加科室的业绩。他再来的路上就已经让助理将病人的资料以及往年的一些病例全部都传送到他的邮箱里。再仔细翻找和对比了近几年来病人生病住院时的记录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就是一定要阻止黄百盛!
那位女病人本身体质偏寒,较之普通人的身体差了太多,而且在上个月才刚刚经历了流产。如果将病人的身体比作是一个工厂,那么工厂里面的制作生产的设施,几乎有百分之三十被损坏,其余了百分之七十里面,还有百分之四十需要维修保养,才能正常的工作。这个时候假如在强行的经历一场完全没有必要的整形手术,结果会怎样,他真的不敢预料。
“我还是不同意!”郑桥一知道作为科室室长的黄百盛对他很不满,他也不是非要和黄百盛作对,重点就是他无法迈过心里的那道道德的门坎。至于之后会不会让那一直忍耐他的黄百盛给他穿小鞋下绊子之类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再次严肃的重申道:“病人的身体无法承担这个手术!”
黄百盛觉得这个郑桥一就是上天给他派下来克自己的“霉星”,自从这个板着一张死人脸的家伙被空降到了自己的科室,原本一直独占熬头的宝座,硬是在郑桥一来的第二个月就被后面万年老二的5科室给超了过去。他的单月奖!他的年终奖!那些原本被压在下面的科室,一个个在他面前恨不得把整个牙床都露给他看!
“严护士长,你在1科室也有不少年头了,你来说说你自己的想法!”黄百盛虎着一张脸,将在座的所有都看了个遍,最终挑了一个最好控制的人出来说话。
严岳在心里叫苦不迭,她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郑桥一,又瞅了眼僵着一张脸的黄百盛。最后,她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据说背景颇为大的阮医生。
阮秋知端着自己个的保温杯悠闲的喝着茶,本来没打算参合进去的,不过现在看着护士长这么明目张胆的朝他看了过来,显然是想拉着他一起下水。他是新调进来的,现在要是不说点什么,估计会得罪一批科室里面的老人。
万般无奈之下,阮秋知还好开口了,“咳,室长,我能说两句吗?”
“秋知?”黄百盛抿了一口热茶,斜瞄了一眼这个半途插话的年轻医生。最终他还是点点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看似随意的说道:“那你也说说吧。我补充一点,你是我为了,我们1科室能够更加繁荣的情况下,死乞白赖耳朵从院长那里求来的,希望你不要让我这个伯乐失望啊!”
郑桥一在心里却是怒极反笑。得,这黄百盛医术没看出来有多高超,语言上的艺术倒是被他发挥了一个十成十。一句话里面没有半个字是威胁的意思,但是从整体上来看,却是字字不离对于阮秋知的提拔之意和赏识之情。光从道义上来看,黄百盛是抢先站在了制高点上,也就是说,阮秋知他要是出言反对黄百盛,那就是忘恩负义。最重要的就是搞不好在今后的工作中,会被黄百盛列入了重点“盯防对象”的名单中。
这个新进来的医生会怎么做呢?郑桥一眼眸中难得的染上了点点笑意。
阮秋知显然自己也在心里思考了一翻,他不动声色的咽下了原本准备声援一下郑桥一的话,拿起桌前放着的病例,指着上面的病情分析报告上的一段话,认真的说道:“我这里有一点小小的疑问。”
郑桥一端起用纸质一次性的茶杯抿了一口,借着这个动作也掩盖住了他微微弯起的嘴角。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面上状似充满着求知欲的阮秋知,眼里升起了浓浓的兴趣。看起来是个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青瓜蛋子,没想却是一个这么机灵的人。
严岳在阮秋知还没开口的时候就替,这个刚进医院的小年轻捏了一把汗。黄百盛这个名字虽然挺大气的,但是人,确实是一个小心眼,喜欢打击排除异己的人物。要不是他是院长的小舅子,早就哪凉快哪呆着去了。她本来打算着,等待会散会的时候,私下里去黄百盛的办公室替阮秋知给求求情。结果没想到,阮秋知这个小伙子倒挺会来事儿的——岔开话题。虽说不是个很高明的招数,但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方法,比照着阮秋知现在的年龄,已经是很不错了,称得上是可造之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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