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坚强一点,别倒下
“小艾有自己喜欢的人,你没戏,不要再浪费心思了。每一个女人都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我不至于这么差吧。”陈一凡轻轻地动了一下嘴角,肌肉拉动的生硬。
“我困了。”
“今天就住在这吧,明天送你上班。”
柳絮洗了澡出来,陈一凡还在饮酒,坐在沙发上。他看到柳絮修长的腿,白皙的皮肤,浴袍盖不住的欲望,和打湿散下来的海藻般的头发,血液流动加快。
柳絮坐在他身边,靠的很近,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柳絮靠着他的肩膀,手臂缠绕着他的胳膊,温柔的依偎,性感的诱惑。
“小时候特别羡慕能靠着爸爸的肩膀的小姑娘,我爸爸早离开了我,长大了,希望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朋友,却从来没有一个走进我的内心,直到你出现。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陈一凡觉得自己掉进一个自己挖开的漩涡,慢慢晕乎乎的陷进去,他看着柳絮,迷离的眼神,吻下去。从客厅到卧室旋转着,拥抱着,激吻着。
电话响起,唱的是王菲的《传奇》,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记你容颜。他想起小艾,车水马龙的机场,她夹在两辆车子中间咆哮的模样,张狂地说“姓名,电话,职业,身份证号码”,可爱的一塌糊涂。
“柳絮,我还有事,今天你就住在这吧。”
陈一凡拿了外套出去,柳絮坐在床边捶胸顿足,为什么?
林小艾刚到家就被聂伟的电话叫到医院。
聂伟把母亲接到北京,本希望陪着好好逛逛北京城,六十多岁还从未出过远门。
但是聂伟从未告诉母亲儿媳妇是洋妞,老太太思想保守传统,接受不了,一想到自己孙子可能是黄头发,蓝眼睛就难受,与黛丽丝的相处并不愉快,更吃不惯西餐,每天早上的牛奶面包看着就腻味。老太太每天早上煮粥,卖油条,烙大饼,而黛丽丝以油腻对身体不好让聂伟少吃,更话里话外嫌弃老太太把厨房搞得到处乌烟瘴气。
“我就是不喜欢洋人,当年没少欺负我们中国人,我不允许自己孙子的血液里有半点洋膳味儿。”老太太知道黛丽丝听不真切故意对着儿子训斥,把声调调高。
“战争没有正义非正义,国家的事太庞大了,妈,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黛丽丝基本能听懂中国话了,就是说不上来,一知半解,聂伟怕两个女人再吵起来,到时候真不知道老妈老婆同时掉进水里他该救谁?
“儿子,这话怎么讲的,你不知道今天的幸福怎么来的啊,要不是***他老人家带着红军爬草地过长征跟小鬼子拼命,能有你今天的舒服日子吗?”老太太对***的敬慕牙根就是当年的个人崇拜,对英雄主义完美形象的膜拜。
“我爱我的国家,你再这么说就是煽动两国友好关系,我可以到使馆向中国领事告你滋扰国事,煽动两国关系。”黛丽丝在聂伟的劝说下这几日都没和老太太拌嘴,但是今天她是在听不下去了,别欺负外国人听不懂中国话。
老太太看儿子软绵绵地像被养媳妇捏在手里的软柿子,不敢发火,看着自己受气。“我马上回去,都别拦我”。
聂伟好劝歹劝老太太总算是消停下来了。但是黛丽丝那边却没那么好哄,晚上让他打地铺睡在地板上。看着床上娇滴滴的媳妇儿,半夜爬上床被人一脚踢了下来。要是小艾,哄两句就会好的。他心想。
一大早老太太出去买早点,没留神,少下一个台阶,摔到了,脚崴了,腰也扭了。
“别让我见到黄头发,我们聂家就没有这么出卖祖宗的,想让我多活两年就别折腾我了。我只认小艾。你个不孝子,自作主张离婚再婚,不把妈放眼里了。”
小艾虽没办酒席还是经过老人家认证过,七大姑八大姨审查过的聂家媳妇。都已经改口叫妈了,却最终成了别人的婆婆。
小艾在医院外一直想叫妈还是叫阿姨,比不了那些生活了几年,半辈子再离婚的人,虽然老太太对她一直不错,当做聂家的宝疼,过年过节的嘱咐聂伟给她添衣购物,出去玩玩,还不忘问候自己父母。
“小艾啊,可见到你了。”还没等小艾叫出口,老太太已经看到她。
“刚才看到医生他说不是很严重,静养几日就能出院了,您还像以前一样硬朗。”
“我那个不孝子气死我了,你这么好的女孩他都不珍惜,妈还认你这个女儿,还疼你。”
小艾想起第一次去聂伟家,老太太做了一桌子菜,小艾要帮忙,她忙说“厨房太乱,这些活我干了一辈子,闭着眼睛都能做好,你去吃水果,看看电视。”都说婆媳难相处,小艾那时觉得自己不但找了个好老公,还找了个好婆婆,老太太把她当女儿般疼爱。
冬天最冷的时候,老太太做了双棉拖鞋,里面塞了好多棉花,特别暖和,绝对爱心牌。这双鞋在办理离婚登记那天被林小艾放在床底下,舍不得扔,又害怕看到想起某些事。
“其实黛丽丝人挺好,你应该慢慢接受她,毕竟以后还要长期相处。”小艾劝到。
“我不喜欢洋人,更不能让我孙子有洋人的血液,我们是纯正的中国人,多少革命先烈打江山打下的,祖先都在天上看着,我这岁数跟新中国一起成长的,经历过太多事情,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血统的不纯正。别劝了,我接受不了。”
“您吃什么,我去买。”
“小伟给我带了很多吃的,喏,我实在吃不惯洋餐,牛奶哪有家里的大米粥好喝,还有那面包,我宁愿吃棒子面蒸的馍,还是咱中国的饭吃着舒心。”
老太太拉着小艾的手忆往昔说今朝,怎么看怎么顺眼,执拗地让小艾再叫一声妈,小艾刚一个“妈”字出口,聂伟就过来了,小艾特尴尬,恨不得时光倒流,吃了那个“妈”。
“妈,我和小艾已经离婚了,人家还要嫁人呢,你这又弄一个妈。”
“怎么了,我高兴然小艾当我干闺女,不行啊。”老太太黯然伤神地把头转一遍,跟儿子生气。
“好好,只要您高兴怎么都行。”
“跟洋女人离婚。”
“妈,怎么老提这茬,黛丽丝到底是您儿子的媳妇儿,老洋女人、洋女人的叫,让人听了多不好。”
聂伟拨了一根香蕉,递给母亲,老太太说:“给小艾,她爱吃。”
“我,减肥,香蕉里含糖。”小艾喜欢吃香蕉因为不用洗,皮刨起来方便。
“减什么肥,看这短时间瘦的,妈看了都心疼。”
小艾夹在中间推也不是,吃也不是,这对母子,到底上辈子欠了我多少债,这辈子来还。
“小艾,这么晚了,你回去吧,我照顾我妈。”
小艾正好找个理由退出,老太太偏让聂伟去送,说夜里不安全,北京治安再好,也挡不住人杂。
“你说你妈这么好的人怎么把你生成了歪瓜裂枣,长的勉强,智商还残疾,好容易娶了媳妇,你还不知足,人林小艾多好一姑娘被你踹了,漂洋过海非沾点羊膻味,你以为自己是稀有品种,繁殖到国外生存啊。”林小艾看着聂伟跟自己出来,以免误会那句“妈”,解释无意,只有打击。
“而且,人家林小艾美丽无敌,像花一样的年纪,早看不上你这棵歪脖树了,大好前途,无限康庄大道等着去开拓,才没空在你这浪费青春,摧残年华。”
“你总是这么牙尖嘴利,我妈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非看上你了,不过这次谢谢你。”
“算了,到底认识一场,况且你妈对我不错,我作为晚辈看望她老人家是必须的。”
小艾再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萱萱被吵醒,柳絮依然没有回来,有点刺痛,来的轰轰烈烈走的悄无声息,他不是风儿,她也不是沙,只有傻瓜才相信这世纪还有爱情存在。不过是小孩子玩家家的游戏,互相欺骗的把戏。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柳絮两天没有回家,是和陈一凡爱爱去了,看着陈一凡这些天意气风发的样子,事业得意,情场也得意。也许只是回家看望妈妈了,柳絮每月都回家几次的。小艾忍不住猜测着。
柳絮再次出现在小艾面前还是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依旧爱做面膜,依旧在家里左摇右摆说减肥。
“小日子甜蜜啊。”
灭绝笑的都能闻到糖的味道了。“小艾,你交给我的任务基本成功一半了。”
“有困难就放弃吧,我就是当时生气随便说说。再说了别耽误您美好的青春,一眨眼就步入中年了,趁着还在尾巴上多翘两下。”
“一不小心我就找到自己的白马了。”
“谁?”萱萱把视线从周杰伦的海报转移到柳絮身上。“要结束单身了还是要凑够三十九个贱男了?”
“女人还是要结婚的,剩女是一种潮流,初级中级的稍微赶一下就好了,我才不愿意修炼成‘齐天大剩’,宁愿找个肩膀依靠,挽着他的胳膊逛街,郎情妹意。”
“萱萱,看到了吧,思春的症状。一旦你发现自己有这种苗头,千万慎重,容易感染,而且伤风。”
“到底谁呀?”萱萱问。
“就是我的领导,陈一凡是耶。”林小艾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柳絮能否认。
“哦。”萱萱若有所思。
“灭绝,我祝福你。”从柳絮思春的症状证实了是陈一凡。有些失落。
“谢谢你,小艾。”柳絮内疚为了达到目的牺牲了小艾,而且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林小艾今天接到哥哥的电话,很惊讶,电话里他精神很好,和小艾聊起小时候的趣事。
“你小时候就是跟屁虫,我走哪你跟哪,上个厕所你就哭。”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厕所分男女,你不让我进我就哭。”
这些笑话都在成长中风干了,再拿出来还能赚人几声笑。
“一个人在那边要学会照顾自己,家里人离你远,看着合适就找个男朋友,至少有个照应。跟朋友相处多忍让,有事互相帮助。还有上班一定得勤奋,别管别人怎么说,总是勤奋踏实就对了,这道理在哪都错不了。”
“哥,你今天特像妈,唠唠叨叨。”
“我闲的发慌,不能动腿只能动嘴了。”
“我上班了,回头打给你。”
“记住好好照顾自己。”
哥哥心情越开越好了,小艾很高兴,又觉得前景无限好,黄昏很遥远。
晚上接到嫂子的电话,哥哥喝安眠药自杀。
小艾喝水的瓷杯子颓然落地,砸出一个空旷的声音,呆呆地站着,眼泪哗啦啦地留下来,然后疯了一样跑出去,站在办公大厦前的路口,不知道向左还是右,无论左右都离家很远。
陈一凡追出来,看着小艾呜咽着声音,嘤嘤哭起来。
“怎么了?”他把她扶起来。
“我怎么这么笨,大哥说了那么多话,都猜不到他在跟我告别。”
“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
“我要回家,我不想在这呆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城市,这里的人。”她想到拼命工作百分之十的加薪成了泡影,甩了自己的男人还能舔着脸要求自己看望他的妈妈,说过喜欢自己的人却当着自己的面牵着好友的手走了,一味赚钱却忽略了家人,年老的父母,幼小的侄子,残疾的哥哥,她都无能为力。
越哭越痛。
“还在抢救中。”
“谁让你跟她说的,就是你告诉她,小艾也过不来,这不是平白让她担心吗?还嫌家里不够烦。”
“别说了,别说了。”
“我儿子出事了,你就一直唠叨,想改嫁现在去办离婚证。”
“别说了。”一家之主的爸爸终于制止了这场唇枪舌战。
林小艾打电话询问情况,却听到母亲责备嫂子,大哥是她的心头肉,嫂子本来就刀子嘴容易冲撞人,平时有哥哥护着宠着,母亲总是当做没看见。
林小艾“喂”了一声“爸”,电话转移到爸爸手上。爸爸安慰着小艾说没事,发现的及时,你别来了,有事我们会告诉你的。
“在这个城市我拼命挣扎,生存,可是连哥哥的医药费都赚不够,吃吃喝喝的时候装的再亲密都行,一到借钱个个都躲得远远的。所有的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包括你。”小艾摸了口袋没有纸巾,拿着袖子擦了把眼泪,然后背过身去深深呼吸,再转过脸来已经带上了笑容,面颊上留了一滴没擦干的泪,她也要虚伪地生活着。
工作赚钱,继续挣扎在地平线上生存。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受了刺激的人什么都能丢下,唯一不能丢的就是工作。
“先回家休息一下,手头工作我让琳娜分配一下。”
“不用了,我可以。”她只能告诉自己“坚强一点,别倒下”。
两分钟两种表情,这是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装在金刚套里左右自己的情绪,大悲大喜,又没有悲喜。
周美惠又打来电话,说已经脱离危险了,醒过来了,打电话就是报平安,谁知道小艾听到一半就挂了。原来他每天都向护士要一颗安眠药说晚上睡不着,结果积攒下来,早早预谋了这个局面。
没有危险小艾松了一口气,哥哥从家里的柱子变成了包袱,如论怎么说始终无法接受现实。
“哥,你怎么这么傻,劝你那么久还是不听,要丢下我们,你想看到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想看到他们哭死,你想让浩浩没有爸爸,其他小朋友问起来的时候,说他爸爸因为丢了一条腿不想活了,你怎么当爸爸的,给儿子这种榜样,有你这样的父亲你不觉得很羞愧吗?嫂子是唠叨了一点,但是她从没想过离开你,所有的人都围着你的心情转,我们都不在乎付出多少,只在乎你是否珍惜,这么不爱惜自己,不懂得亲人的心,没有一条腿照样可以活着,而且活的很精彩,如果你想这样下去,好自为之吧。”林小艾感受到哥哥的言语里都是包袱,好言相劝只能让他更内疚,更自暴自弃,内心里希望哥哥振作起来的愿望掉进深谷又反弹起来,对着电话声嘶力竭地喊出平生最大气力,希望那边的哥哥能懂得。
“嫂子,看着哥,别再让他做傻事。”
说完喉咙里像卡了鱼刺,哽咽的难受。
林大刚被小艾骂了一顿,沉默着不吃喝,吓坏了小艾的父母,周美惠又向小艾诉苦。
“你说话也轻点,他现在不能受刺激,现在你哥不吃不喝,刚从鬼门关过来又半条腿迈进去了。小艾,如果你哥有个什么好歹,让嫂子后半辈子怎么过。你跟你哥关系再好,平时怎么打闹,怎么开玩笑,这个节骨眼你是刺激什么,还嫌我们不够烦,大刚啊,你可不能走。”嫂子哭哭啼啼的唠叨着,说的小艾心惊胆战,她怕哥哥有什么闪失,一辈子承担不了的罪过。本想骂醒他,就怕骂晕过去,醒不来。
整个晚上小艾都辗转难眠,时不时打电话过去问大哥怎么样了?早晨被睡意袭击,实在扛不住眯了一会儿,闹钟响的时候还在做梦,梦里哥哥想不开绝食抗议,小艾自责内疚,嫂子不原谅,好好要爸爸,父母痛斥她。
电话再打过去,还是呆着,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东西也不吃,让人担心。
林小艾只有自责,哥哥也不听她的电话,尽管忏悔了千遍,却依然没听到哥哥说一句原谅的话。
眼睛红肿,红血丝不满眼球,上班的路上差点睡着了。
洗胃是比生孩子还难受的罪,真的是生不如死。经历过鬼门关的人都比别人更珍惜生命,这话一点不假。林大刚醒来之后沉默了一个晚上,然后对周美惠说自己要创业,要坐在轮椅上赚钱养家。
周美惠听到林大刚这么说,激动泪水滚烫地流下,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死鬼,你真舍得看我们娘俩受罪,躺在这一动不动,还动不动寻死觅活,再不清醒我带着孩子就改嫁。嫁给你什么罪没受过,就是没受过这样的窝囊罪,再也别吓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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