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遥控台灯内部电路终于完工,葛凯倪正在组装外壳的时候,葛凯娟和葛凯霞回来了,每人手里拿只雪糕吃着。
葛凯倪喝斥:“这么冷的天吃雪糕,肚子疼了别叫唤啊。”
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银针,作势要朝葛凯娟手腕上扎。
她因记忆被封印,记性没有葛凯琳好,针灸的手艺却是本能。
双胞胎记吃不记打,上次因吃冰激凌闹得肠绞痛,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又吃上了。
“我不吃了,四姐饶了我。”葛凯娟手快,没吃完的半只雪糕已扔进垃圾桶里。
葛凯霞随后把雪糕放进水杯里:“花钱买的,扔了多可惜,化了我当水喝。”
葛凯倪收起银针,这事算是揭过,催着两人洗脸洗脚。
她没有结婚,住的还是集体宿舍,宿舍的另外两个女孩是本院子弟,在宿舍占个床位只为将来结婚好分房子,平时都住家里,这个集体宿舍也就相当于葛凯倪的单身宿舍,想干点啥都方便,就比如自己开火做饭。
刚好便宜了葛凯娟和葛凯霞,上学时周末就住在葛凯倪这里,也好跟着葛凯倪混吃混喝,放假了干脆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葛凯倪的做饭手艺可是高争气亲传。
这俩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洗个脸都能打起水仗来,洗脚更是非要挤在一个盆里,弄得满地都是水。
葛凯倪从墙上的绣袋里抽出******,每人脑袋上拍了一下。
要拍第二下的时候,葛凯娟举手捂住脑袋,嚷嚷:“四姐,先别打,我告诉你个事。”
“啥事你说。”苍蝇拍依旧举在俩人头顶。
葛凯娟道:“我俩今个儿去找雷灵香了,没找着,她宿舍里的人说她去京里了。”
“她去京里就去京里了呗,这也值得你当个事来说。”苍蝇拍落到了葛凯娟肩上。
葛凯娟也不挡了,双手放下来。
挡了头肩膀挨打,挡了肩膀不定别的哪儿还得挨打,她就一双手,哪里挡得过来。
葛凯霞接了茬:“她宿舍的人说,雷灵香的对象跟被人要订婚了,她去把对象抢回来。”
“你说啥?”葛凯倪直觉这事不对劲。
“这事千真万确,”葛凯娟作证,“雷灵香说,她对象考上研究生就嫌弃她了,一声不吭就要和个博士订婚,简直是太欺负人了,她要去京里和她对象说清楚。”
葛凯倪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搅屎棍子,哪都有她的事。”
提溜起外套就往外跑。
“四姐,你干啥去?”双胞胎齐齐叫唤。
“我要让她家里人明年祭日在她坟上给她烧香。”葛凯倪扔下一句话就出了门。
“坏了。”双胞胎顾不上擦脚,水淋淋的脚就穿上棉鞋,提溜起各自的棉衣就往往外追。
葛凯倪发起火来蛮劲十足,连葛丁丑都制不了她,双胞胎可不止见识过一次。
冲出楼门口俩人就站住了。
高争气紧抱着葛凯倪,任葛凯倪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一个靠身高占优势,一个使足蛮劲踢打撞咬,俩人都不出声,就在那儿死扛。
双胞胎冷得一个哆嗦,想起外套还在手上拿着呢,穿上外套就帮高争气把葛凯倪往回扯。
幸好天冷没人在外面溜达,否则这景象可够人围观得了。
四个人跌跌撞撞回了葛凯倪宿舍,葛凯倪的气势已经弱了许多,高争气依然不敢松懈,趁机把葛凯倪的双手锁紧在怀里,葛凯倪借力双脚悬空,玩命地踢高争气。
高争气被踢得站不住,顺势把葛凯倪压在床上,葛凯倪脸还露在外面可以呼吸,身体其他部位完全被压在高争气身子底下,这下葛凯倪再也动弹不得,却仍没放弃挣扎。
双胞胎面面相觑,四姐和滚蛋哥哥这姿势太诡异了。
高争气嘴巴凑到葛凯倪耳朵上小声说着:“凯倪,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本来我已经到了汽车站,是大师拦住了我,让我这段时间无论如何要守着你,不能让你出医院,我不明白大师为啥要这样做,大师说只要你再忍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回去了。”
葛凯倪不再挣扎,高争气感觉得到她肌肉慢慢放松。
“凯倪,费了这么大精神,你肯定累了,你睡吧,我不会伤害你。”高争气柔声道。
小时候那次他掐得葛凯琳昏睡几天,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对葛凯琳用大劲,可是刚才的他不得不违逆自己的心意,因为大师告诉他,要是由着葛凯倪任性暴走,葛凯倪这一生就毁了。
他不明白,葛凯倪只是发脾气而已,为啥就会毁了,可他还是不敢大意,宁肯葛凯倪恨他,他也不能让葛凯倪有任何闪失,哪怕葛凯倪从此和他绝交,再也不理他。
葛凯倪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高争气放松自己,却也没有起身,他怕葛凯倪是诈睡。
怕压着葛凯倪,他用胳膊肘和膝盖撑着自己,身子和葛凯倪依然贴着,他的体重却完全由自己承受,直到确认葛凯倪睡熟,他才稍稍将身子侧向一边,双手依然揽着葛凯倪的身子。
这个状况双胞胎不知如何是好,僵立在原地一会儿,两人很默契的给高争气盖上被子,各自上了床,轮流睡觉,谁也没有睡踏实。
葛凯倪醒来时昏昏沉沉,睁眼就一阵晕眩,赶紧闭上眼睛,却也看清了眼前坐着的人:“大师,你咋在这里。”
黄牟平反问:“我既是大师,也是大夫,你说我咋在这里?”
“我咋啦?”葛凯倪感觉头上有东西,一摸是条湿毛巾。
“幸亏你不是狗,否则滚蛋还得注射狂犬疫苗。”黄牟平给他换了条冷毛巾。
“滚蛋咋啦?”葛凯倪脑子一团浆糊,刚换的新毛巾都没刺激清醒她。
“滚蛋脖子上差点被你咬下一块肉,你明明属猪的。”
“啥?”葛凯倪猛地坐起,晕眩迫使她又摔回床上。
黄牟平道:“你别着急,滚蛋没事,给你做饭去了,本以为收了雪皇的灵气就能牵制你的戾气,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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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凯琳在外游历近一年,过小年的时候回到家里,正好赶上葛凯武和吴音薇订婚。
绪欣毓对葛凯琳嘀咕:“这可是属于近亲结婚,你也不说阻止。”
葛凯琳解释:“他俩虽说是表兄妹,却没有血缘关系,我小舅不是亲生的。”
原来是这样,害得她白担心,绪欣毓松了一口气,她还考虑着怎么开这个口劝呢。
葛凯琳盯着绪欣毓怀里撒娇的雪风:“在梦里我送给了你一只花猪,和雪风的花色不一样,个头比雪风小那么一点,很乖,不像雪风喜欢疯跑。”
“你确实给了我一只花猪,不过它没有雪风幸运,它被我弟弟掐死了,雪风就是你的。”绪欣毓话语有些伤感。
“这么说我梦里的事是真的?”葛凯琳不知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你都梦见啥了?”
“说不清楚,很乱,在梦里你是个很慢很拗的人,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我当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换了个壳子嘛,否则不是白瞎了原主的聪明机警。”
绪欣毓没有提喜辛余的事,葛凯琳现在应该是已经不记得喜辛余。
“还梦见了啥?”
“梦里我的家和现在一样,有爸妈和两个哥哥,有后院奶奶,有二叔三叔四叔,有个比我大十岁的姑姑,就跟现在的小姑一样,老是缠着我妈。”
“梦里的你自己呢?”
“跟现在的我一样,好为人师,也不一样,梦里的我像个野丫头,漫山遍野的乱串。”
“是吗?”绪欣毓围着葛凯琳转了一圈,伸手捏葛凯琳的脸,“哪里不一样了,就冲你这晒成非洲人的皮肤,你敢说你这一年在外没变成野丫头?”
葛凯琳打掉绪欣毓的手:“哪有你说的这么黑,只是粗糙了一点而已。”
绪欣毓咋舌:“这要是让我哥看见了,还不心疼死,看把他媳妇很累的。”
葛凯琳瞪眼:“我觉着你憨呆憨呆的时还可爱一些,最起码不像现在这样没羞没臊。”
“嗯?有情况,”绪欣毓眼睛眯起,“看样子你已经不排斥我哥的身份,要不咋会说的这么的淡定,这么的虚张声势,这么的……”
话没说完,葛凯琳的手已放在她腋下,绪欣毓很明智的选择卡壳。
这家伙出去一趟身手都不一样了,绪欣毓心里盘算,啥时候她也出去游历一番,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出过郓城县地界呢。
“你两个在说啥,这么热闹。”吴音薇独自一人来到彩星院。
她还跟小时候一样,不喜欢丫鬟婆子跟着。
“我俩在打赌,今天是五表姐和五哥的好日子,五表姐是选择礼毕后避回家呢,还是来找我俩玩,现如今我俩一个是你大嫂,一个是你小姑子,按理你应该娇羞那么一下。”葛凯琳围着吴音薇上下打量,一脸起哄的神情。
吴音薇很淡定:“谁赢了?”
“谁也没赢,五表姐应该不是来找我俩玩的吧。”绪欣毓猜测。
从吴音薇的神色和气息上来看,吴音薇分明是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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