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葛凯琳走出会场,葛凯拓和杜韵雅已在外等候,说是舅舅让接她去家里住。
葛凯琳这还是第一次见杜韵雅,小巧的身材,皮肤白皙细腻,鹅蛋脸,一双眼睛本来就大,和葛凯拓的眼睛比起来,显得更大,嘴唇有些厚,初眼一看,给人一种很憨实的感觉。
再看葛凯拓,一张国字脸黑得跟碳一样,一米八二的个子,杜韵雅只到他的肩膀头。
这两口子站在一块,那对比不要太鲜明哟。
这次葛凯拓开的是一辆小轿车,说是借朋友的。
路上,葛凯琳开玩笑:“三嫂,你是咋看上我三哥的,从哪儿看我都觉着三哥配不上你。”
杜韵雅还没吭声,葛凯拓先显摆上了:“你别管你三嫂是咋看上我的,我就是捡着宝了,别人羡慕也是白搭,这个宝是我的。”
葛凯琳噗嗤笑出来:“得,我还没说啥呢,三哥这就护上三嫂了,看来我这个当妹妹的得靠后站了。”
杜韵雅也好笑:“原先跟你哥相处的时候吧,只觉着他人实在,看事情透彻,结婚后越来越觉着,你哥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护起短来还不分场合。”
“是护起你来不分场合吧,连面子都不顾,”葛凯琳立马揭出杜韵雅的弦外音,“事后是不是特感动,特别感慨自己没有选错人,这一辈子跟着我哥吃糠咽菜都值了。”
“哈哈,你俩还真不愧是亲兄妹,说话腔调都是一样的,”杜韵雅承认,“你说的不错,被护短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别人只说你哥不顾脸面,只有被护短的人才懂得其中滋味。”
葛凯琳感慨:“其实我哥这人最爱面子,而且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种,能变成现在这样,那是我哥爱你,真心把你放在第一。”
说得杜韵雅有些不好意思;“你哥爱家里每一个人,一路上把你夸得跟朵花一样。”
“嗯,一朵葱花,看着好看,挨近了刺得你满眼泪。”葛凯拓开口就损。
杜韵雅跟郝沈梅一样,一剥葱就流眼泪。
葛凯琳不乐意了:“三哥,有你这么说自家妹子的吗。”
她离开了将近十八年,葛凯倪给家人留下的印象,可不仅仅是刺鼻的葱花这么简单。
路上葛凯拓给葛凯琳介绍郝沈青家的情况,房子的房间不少,四室一厅一厨一卫,问题是面积不大,总共也才九十八平米,比起自家恽县的房子,那简直逼仄得不得了。
葛凯琳不解:“舅舅的军衔不是大校吗,房子才这么一点大?”
她自己的房子也是九十八平米,也是四室一厅一厨一卫,不过就她这丁点资历,在郝沈青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葛凯拓感慨:“就这,还是因为舅舅的军功多,和他一块退休的人,大校级别的多得是,基本分到的都是六七十平米的房子。”
杜韵雅告诉葛凯琳:“在京里,舅舅家这么大的房子算是大房子了,还贵得很呢,年前部队要求退休的人也要买下房子的产权,舅舅家的房子花了八十九万,这还是论军功来的,要是按市价,得小一百万呢。”
“一百万?”葛凯琳惊讶;“我的房子也是九十八平米,八万,不到舅舅的零头。”
葛凯拓开着车还不忘夸张:“省城不能跟京里比,京里的房子简直是按头发丝收钱的。”
到了郝沈青家里,郝沈青已经做好饭菜,葛凯琳三人一进家门,葛凯森的媳妇李若涵就张罗着摆饭菜,郝沈青还在厨房忙活着最后一道汤。
葛凯琳把礼物放茶几上,先进厨房和郝沈青打招呼。
她在单位给哥哥们打电话时,哥哥们就嘱咐不要她带东西,怕她的东西送不到继舅妈的心上,大家闹得不开心,葛凯森不在京里,礼物都是葛凯拓和杜韵雅准备的。
郝沈青再娶的妻子叫雷沛萍,正躺在卧室休息,听见葛凯琳她们的声音,从卧室出来,和几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坐在沙发上再不想动。
空间不大,葛凯拓和杜韵雅要帮忙也施展不开,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不碍事就行。
饭桌摆在客厅,餐厅太小,只能放一张折叠方桌的,还只够一家三口坐,多一个人都转不开。
葛凯琳问李若涵:“二嫂,咋没看见穗穗?”
李若涵满嘴抱怨:“带她干啥,闹腾地不行,没有一刻停的时候,我把她送她姥姥家了,她姥姥姥爷退休在家闲得没事干,还嫌她闹腾得不够欢实呢。”
嘴上抱怨,眼里却满是笑意,可见这话当妈的说的都是反话。
葛凯琳看雷沛萍虽满面通红,脸色却不太好,就问他:“舅妈是不是不舒服?”
郝沈青从厨房里出来,给葛凯琳解释:“你舅妈这是累得,骑了一个半小时的车,还没缓过劲来。”
他这一露面,葛凯琳总算知道自家三哥这相貌随了谁了,外甥像舅,那是一点不差。
李若涵补充:“京里车多,每天到了上下班时间,到处堵得车根本走不动,骑自行车比坐车还要快些,为缓解交通拥堵,各个单位上下班时间都是错开的,舅妈单位是最晚下班的。”
郝沈青已经退休,雷沛萍今年还不满五十多岁,每天得起早赶晚的上下班。
雷沛萍声音疲惫:“我哪是最晚的,郝琳不是还没回来吗?”
郝沈青哼哼:“那是她偷懒,非要挤公交车,要是跟你一样也骑车,早就到家了。”
郝琳是郝沈青的二女儿,在环保局上班,比李若涵的单位要离家近,他的大女儿比葛凯森大三岁,住的地方离这里得有半个京里远,今天没来,时间赶不及呀。
“小娜,你表姐都来半天了,你还躲在房间干啥?”郝沈青提声叫喊。
“我听见了,表姐你多包涵啊,我这一道题卡住了,做完就出来。”有个小姑娘的声音从一间卧室传出来。
这是雷沛萍的女儿,今年上高二,跟着雷沛萍来到郝沈青家时才六岁,跟郝沈青处的像亲父女一样。
葛凯琳客气:“小娜你忙吧,也不在乎这一会儿。”
问雷沛萍:“舅妈,你介不介意我给你把个脉?”
看神色,雷沛萍不止是累着了那么简单。
“你会看病?”雷沛萍原本搭在沙发臂上的手,说着话收进了沙发。
“从小跟着老师学了几年,也算会看。”看着雷沛萍这个明显排斥的动作,葛凯琳心思也就淡了,语气也没有刚才热心。
葛凯拓大力推崇自家妹子:“凯琳可不是只算会看病那么简单,我们村有个娃发烧憨了,人都不认识,是凯琳给他治好的,那家伙现在当了酒店大老板呢。”
向郝沈青求证:“是吧舅舅,我给你说过这个人,病好后就成了凯琳的跟屁虫。”
郝沈青呵呵笑:“你说的是那个叫做高争气的,你还给起了个外号叫滚蛋?”
也劝雷沛萍:“你让凯琳给你看看吧,沈海的腿就是葛凯琳给治好的,她厉害着呢。”
他回了一趟老家,对于这个外甥女听得最多的就是抱怨,不知那根神经不对头,好好的就不给人看病了。
雷沛萍有些犹豫,看了一圈眼神,李若涵和杜韵雅虽然没吭声,看样子好像也是赞成葛凯琳给她看的,她把手放回了沙发臂。
看就看吧,只是搭个脉而已,又不会死人。
葛凯琳给她的两只手都搭了脉,问她:“舅妈,你最近是不是感觉特别疲惫,经常胸闷胸痛,有时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没有胃口,总觉得肚子是饱的,不想吃东西,喉咙还泛酸?”
“是,是这样,我这是怎么了?”雷沛萍身子坐正,是被葛凯琳的话惊着了。
“舅妈,我直话直说,您心血管和肠胃都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我建议您还是尽早去医院看一下,我先给您扎针缓解下心脏症状。”话说的肯定,却以审视眼光看着雷沛萍。
毕竟雷沛萍刚才对她持怀疑和排斥态度,要是雷沛萍拒绝,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扎针?”雷沛萍再次犹豫起来。
搭脉没啥,扎针就不一样了,想着就怪吓人的。
葛凯琳给她解释:“其实也没啥,就是十个指头都挤一滴血,两个耳垂也各挤一滴血,暂时缓解血管压力而已,肠胃问题就不是扎针能缓解得了,您主要还是要靠医生。”
郝沈青倒是干脆:“那就扎吧,只是放一点血而已,又没啥损伤,和体检时抽的几管子血比,根本不算啥。”
雷沛萍语气可不那么好听:“你说的轻巧,十指连心呢,就是血不多那也够受的。”
葛凯琳由着两口子去说,她只等着听最后的决定。
似乎为了印证葛凯琳刚才的判断,雷沛萍忽然大口喘起气来,双手抚胸,脸色难看。
郝沈青急得催:“赶紧,凯琳,赶紧放血。”
葛凯琳掏出针包打开。
雷沛萍往后缩:“消毒了吗?”
李若涵说:“舅妈,这个你放心,我妹子每天出门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银针消毒,绝对安全。”
她爸爸是郝沈青的下属,两家关系很近,她的话比葛凯琳自己说的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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