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柔摇摇头,听他继续说:“其实很多人都以为我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父母而来的,其实不是。我这个名字是我爷爷为了纪念一个女人的。他参加抗日战争那会儿,在康定遇见一位姑娘,然后钟情于她。那时候我爷爷是部队上的参谋,需要指挥部队作战,可是没想到在最后的一次重大战役里,他们损失惨重。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部队里有内奸,而这个内奸居然是我爷爷最爱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日本安插在他们部队里的特务。”
康定缓缓的停了一会,她问,“那后来怎么样?”
“我爷爷亲自开枪,那个女人就香消玉损了。”这样的爱情故事发生自那个年代,因为各人的使命责任不同,所以注定是悲剧。
“何淑柔,那之后我爷爷告诉我,如果你找到一个你想要保护的人,一定要尽早的告诉她。因为人这一生太过短暂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事。”康定的爷爷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自始自终就没有背叛过他,可是已经太晚了,人都已成为一抔黄土了。
淑柔看看康定,“你爷爷那是告诉你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康定笑笑:“我爷爷是要告诉我要珍惜自己想要的或是得到的东西。”
“何淑柔,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
“康定,我从来不是喜欢跟人搞暧昧的女人,所以我不想骗你,对你我只有同学情,如果可以能做朋友也不错。”这似乎已成为她拒绝男人的作风,不过还是有例外,比如陆青渝。
“这样,我这么快就失恋了。可是何淑柔,你虽然拒绝我了,可是我想要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或者说你对其他男人失望透顶了,我康定随时可以做个候补。”康定也不急,对何淑柔这样的女人他有的是耐心。
“康定,我刚刚还以为我如果拒绝你,你会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康定的话让她莫名的轻松。这个人当朋友是真的很不错。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跟康定下山时,他匆匆的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急事。淑柔让他把她放在十字路口,让他先走。本来他死活不肯,可是淑柔坚持。最后他倔不过她,也许事情是真的急,他也就走了。
冤家路窄这回事儿淑柔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直接的面对,可是路口对面的两抹身影却真实的让她觉得讽刺。施定安脸上的柔和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小心地牵起身畔的女子,避免她被来往的车辆撞到。淑柔不知道他瞧没瞧见她,可是那个普洱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神闪躲了一下。淑柔看她把手从施定安手里抽出,施定安不肯,死活拉着。交叉的十字路口,她跟他们迎面走过,谁也没和谁说话,他们从她身侧走过,她从他们身侧走过,装的谁都不认识谁,路不长,可是淑柔却觉得她像是把她的青春给走完了。
席慕容曾说过,那飘落一地的不是花瓣,而是我凋零的心。淑柔觉得她说的真好,自己身后留下的一串串脚印,像是被碾碎的心,碎了一地,再也粘合不好。她很难过,难过的眼泪都掉不下来。
陆青渝刚刚下班,一出门,正好看见仰头看天空的何淑柔。她维持那个姿势很久,久到陆青渝都觉得脖子酸。他走过去,“淑柔,你在看什么?”
就这一句,她拼命忍住的眼泪就落下来,“陆青渝,好像我每次哭,你都在我身边。”
陆青渝上前把何淑柔眼角滑落的泪接在掌心,然后从兜里拿出手帕把她脸上的泪擦干,“是啊,好像你每次哭我都在你身边。”
“陆青渝,我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它就是忍不住。陆青渝,我很难过,难过死了。把你的肩膀借我一下,就借一下。”
陆青渝没有再说话,他把何淑柔搂在怀里,“淑柔,想哭就哭出来。你还有我。”
淑柔伏在陆青渝的肩上小声的啜泣,她想着:施定安,我的眼泪算是为你流尽了,今天之后,我的泪一定不会为你再流。
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要是我从来不曾品味爱情那就好了,因为这样我就不知道它酸甜苦辣的滋味……何淑柔的话。
“定安,你也真是的,公司的事儿再多,也不能天天不回家啊,你看淑柔见天的往这边跑。你也不陪陪她。”施妈妈一见儿子回来,就开始数落他。
施定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随手就放在沙发上。他特意挑了一个离何淑柔一步距离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极是淡漠的看着她。
如果说以前的种种还不能让淑柔彻底清醒,那她就真的是没救了。再美的花,都有凋谢的一天,何况这份本就不坚定的爱情。那天痛哭之后,她突然醒悟,凭什么她这么痛苦,而施定安却在一边逍遥。
手中抓着的沙发垫早就被她抓的变了形,尽量把自己放松靠在沙发里,对着施定安绽放笑容:“施定安,我跟伯母刚刚说起一个人,是个女人,挺漂亮。你猜伯母听见那个女人的名字,是什么反应?”本来淑柔只是随意这么一说普洱这个名字,却不知道施妈妈整个人的脸色变的铁青,不过她涵养极好,很快掩饰过去,也没有太过多说什么。不过她眼底那抹极是厌恶或者说憎恶的表情却让她瞧个正着。
施定安一听淑柔说这话,反应极大,他快速挪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凑近她的耳边,暗含威胁,“何淑柔,你敢!”
淑柔的手被捏的生疼,盯着他的眼睛,“施定安,我怎么不敢?你可是没瞧见你妈妈刚刚的脸色,阴沉的怪吓人的。看来你那个宝贝倒是不怎么讨你父母欢心?”施定安在她面前越来越不淡定,很多时候淑柔的几句话都能激起他的愤怒。他的清冷,他的淡然,终于在她无休止的挑衅下,全线崩溃。
“何淑柔,你这样玩火自焚分有意思吗?你以为你搬出我父母,搬出普洱我就怕你吗?我既然能跟普洱在一起,就自然有本事能让我父母接受她?”现在的何淑柔就像是一只发彪的老虎,爪子跟牙都被磨得尖尖的,只要施定安一靠近,她立马就扑上来。施定安如今的烦心事也多,普洱这几天老跟他闹,不肯接受他的心意。而何淑柔跟父母每天都在给自己施压。所有的事都像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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