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你先出去,我跟普洱小姐谈谈。”刘芳芸这话说得,就两个字‘小姐’就把距离感给拉开了。明着告诉普洱,她还没承认自家儿子所选中的人。
“妈。”施定安口气稍微重了点,希望自己母亲对普洱客气点。
“定安,我有分寸。”刘芳芸按按施定安的手背。
“定安。”普洱看施定安要推开门离去,忙忙的喊他一声,她有点怕施妈妈。
施定安对她一笑,用唇语告诉她‘我在门外’。普洱终于有点安心,可心里还是打鼓。
“施妈妈,您请坐。”普洱思索良久,决定还是叫这个从前的称呼。
刘芳芸看她一会儿,在病床前坐下,“普洱,这孩子怀了有多久了?”
普洱手心的汗密密麻麻的,她低下头,“有两个月了。”
“你跟定安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回国后后不久,孩子是在去伦敦时候怀上的。”普洱很紧张,以前面对施妈妈时,她老远就跑过去,像两母女一样,后来……
“那你知不知道定安原来是有女朋友的?”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
“普洱,你还记得晨瑞吗?”刘芳芸只说了这最后一句,就没再多言,嘱咐普洱好好休息,就离开。他儿子就在门外她也不好说得太过火,只希望她的这些话能让普洱听进心里去,有些事一旦做了选择,就不可能再有回头路了。
“妈,您没说重话吧!”施定安一见刘芳芸出来,就拉着她问。
施妈妈点点他的头,“我是人,不是老虎,难不成还能把她吃了不成。”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这还没老呢?媳妇也还没娶着,这媳妇就排在老娘前边了。
“定安,你要娶普洱,可曾考虑过这里边的利害关系。先不说淑柔那姑娘,光是你哥这,你就不好交代?”
“妈,我哥当年跟普洱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他们,可他得到了又不珍惜,现在我为什么不可以娶普洱。妈,您还是哈佛的博士,这思想观念怎么会那么陈旧?”
儿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们施家的传统观念那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她能接受,不代表那些老古董能接受。
“定安,这事你还是好好想想,还有淑柔那孩子你可别把人家耽搁了。定安,你爸哪儿你想好该如何应付了嘛?还有你爷爷哪儿?”施妈妈不忘提醒,儿子大了,很多事不是自己想管就能管得了的,鞭长莫及啊!
“妈,他们哪儿我自有对策。至于何淑柔,我会跟她说的。”现在最让他头疼的就是何淑柔了,这个女人若是把她给逼急了,还真不知道她能干什么?
淑柔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去医院一趟,她想要看看施定安到底有多爱他的女人。
医院这种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人多。何淑柔站在医院门口,望着这高高的建筑物,忽然就犹豫了要不要进去。玻璃镜面上的人,连笑都牵不出来。不论平时说话有多狠,有多恨,关键时候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淑柔从护士那儿打听到普洱住的地方,一步一步靠近病房,本来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她走了半个小时还多。
她把手放在病房的门上想要敲下去,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勇气敲下去,也许是怕敲开之后,里边的场景让自己接受不了。
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敲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那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转过头,看着他们。普洱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看上去消瘦不少,施定安在一旁扶着她,像是怕她摔倒。两人十指纠缠,相互搀扶的模样像是一对夫妻。何淑柔说不上来心里真实的感受,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上一样,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你来这儿干嘛?”施定安看着门口的何淑柔,把普洱朝自己怀里靠了靠。
淑柔苦笑一声,呵护的这么用心,“放心,我不做什么。只是想找你谈谈。”
“小耳朵,你先进去,我等会就来。”普洱看他一眼,也没多话,就进了病房。
“小耳朵,叫的可真亲热。”淑柔眼里一抹晦涩的光闪过,谁都没有察觉。
施定安没搭理她,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我只能跟你说十五分钟,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谈。”
“十五分钟,施定安你太看得起我呢!我们之间就只能用十五分钟来谈,呵呵。”何淑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苍凉跟无奈。
“何淑柔,你也看见了,我跟普洱已经在一起,你在跟我纠缠在一起也没有意思。我本来也是要找你的,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施定安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心里有些怪。
“施定安,我也不是狗皮膏药。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些年来你爱没爱过我?”事已至此,淑柔只想要求一个让自己彻底死心的结果。
“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
“那你当初要求跟我复合,是为了什么?”
“何淑柔,你确定要听?”
“怎么不听?”
“为了普洱,我从头到尾爱的都是普洱。”
原来这么伤人的的话从他嘴里说出的时候,淑柔以为自己一定会哭,可是一滴泪都没流。该流的眼泪早就流光了,现在怎么会流的出来?
“施定安,你也不怕遭报应。你记住,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祝你跟你的小耳朵一辈子都不能白头到老。我会每一天为你们祈祷,我诅咒你们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施定安,你这辈子过的不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何淑柔说的平静,一边说一边笑。可谁能知道那微笑背后所掩盖的苍凉。
末了,何淑柔朝他绽放出一个最璀璨的笑容,“施定安,你看现在只过了十分钟,十五分钟都不到,我们就说清楚了。”说完,头都不回的就离开了。
施定安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他一直盯着何淑柔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离开。
谁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过一个人,都以为这一辈子就跟定这个人了,可是所有美好的幻想只是止于幻想,现实才是残酷的。你做的再多,你再爱那个人,只要他不爱你,你就什么办法都没有。陆青渝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何淑柔一个人坐在医院外边的石凳上,抬头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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