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1章
谢娴稳开窗户的声音吓坏了朱奕凡,朱奕凡虽然离开房间,却站在房门外侧耳倾听着房里的动静,听到开窗户的声音一激凌,急忙打开房门冲进房,及时抱住了欲往下跳的老婆。
“娴,你不要这样,你给我时间,你给我时间考虑,行吗?”
谢娴稳不肯再去公司上班,朱奕凡怕老婆再寻短见,只得也泡家中,把工作带回家中完成,如此拉锯了两个多月,谢娴稳坚持离婚口气不松动,不离婚她就死。
朱奕凡最终屈服了,如果真把老婆逼上绝路,大概谢家会把他告上法庭。他同意分居一段时间,却拒绝谢娴稳要拿走部份财产另买房子的要求,一方面他想卡住老婆经济,一方面也是不舍那些财产分出去,天知道他不离婚除了客观原因,有多少是因为不想分掉一半家产。
谢娴稳没再纠緾,金钱不是万能,她看重钱财,却并不想给钱财绑死。她拧着装了几件衣物的箱子出门了。
谢娴稳先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她身上有一千块的零用钱,她不想找哥哥要钱,谢大哥不用说会把她痛斥一顿,勒令她回家的。
旅馆一晚上十元,短短的狭窄的走廊,浓烈刺鼻的气味,房间狭小,没有窗户,不开灯的话里面十分阴暗,开了灯也不亮,昏惨惨的只有五瓦的小灯泡,房中只能容下一张单人床,床上一床起球褪色的毛巾被,霉迹斑斑,枕头上有黑乎乎的脏迹。
厕所就是两个简易蹲坑,非常简陋,没有男女厕之分,厕所的门栓也已经坏掉了。洗手盆就在卫生间外面,上面满是污垢。
住客素质更让人不堪忍受,某天晚上谢娴稳去洗脸刷牙时甚至还看到一个男人把手伸到正在刷牙的一个女孩子胸前,女孩哭着跑回房间了,谢娴稳恶心得想吐,谢娴稳并不知那个女孩子就是秦思,就是她的潇儿,如果知道了,那就不是想吐而是钝刀在割她的肉了。
谢娴稳咬牙忍下了。
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温饱,谢娴稳闷闷地想着,她可以做些什么?毕业这些年她一直跟朱奕凡搞外贸,她们夫妻档在同行中很知名,看来她想去其它外贸公司上班是不行的,谁不认识她?别的,她会做什么?她苦笑,别的她都没干过。
搞点小买卖吧,这是最便捷的,有点积累后再做大。
花了两百块路费跑了一趟F市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谢娴稳进了一些珠花饰品和一些散珠,在夜市摆起了地摊。
如果没有经过之前的起步,也许收入还算好的,一晚上能赚百八十元,白天谢娴稳将各种珠子拼串成各种花样的饰品,晚上与进来的成品一起卖,自制的饰品没有比较,小女孩都很喜欢,卖价也较高。谢娴稳静默地生活着,计算着过多久积攒多少钱,然后再干些什么。
她没有再住小旅馆,另外租了一间平房居住,每月两百元,日子平平静静地过着。
母亲与哥哥妹妹给她来过电话,谢娴稳没有提什么,只说一切都好。
这天晚上,夜市生意特别好,谢娴稳手忙脚乱,有很多买她自制的饰品的小女孩,她的视力很差,频频扶眼镜,还是很多时候没看清。
“我来帮你。”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谢娴稳扭头一看,有些微的不自在,说话的人是外贸同行黄勇,两人以前地位相同,现在她是一个摆地摊的,人家却西装革履。
问价的还价的此起彼伏,谢娴稳确实顾不上,黄勇帮她收款看货,轻松了不少。
夜市到十一点人流才散去,谢娴稳把剩下的货装进袋子,卷起油布装好,不好意思地对黄勇说:“我请你宵夜吧,今晚麻烦你了。”
黄勇连连摆手:“这么晚了不用了,改天你有空我请你,你住哪我送你。”
今晚收得有点晚,谢娴稳也不客气,提着袋子随着黄勇走了几十米,上了他的车。
谢娴稳为省钱,租的是即将改造的旧村,没有路灯,黑漆漆的,黄勇皱眉:“你们离婚了?你一点存款也没有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谢娴稳摇摇头,她不想说什么。
第二天傍晚,谢娴稳到夜市时,她的摊位前立着一人等着她,是朱奕凡。他非常恼火。今天同行的黄勇找上门,指责他刻薄寡情,竟把妻子逼得去摆地摊谋生。朱奕凡气得要死,他没想到谢娴稳如此犟,竟是死也不回头。
“你就非得这样给我没脸?让人知道我妻子在摆地摊,我还怎么在商界立足?”朱奕凡怒气冲冲指责。
“你要脸?你有脸吗?”谢娴稳冷笑,“要脸你就不会霸着财产不分,就不会把存折赶紧地藏起来不给我找到,我不摆摊做什么?我有资金吗?你想逼得我饿死啊?朱奕凡,别以为卡着钱抓着钱我就会回头,钱是你祖宗不是我祖宗。你滚蛋,别影响我摆摊。”
谢娴稳毫不客气地撵走朱奕凡,她不会再给这个人好脸色,当断即断,她不想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后悔。
晚间买卖如昨晚一样好,谢娴稳开心地收钱找钱。
麻烦来了,一帮小流氓来敲诈了。
小流氓也是很有眼色的,摆摊的多是夫妻档,要不是比较粗野的妇人,象谢娴稳这样年轻清秀的没有,她的小买卖又好,不敲诈她诈谁。
“美女,兄弟没钱喝酒,来几百块请兄弟们喝酒,怎么样?”几个小流氓围在谢娴稳摊前,粗鄙恶心地一边吐着烟雾一边嬉笑。
谢娴稳皱眉,身上有今晚卖货的一百多元,她摸出来,留了几张一元的:“只有这些,你们拿去吧。”
“什么?一百三十元?你当兄弟们是乞丐啊?”小流氓不肯罢手。一把掀了谢娴稳的摊位。
“一分也没有。”一只手把那一百多元抢过来,黄勇出现。
他掏出手机拨号:“周所,是我,我在XX街上,对,就你的地盘,有人要找我要钱,你带人过来一下。”
欺软怕硬的小流氓一看势头不对,一哄而散。
“小谢,你别再这样子了,要不你到我公司来吧。”黄勇苦口婆心。
谢娴稳摇头。她去黄勇的公司能干什么?接单?财务?报关?外贸每一个环节都非常重要,作为同行的曾是对手公司的二老板,她到黄勇公司上班,他手下人怎么会服气会放心与她配合?
“行,你不去,那你也不能再这样摆地摊,你自己想想,今晚那样的事还会发生,遇上了你要怎么办?你如果一定要离婚不回头,那就干脆告上法院,把应得财产要到,也可以好好过日子,那是你打拼出来的,应得的。”
“嗯。”谢娴稳点头,当生存都碰到危机时,她也只能找朱奕凡把她应得的那份要出来。
毕竟夫妻一场,不到最后谢娴稳不想与朱奕凡法庭上见,她给朱奕凡打电话:“朱奕凡,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
两人见面,又是一通吵,朱奕凡坚持不给钱不离婚,要谢娴稳回家。这么一个人,谢娴稳算是看透了,他紧紧要抓住的,是那份家产。
“行,我话也说了,随你。法庭上见。”她不再废话。
“你非得这样?”朱奕凡变脸。
“不这样?那能怎么样?那些钱我不该得吗?我们开始打拼时你有什么?上了法庭,同城里同行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所有财产都是共同财产,你也可以转移,但是,别忘了,咱们的税可是交得很干净,从税款里也可以查出我们的赢利是多少钱。”
朱奕凡脸红耳赤,这段时间他母亲得知谢娴稳要与他离婚,确实是在叫他转移财产留后路,如今叫谢娴稳说中了,由不得心虚。
他想出缓兵之计:“先给你二十万吧,公司里资金也紧。你一直开的那辆车你先开着吧。”
谢娴稳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人,她怎么就没有看透过这人偓龊的灵魂呢?两人的财产二百万都不止,这人却想用二十万打发她。
二十万就二十万吧。她只想尽快与眼前这个肮脏的人斩断联系。
“离婚手续我们什么时候去办?”谢娴稳不想拖下去。
“阿娴,再给我个机会行吗?”朱奕凡不死心。
谢娴稳懒得再说什么,反正正式分居两年后,一经起诉就能判决离婚,她想,就等个两年吧。
黄勇给谢娴稳介绍了一处房子,就在他的住宅上面一层楼,五十平方的公寓,装修齐全,非常合适单身居住,月租一千。谢娴稳也想有个舒适些的环境居住,于是搬了过去。
搬完家后到黄勇家拜访,才得知他太太已病逝,现在是单身,谢娴稳敏感地意识到什么,自此后便不再到黄勇家做客。
尽管与顾墨相亲相爱只是一场梦,然而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谢娴稳不再为生活奔波,静下来又沉迷梦境中,无法自拔。缘尽、缘散、何时续前缘?伤心、痛心、折磨无止息?思念、成疾、长夜叹分离;睁眼、闭眼、泪眼盼爱人。
谢娴稳一直精神恍惚,她没有外出找工作,把钱全投入股市,平时宅在家中,只是添加日用品时才上一趟超市。
谢娴稳经常神经兮兮地坐在阳台上,对着蓝天白云、万家灯火发呆,一件一件梦中往事在她脑中播放。她甜甜地回忆着,等到回到现实中来,就加倍地觉得苦痛,就这样悲喜交替,靠回忆梦中情度日,整晚整晚地想去梦见梦中的爱人,却总是无法入眠,每天浑浑噩噩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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