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如今还能为她做的,除了跟别的女人订婚,还剩下什么呢?希望他的退出,能让她放下所有束缚,从而过的更好。
欧阳逸枫此刻复杂的心情,绝对不是一个准未婚新郎该有的情绪,他脸上绝望且痛苦的表情,哪里像是处在订婚典礼现场上的男主人位置上,分明更像站在法庭上等待着法官宣判死刑的囚犯呀。
那么他的未婚新娘呢?
此刻的陆莹儿急于向沈瑶儿证明,她才是欧阳逸枫最在乎的女人,不管沈瑶儿如何努力与阻拦,最终欧阳逸枫还是与她举行了订婚仪式,这个仪式足以证明,从今往后,陪伴在欧阳逸枫身边的女人是她,是她陆莹儿,永永远远也只会是她。
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拿出手机,将手机上拍到的一段视频传给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那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又是谁?
沈瑶儿在一顿胡思乱想中渐渐睡眠了过去。发完信息的陆莹儿一直等待着那边的回应,她等了好半天都手机都没有半点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凭借她对沈瑶儿的了解,她不应该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哼哼,莫非是她因为自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配不上欧阳逸枫,所以决定退出?呵,真是难为她总算学会了自知之明。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她以后就不会再跟她强欧阳逸枫了。沈瑶儿越是自卑,她越是开心,在这场只属于女人之间的战斗中,她是绝对的战斗者,也是唯一的胜利者。
在飞机上熟睡过去的沈瑶儿一直没有打开手机,她根本不知道陆莹儿给她发了她与欧阳逸枫订婚现场的视频信息,更加不知道今天是陆莹儿和欧阳逸枫的订婚日期。
陆莹儿企图卑劣地打击沈瑶儿的想法完全落空,因为当沈瑶儿打开手机,终于看到她发给她的那条订婚视频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加拿大的土地之上,在这片远离中国国土的大洋彼岸,沈瑶儿眯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对笑得欢快的男女,他们身上都穿着奢华而优雅的礼服,欧阳逸枫站在人群中间,仿佛就是焦点。
沈瑶儿嗤笑出声,欧阳逸枫还是那个欧阳逸枫,就算站在人堆里,一直以来都是人群中最亮的那一颗星星。
陆莹儿为什么要给她发这样的视频?沈瑶儿鼓起勇气继续看下去,这是……
难道她和欧阳逸枫这是在举行婚礼么?
他们在举行婚礼?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难道是今天?在她离开国土的同一天,欧阳逸枫和陆莹儿两人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可恨可恶的欧阳逸枫,他是否考虑过她的感受,难道他就这么心急,连几天时间都不能等,非得在她离开的同一天结婚么?他是否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伤得她有多深?
好一个欧阳逸枫,他真是好样的!
看见欧阳逸枫与陆莹儿订婚的视频信息,沈瑶儿彻底崩溃了,不久之前,欧阳逸枫才与她退婚没有多久,他甚至趁着醉酒的夜晚,侵犯了她的身体!他以为她是一只没有感情的木偶么?可以任由他揉搓捏扁,不知道疼痛?
就算她是一只没有感情、不知疼痛的木偶,他欧阳逸枫也没有任何资格自以为是地按照他的想法对待她,那根掌控她命运的线从今往后,也只会掌握在她一个人的手中。她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人,更加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男人。
尝遍了血淋淋的伤痛之后,她才晓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愚蠢,竟然会对欧阳逸枫这样猪狗不如的男人有感觉,甚至将自己的真心轻易地交给了他。混蛋欧阳逸枫,如果杀人不犯法,她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沈瑶儿眼中浮现出点点泪花,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的不愉快,那么多的痛苦充斥在她的回忆中,但是欧阳逸枫带给她的种种痛苦都远远比不上此刻当她看完欧阳逸枫与陆莹儿订婚视频之后的冲击大,她无法原谅这样的欧阳逸枫。
她发誓,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让他们也尝一尝她所受到的痛苦。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她都不会原谅他!
初夏的阳光从白色窗帘的缝隙里悄悄参透进来,像一双温暖的手轻抚着床上人儿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
沈瑶儿缓缓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上张自己不甚熟悉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是自己不怎么喜欢的方形款式,床头上挂着一张莱茵河的布景油画。左边的宽大的窗户上此时已经被阳光投下的斑驳的树荫所笼罩,那摇摇晃晃的暗色斑纹,正在房间的主人宣告,外面的风光正好,为何还在在床上虚度了光阴呢?
房门正向外敞开着,门边的条桌上下载插着两瓶不知名的紫色小花。那微熏的气息像极了那年那月,自己初入的校园。
沈瑶儿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拉开床边的抽屉,里面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医生为她开的止痛药。就着桌上杯子里的冷水吃了两粒,沈瑶儿才松开紧皱的眉头。
“你又怎么了?”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忽然在门边出现,用一贯冷峻的眼神看着她,嘴角挑起的弧度似乎是对她刚才那喝药的行为很是不屑。
“欧阳逸枫……”欧阳逸枫,我好难过,为什么你不来陪陪我?
沈瑶儿微微张开嘴,才刚刚吐出几个字来,眼前却忽然一花。站在门口的身影便凭空消失了。泪水无声地从她早已哭得干涩的眼睛中流了出来,然后又被她用手指用力擦去。她居然出现了幻觉?多么可笑,那个男人此时怕是正怀抱着另一个女人春风得意地向她炫耀她沈瑶儿曾经为自己而做出来的傻事呢!
但是有什么办法?喜欢就是喜欢。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即使曾经被他放在脚下随意践踏,她还是忘记不了心中对他的感觉。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好像那种感情已经渗进肌肤,溶进骨肉,生生地嵌入了她的身体一般,任她怎么做都拜托不掉。
掀开身上的薄被,沈瑶儿打算下床来到院子里去走走。爸爸妈妈之所以送她来到国外,并不是叫她到这里来黯然伤神,自暴自弃的。她一定要争取在最短的时候内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得到恢复,然后迅速走上生活的正轨,绝对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毁了自己的一生。
这栋房子是爸爸妈妈早年在加拿大买下的,本来是为了以后年老的时候好在这里颐养天年,没想到反倒让她先派上了用场。
想到这里,沈瑶儿禁不住自嘲地挑了挑唇角。从小她就是个不让大人省心的孩子,记得那时为了让她好好学习钢琴,妈妈没少在她身上花心思。整天不是带着她去听某们名家的个人演奏会就是找某个知名的钢琴老师来判断她到底是不是有学习钢琴的天赋。结果到最后,她还是让妈妈失望了,连钢琴六级的考试都没有考过。直到那以后,妈妈才对她停止了以前那种锲而不舍的行为中,改为学习舞蹈。
毫无疑问,那又是一段让人苦不堪言的无望之旅。直到十二岁的时候,妈妈才彻底放弃了把沈瑶儿往淑女这个方向培养的想法,由着她的性子变成了个恶劣任性的刁蛮丫头。
可是妈妈,我现在好想回到那个时候,你知道吗?
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不要长大,不要遇上欧阳逸枫,不要在大学里看到他,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沈瑶儿赤脚走过白色大理石的冰冷台阶,然后穿过父母精心布置的有着欧式装修风格的大厅,终于来到了米色原木制作的大门前。伸手将它轻轻一推,刺眼的阳光便倾泻的进来。
沈瑶儿伸手遮了遮眼睛,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么好的阳光了,亮得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稍作调整之后,沈瑶儿才终于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掌。初夏的暖风带着花园里的微醺轻轻扶过她的面颊,让她觉得甚是温暖。
院子靠窗的那个花坛里载了一棵法国梧桐,那是沈瑶儿第一次跟爸爸妈妈到加拿大度假的时候亲手栽下的,现在已经长得快有二楼的阳台那到高了。算一算,差不多已经过了十五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呀!
沈瑶儿慢慢走下门口的石阶,赤脚走到了花园中的草坪上。草尖儿划过皮肤的感觉,带着点微微的刺痛。却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沈瑶儿记和以前自己的最怕痛的了,一旦生了病的话,打针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哪怕是烧到四十度,一听说要打针她就会立即像打鸡血似的精神奕奕。她的这种行为叫云家父母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然而现在,在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痛楚之后,沈瑶儿反而觉得身体上偶尔深受一点苦痛,真正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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