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婚礼如期举行。
这次的婚礼是三对一同举行,准备的时间足足用了一个月,十分充足,场地的布置极尽奢华,但是没有一个媒体可以进入场内,婚礼上的摄影师是庄临,庄临在空闲的时候有摄影的爱好,今天也只要架着三脚架调好位置录全程就行,不放摄影师进来是靳息尧的意思,喜悦可以分享,但如果过度分享,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舆论负担。
他不想让谢尔音爬到舆论的最高处,因为最高处是最不稳定的地方,更何况舆论控制的东西他很难压制,所以就不会冒险让她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谢尔音在一旁的更衣室里待着,化妆师在进行最后的定妆工作,拖油瓶拉了拉自己的燕尾服,肚子的地方凸出一块,有点紧。
“音音,这个……”拖油瓶扯着衣服,走过来拉了拉谢尔音的手,垫脚将肚子往外弓着,道:“这个肚子有点紧……难受。”
谢尔音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衣服是你爸给你订的?”
“嗯。”拖油瓶苦大仇深地憋着嘴。
谢尔音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庄临做这些事情没有一个准头的,何况最近庄临的心思都在冉心娆的身上,肯定是随便订了一间小燕尾服的。
“我摸摸看。”谢尔音伸手在拖油瓶的小肚子上摸了一把。
拖油瓶憋着气道:“哎呀,这件衣服很不合身……”
“你的肚子可以穿音音那件。”靳息尧刚好路过,随口说了一句。
拖油瓶如遭雷击,定在了当场,不可置信地转头道:“靳老大!”这是在说他有小宝宝了吗?!
“嗯?”靳息尧转头笑着看向了拖油瓶。
拖油瓶缩回了自己的脑袋,摇头道:“没什么……”
谢尔音笑着转头,“你别吓着他。”
靳息尧也笑了,定住了脚步,伸手接过了化妆师手里的眉笔,俯身在谢尔音的眉毛上动作起来。
谢尔音微眯着眼,没有躲避,任由着他化。
庄临拉着冉心娆进来了,本来想秀个恩爱,顺便展示一下冉心娆的身材,但是一眼看见了这么虐狗的场景,一滞,咬牙道:“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这我要是单身,已经提刀来战了。”
冉心娆也在一旁笑着,坐在了谢尔音的身边,轻轻将谢尔音耳后的头发一别,开口道:“庄临已经念叨很久了,苦大仇深地被你们秀了一脸恩爱,要和我商量出一个甜死你们的方法,不秀回来不罢休。”
“喂喂,你怎么告诉他们了!”庄临在一旁开口道。
冉心娆斜了他一眼道:“谁要和你一起……”
庄临立刻就委屈上了,坐在了冉心娆的身边,将另一只眉笔给拿了起来,在冉心娆的脸上比划着。
冉心娆瞬间就退出了好几米远,眯了眯眼睛,警告地看着庄临道:“你悠着点,不要拿这里的任何东西碰我的脸,我的妆已经化好了。”
“你说这女人和女人之间,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庄临忧郁地看着谢尔音,开口问道:“大嫂,你有空就多和她待一待……”
“你嫌我不够温柔?”冉心娆眯着眼睛,手指缓缓伸向了桌上的眼线笔。
庄临已经预感到那个眼线笔下一秒插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了,表情一换,立刻就是眉开眼笑的:“怎么会!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的,要是经常对我笑笑就好了。”
“我这不是笑着呢?”冉心娆微笑着道。
庄临一颤,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出了那些话了,伸手扯了扯冉心娆的手臂道:“好好,不动你的脸,走吧走吧……”又是落败。他想秀个恩爱都不行,冉心娆总是不配合她。
怎么大嫂就能那么放心地把脸凑过去给老大化妆啊?老大也不会啊!
不过转念一想,庄临又满足地将冉心娆给搂紧了,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他不会帮冉心娆化,但是冉心娆会帮他啊……
拖油瓶在一旁鄙夷地看着庄临许久,终于有些忍受不了了,开口道:“老爹,不是我说你,你太弱了……”
“弱?”庄临咬着牙,伸手将拖油瓶的耳朵给提溜起来了。
拖油瓶大叫着:“哎呀!断了断了呀!疼疼呀!”
庄临只是虚虚提着,根本就没有用力气,当然知道拖油瓶现在是在演戏了。冉心娆也是对拖油瓶的戏码一清二楚,所以没有出言阻止,只是好笑地看着他们。
“拖油瓶,你再长胖点就可以撑破西装了。”靳息尧冷不丁开口,扎了拖油瓶一刀。
拖油瓶瞬间没了声音。
“少吃点甜点。”冉心娆上下打量了拖油瓶一眼道:“不过最近高了也瘦了,不像以前丑兮兮的。”
“妈咪!你说我丑!”拖油瓶嘟着嘴巴转身,背对着众人道:“好了,现在靳老大嫌我胖,妈咪嫌我丑,就连爹地也嫌弃我了!”
寂静了两秒,没人理他。
过了一会儿,拖油瓶悄悄地将身子一转,瞪大了眼睛,看着靳老大依旧专心地给音音化妆,爹地和妈咪则是已经在朝着门口走了。怎么没人理他呀!
“喂喂等等我嘛!”拖油瓶胖腿一撒,立刻跟上了冉心娆,紧紧地将冉心娆的大腿给抱住了,不松手,跟着冉心娆往外走。
“好了。”靳息尧将眉笔给放了下来,看着谢尔音的眉毛笑了笑。
谢尔音转头看向了镜子。居然化的不错,但是眉尾拉长的比例不太好,她没有打算修改,看了许久之后笑了起来:“好看。”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雾气弥漫,所有的情绪都在靳息尧的面前表露无遗。
曾经她有一个小小的奢望,即使愿望很小,对于她来说也是奢望——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地方是可以让她完全卸下心防的,能有一个人,是能够让她袒露所有心绪的。丢掉伪装,洗掉保护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看人眼色,不用顾及周围人的情绪。
谢家让她喘不过气来,而再困难的时候也终究是过去了。现在的结局已经不能更好,她足够满足。
“要修改吗?”靳息尧招手想叫来化妆师。
谢尔音伸手将他的手一拉,牵住了,摇头道:“不用,完美。”
靳息尧看了她两秒,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勾起了唇角,伸手抵在了谢尔音的眼睛上。
谢尔音也不怕眼妆花了,任由他动作着,靳息尧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谢尔音闭着眼睛笑着。
靳息尧轻声在她耳边开口,眼神盯着门口,周围没有人打扰,婚礼前的安宁是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美好的。
“我从来不爱给承诺,因为人总是在变化,我喜欢用商业的角度来看,总会算计好所有来不及变化的地方。一旦给出承诺,就说明了不管之后利润是否还有升值的空间,都只能坚守一开始的那个信条。我讨厌永恒。”靳息尧的声音一字一字敲打在谢尔音的心里,从耳朵里流进心的过程也十分短暂,这股力量太强,震得她右耳都在发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靳息尧笑了笑,被谢尔音攥着的手依旧在她身边荡着,似乎是闲聊,但这一次的闲聊似乎比往常都更加有分量:“我知道承诺能让另一个人更加安心的时候,居然会渴望给出更稳定更美好的。更神奇的是,我居然有了特别想给出承诺的人。你想要有一个能够卸下所有防备的地方,你的前半部分人生充满了荆棘和坎坷,我也同样。我在没有你出现的日子里,世界里除了黑就是白,除了利益和利润,再无其他。尝过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之后,我也会害怕失去,也会患得患失,也会想要把你关在房间里自己独享……我和你的目标想法,也是同样。”
谢尔音的眼球动了动,在靳息尧按着她的手上轻轻动着,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靳息尧低头,一吻。
猝不及防,和之前的每一个吻一样让她心动。
两人在这边的碎碎低语和想牵的画面早就引起一众化妆师围观了,众人都被这样的画面给吸引了眼球,但是没有想到一把狗粮撒得猝不及防,躲都来不及躲啊……
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全都发出了小声的惊叹,几个花痴的已经开始狂跺脚,少女心泛滥。
靳息尧只是轻轻一吻之后,就拉着谢尔音走出了房间。
谢尔音的脸色有些微红,但十分大方地笑着,礼貌地和化妆师打了招呼才走出了门。
婚礼已经开始,靳息尧挑选的音乐在整个场地里放了出来。
宾客走过的过道是三对新人的照片,不是婚纱照,而是日常生活中的点滴,有些是谢尔音做饭的,有几张甚至是谢尔音笑眯眯地吃着肘子的,还有冉心娆追着庄临狂打的……
聂流站在了场地的另一头,靠在树边,静静地看着那头走过来的人,一瞬间,心里空了一块。
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消失了,他皱着眉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刚才一瞬间撕裂的疼痛让他有些晃神,但只是一瞬,立刻恢复如常。
“怎么了?”靳瑶的脸色瞬间苍白,焦急地抓起聂流的手问道。
聂流转头看了靳瑶许久,摇头,抿唇笑道:“没事。”
笑容里带着风轻云淡,以及一丝捕捉不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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