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子很优雅地搅着咖啡,并没有去劝她什么,因为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言语的劝慰,而是一个安静可以供她充分思考的环境。
良久,她拿开了捂脸的双手,失神的清眸睨向对面的裴忆凡,不知怎么的,她感觉他俯首搅咖啡的动作竟然跟殷圣奕很像,恍惚间,她竟然感觉眼前坐的男人就是殷圣奕。
心里一惊,赶紧揉揉眼睛再睁开,发现自己是焦虑过度,草木皆兵了。只是心底的沮丧更深,她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就在这里打发一点时间吧!楚妍鸵鸟般地想着,起码等看看形势变化再作打算。她还是别冒冒失失地跑去找殷圣奕,没事也许还真能弄出点事来。
可惜就算她想装聋作哑,有人却不肯罢休。消停了还没多久,手机铃声又响了。
她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号码顿时头大,但又不敢不接,只好惴惴地接通,还没等她开口,就先挨了一顿劈头盖脸般的数落:“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赶紧去找殷圣奕吗?你聋了傻了还是理解力有问题?我听峻煊说,殷圣奕就在等着你上门求他,你快去!”
楚妍不由颦了颦秀眉,但夏子媛的恶劣语气却让她不由想起了一个人,失声道:“我们可以去找雷鸣!他平时最赏识子寒,现在夏家有难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吧!”
“你以为我不去找?”夏子媛的语声哽咽起来,她也是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可是雷鸣竟然去环球旅游去了,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家里只有那对吃饱了饭除了打扮和花钱就什么都不懂的女儿,你说找雷家有什么用?”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楚妍顿时沉默。
“没有别的办法,算我求你,去找殷圣奕好好谈谈!只要你赶紧取消离婚诉讼,他应该可以放我们夏家一码!你快去啊!”夏子媛已是泣不成声。
楚妍也哭了,她柔肠百折,又迷茫又无措。两人对着手机哭泣了好久,最后她吸着鼻子哽咽着说:“你别哭了,我……我去求他还不行吗?”
感谢裴忆凡,一路上也不多话,凡事都尊重她的选择。只是在她哭的时候很体贴地递上一摞纸巾,在她想去某个地点的时候充当免费的司机。
她决定要去见殷圣奕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载着她去了殷家。
两年了,她离开殷家两家了。原以为彻底摆脱了这个牢笼,可以自由展翅飞翔,没想到飞了那么久,竟然又回来了。
明知道是自投罗网,可她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就像夏子媛所说,她总不能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和自由毁掉整个夏家吧!更何况,假如夏子寒不在了,她的爱情也就不复存在!
在殷家门口停下车,裴忆凡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看着殷家的电子大门,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悲伤神色。
“你在车上等我就好。”楚妍以为他怕被人看到他跟她在一起不好,便善解人意地说:“我很快就回来!”
说很快就回来,其实她安慰的是她自己!看着殷家的大门,她有种一去不复返的不详预感。
裴忆凡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有些出神,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也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
下了车,她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走向铁门。看门的保安好像换新的了,并不认识她,这更好些,省得尴尬。犹豫了一下,她主动开口道:“我……想见见你们家少爷,请劳驾说一声。”
“你是谁啊?”保安疑惑地睨她一眼,心想,我们家少爷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我、我是凌楚妍,你跟他说一声他就知道了!”楚妍不知道殷圣奕是不是愿意见她,现在她既盼着他能见她又怕他会见她,心情很复杂纠结。
保安拔通了内线电话,对里面通报了楚妍的话,良久才回头说:“你先等着吧,少爷在睡觉!”
“啊?上午也睡觉?”楚妍难以理解此人奇怪的生活规律。
“少爷想什么时候睡觉谁能管得着?”保安很不屑地瞧着她,提醒道:“来找少爷的女人倒不少,不过少爷都不想见!”
“哦!”她有些怀疑保安话的真实度,不过也没有反驳,毕竟现在有求于人,还是低调些比较好,再说争论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是初秋的季节,不过中午时分气温还是很高,楚妍在太阳底下站了那么久,热得一头汗。而人家保安却坐在门口的保安房里吹着空调喝着茶水,悠闲自得,不时还调侃她几句。
抹一把额头的汗水,楚妍感觉晒久脑子有点晕,便趴在窗口问那保安:“请问还有多久才能醒?能让人去喊一声吗?”
保安用看白痴样的目光看她,不屑地撇撇嘴,道:“少爷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他睡觉的时候谁敢去叫打扰?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楚妍沉默着,知道保安说的是实话。殷圣奕原本就凶蛮霸道,喜怒无常,在家“宅”了两年估计脾气更古怪,试问谁敢招惹他?
没办法,她只好拿出手机拔通了殷圣奕的号码,可惜无人接听,心想还是暂时离开一会儿吧,等他睡醒了她再来。心念方动,她就挪动脚步,转身往停在旁边的车走去。
打开车门,她无精打采地坐上去,看看裴忆凡仍然在盯着殷家的大门发呆,便说:“我们找地方去吃点东西吧,已经十二点多了!”
虽然她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不过人家裴忆凡陪了她半天的时间,总不能再让人家陪着她一起饿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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